洗漱後,他坐在自己床邊,發現喻泛連個姿勢都沒換,將自己裹成了個球。
回國至今,這好像是兩人第一次沒有一起睡。
他想問喻泛是不是不怕黑了,但又怕喻泛是真的不怕黑了。
這晚,兩人都沒太睡好。
第二天喻泛頂著黑眼圈去食堂,食堂大叔照例給他一份甜豆花,四個水晶蝦餃,一袋椰子牛奶。
椰子牛奶......
喻泛看著包裝袋上的學生校服和奶白色椰肉出神。
晏汀予對他越好,他就越慚愧,他怎麼能揣著那種齷齪心思呢?
晏汀予照例將自己那份牛奶給喻泛推過來:“給你。”
喻泛已經知道晏汀予椰子過敏了,這袋奶他不喝也是浪費。
“哦。”他剛伸手去接,就聽潘竇道,“岑兒,你妹妹回去了?”
許岑無奈地點點頭。
李澤南問道:“什麼妹妹?”
喻泛也忍不住扭頭湊熱鬨。
潘竇:“嗐,岑兒一個發小,他一直當妹妹看的,結果前段時間突然說要來S市玩,咱們不
是訓練忙嗎,岑兒就托朋友幫忙關照一下,結果那妹子忍不住,就說來找他的,她昨天剛成年了,可以戀愛了,以後她住在俱樂部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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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竇:“誰說不是呢,岑兒尷尬死了,趕緊跟人說明白,勸走了,但估計以後也不好見麵了。”
許岑歎氣:“是啊,大家明明都是好朋友,這樣真的很彆扭。”
喻泛:“......”
吃完早飯,陳奏通知:“今天約了跟CA的訓練賽,強隊,好好打。”
剛才的話題適時中斷了,大家又開始討論CA。
CA隊長李魏凱今年21,實力中上,小毛病少,是CA俱樂部從青訓隊挖掘的。
這幾年CA成績始終保持在LPL前三甲,原因並不是哪個隊員有多強,而是整體沒有太大短板。
和CA打訓練賽,最能暴露隊伍的短板,這也是很多隊願意跟CA約的原因。
這次訓練賽從下午一點開始,直打到七點。
不出所料,DTG當前的實力還不及CA,贏得少輸得多。
這個結果陳奏和晏汀予都沒太意外。
之前打的那三個隊伍,烈馬和天舟實力不行,CR則是藍競心態受影響,一時腦抽,跟晏汀予杠上,忽略了團隊配合。
陳奏心態倒是平和,還安慰他們:“沒關係,早點暴露問題就能早點改正,現在我們不怕出錯。”
潘竇愁道:“CA感覺沒什麼破綻,也太穩了,跟水泥牆一樣。”
晏汀予淡聲道:“不是沒破綻,是有破綻我們現在也抓不住,和弱隊比還不明顯,但跟強隊,配合還是不夠。團戰很亂。”
當對方實力不行時,怎麼打都是對的,每個人都能站在最對的位置上。
可一旦對方給的壓力強,人一急躁,就容易亂。
說罷,他若有若無地瞥了喻泛一眼:“還有,溝通不及時的問題,上中下路多說需求,我也不是每時每刻都沒錯漏。”
許岑主動認:“我的鍋,我開團時機抓不好,讓人鑽了空子,把咱們打散了。”
團戰時局勢總是瞬息萬變,強隊比拚,必須要保證隊伍完整性,誰先減員誰就處於絕對劣勢,到時是打是跑心裡一猶豫,就亂了。
訓練賽有兩局,都是李魏凱將許岑撞離隊伍,讓輔助與輸出脫節,而沒了輔助就不能開龍,喻泛和潘竇隻好上前救許岑,結果葫蘆娃救爺爺,都送了。
李澤南:“彆這麼說,我抗傷做的也不夠好,對麵奎桑提發育起來,傷害太高了。”
陳奏:“行了,都說不用認鍋,下來好好複盤。”
潘竇發現本該最活躍的喻泛這次一句話都沒說,看起來還不如許岑有精神。
其實喻泛自己也想認鍋。
今天訓練賽他心態不對。
有兩把,明明應該叫晏汀予來幫忙抓下,要是以前,他絕對笑嘻嘻地喊:“汀予哥哥,來幫
我抓人,我要發育!”
但今天,他卻怎麼都喊不出來了。
錯過了時機,AD沒起來,團戰沒有優勢,到後來他隻能肉身扛傷保大龍......
其實最開始他叫汀予哥哥,是高中為了搞怪,故意膩歪晏汀予,後來是為了逃避懲罰,討好晏汀予,再後來叫習慣了,成了活躍氣氛,打趣晏汀予的方式,最後......
他現在再叫,總感覺有種不太純潔的暗示。
他知道不應該這樣,但就是做不到。
整個前中期,他跟晏汀予的互動太少了,以至於後來不像團隊作戰,更像是單打獨鬥。
但因為他打的依舊很猛,輸出也不差,所以連教練都沒察覺。
喻泛垂著頭,等陳奏走了,他拍了一把潘竇的椅子:“去衛生間。”
這是倆人的暗號,意思是出去抽根煙。
潘竇已經挺長時間沒聽到了,所以還懵了一下。
喻泛擠了擠眼睛,潘竇這才恍然:“噢噢噢,嗐,我正好想上廁所。”
然後他扯扯褲子,撈過自己的外套,跟喻泛往外走。
晏汀予手裡把玩著碳素筆,默不作聲地看著喻泛的背影,直到桌麵上手機震動,他才不得不收回目光。
喻泛跟潘竇七拐八拐,來到安全通道,推門進去,再仔細鎖好。
跟做賊一樣。
潘竇莫名其妙:“窗邊抽就行了,你跑這麼遠乾嘛,有人盯著你啊?”
