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個屁的解釋啊!
晏汀予看他沒話說,又道:“我還說過,偷偷吸也不可以,被我發現罰的更重,記得吧?”
喻泛心虛氣短,吞了下口水,艱難道:“你不會是......要把我幾l百萬賠給俱樂部吧?”
雖然他現在夠有錢,但是消費習慣是從小養成的,他家以前也就是小富,幾l百萬還是很心疼的。
晏汀予閉眼表示否定,隨後嚴肅認真道:“我們商量一下,以後再吸煙,就意味著你需要刺激腦細胞和中樞神經,促進腎上腺素與多巴胺的分泌,讓自己快樂。”
喻泛被一堆生物名詞說的稀裡糊塗,懵懵地點點頭。
晏汀予:“那就換種運動,代替吸煙產生的多巴胺。”
喻泛:“?”
什麼運動能代替吸煙?
晏汀予拍拍他的背,稍微起身,撈過床頭櫃上的日曆,垂眸問道:“你這幾l天偷偷吸了幾l次?”
喻泛:“兩次?”
一次是潘竇給他的,他吸了半根,一次是聽到付瑤說的事,受到震撼太大,吸一根平複心情。
晏汀予點頭,也不懷疑:“嗯,記上。”
說著,他將筆遞給喻泛。
喻泛一看,有些驚訝,晏汀予什麼時候畫了這麼多正字了?
還挺整齊的。
他捏著筆,在晏汀予的引導下又填了兩筆,然後問:“你是要帶我去坐過山車嗎?”
過山車算運動吧?其實他吃奶棗就可以抑製煙癮了。
晏汀予沉默半晌,輕聲道:“差不多。”
記好正字,晏汀予又將日曆放在了床頭,然後他用手機控製關了燈,將手臂收回被子裡:“睡吧,明天早起訓練。”
今天這個情緒波動,他們誰都訓練不下去了,明天再說。
喻泛:“噢。”
他麵對著晏汀予,閉上眼。
其實他晚上喝了咖啡,還經曆了告白與被告白,以及初吻,現在