喻泛:“......”
還真有。
潘竇從上衣兜裡摸出煙,他今天帶的正好是爆裂柑橘,一根更頂十根強。
他給喻泛一根,又給自己留一根,忍不住問道:“你不是戒了嗎,怎麼突然又開始抽了?”
喻泛掐著煙,揉了揉,隨後手指一用力,壓破爆珠,拖著調子道:“彆問啦,煩著呢。”
潘竇給他點著,他放入口中的時候還頓了一下。
晏汀予不讓他抽。
但不抽真的很鬨心,要是一直維持這個心態,以後的比賽怎麼打?
偷偷抽一根,在窗邊吹會兒風,晏汀予應該發現不了吧?
但晏汀予說偷偷抽罰的更重,可還沒說是什麼懲罰。
潘竇看他猶猶豫豫終於受不了了:“你現在抽煙之前要先念經?”
喻泛:“......”
他終於還是用齒尖咬住煙,輕輕吸了一口。
濃鬱的柑橘香直灌入肺裡,焦油混合著尼古丁的刺激將人的精神吊起來,喻泛卻猛地咳嗽兩聲。
好久不抽,好像有點適應不了這麼烈的了。
潘竇:“你看著挺煩心啊。”
喻泛倦怠地望著腳下一截截的樓梯,叼著煙,懶懶地哼了一聲。
潘竇運了運氣,直截了當道:“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麼煩心。”
喻泛嚇得腿一抖,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
他驚悚
地看著潘竇:“你......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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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竇歎一口氣:“不是哥們兒說,你這事兒挺複雜的,處理不好影響隊內關係啊。”
喻泛:“。”
操,他也這麼想,但是這要怎麼處理好啊?
潘竇拿煙一指喻泛,點了點:“讓哥們兒說中了是不是?”
喻泛抿唇,嘟囔道:“你彆說風涼話。”
潘竇深吸一口煙,吐出一朵煙圈,語重心長道:“你說你喜歡誰不好?”
喻泛很無語也很鬱悶:“這他媽是我能控製的?”
他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喜歡人,就喜歡了個不該喜歡的。
潘竇蹲下,手肘撐在大腿上,仰頭看著喻泛,給建議:“其實我覺得,她也不是那麼......好,要不你彆喜歡了呢?”
喻泛木著臉:“他挺好的。”
潘竇:“我是說沒那麼好,總有更好的。”
喻泛唇角耷拉下來:“沒有。”
潘竇:“......”
安全通道裡的小燈似乎有點壞了,燈光忽明忽暗,照的人臉上一亮一沉。
潘竇借著燈光沉下的時機,將煙屁股碾在地上,一鼓作氣:“行吧,既然你這麼喜歡,那就跟隊長說吧!”
喻泛神經狂跳,煙都夾不穩了:“這是能隨便說......”
潘竇緊接著道:“反正隊長也不喜歡蘇桐,你喜歡就去追,我覺得隊長不會介意的。”
喻泛用力將剩下的話吸回去,差點把自己搞岔氣。
他煙也不抽了,沉著臉,問潘竇:“你說什麼?”
潘竇:“你喜歡蘇桐就去追啊,又不丟臉。”
喻泛:“......你那隻眼睛看到我喜歡蘇桐了。”
潘竇:“彆裝了,你渾身上下全都告訴我了。”
喻泛:“。”
他到底為什麼對潘竇產生錯覺?
這二逼能看出個屁啊!
喻泛將剩下半截的煙掐了,拍拍潘竇的肩:“我抽煙的事兒彆跟人說,尤其彆跟隊長說,還有,我不喜歡蘇桐,走了,跟你聊天真的白瞎。”
與此同時。
傅元斯在電話對麵打趣道;“怎麼回事,李魏凱跟我說,你們隊團戰打的一片混亂,他都懷疑你故意演他,要不是我了解你......戰術大師失靈啦?”
晏汀予懶得搭理他的風涼話,淡淡道:“出了點問題。”
傅元斯:“李魏凱說你們下野沒有配合,不會吧,你和弟媳不都是同床關係了嗎,舉賢避親啊?”
晏汀予歎了口氣,眼神暗了下去:“他不找我支援,我太相信他的實力,精力都放中路了,團戰時候才發現AD傷害不夠。”
傅元斯愣了愣:“真出問題了?你們吵架了?”
晏汀予輕嗤:“哄還來不及,我哪舍得跟他吵。”
傅元斯:“那怎麼?”
晏汀予揉了揉眉心,背抵著發涼的牆壁:“不知道,我覺得他應該有點喜歡我,但這兩天突然就跟我保持距離,他裝著若無其事,但我能看出來。”
傅元斯:“......兄弟,你是不是太激進,嚇到弟媳了?不是我說,就你那藏了幾年的心思,那時候弟媳才十七歲。”
“我也十七歲。”晏汀予強調。
傅元斯:“嗬嗬,弟媳那時候還是個天真爛漫的臭屁小孩,你呢,你每天想的可是怎麼把人揉在懷裡親......”
晏汀予聽著太陽穴直跳:“我沒告訴他。”
傅元斯:“他是不是察覺到了?”
晏汀予:“沒......”
他突然話音一頓,想到了盲僧競速那天,發起人說要送的那一萬盒避孕套。
當時喻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晏汀予沉默良久,終於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句臟話。
忍得太久,果然太容易暴露了。
傅元斯感覺到了他的沉默:“看吧,你肯定做什麼了,兄弟你得想想,弟媳當了二十多年直男,他一時半會接受不了也正常,你就不能循序漸進一點兒?”
晏汀予深吸口氣,閉了下眼:“好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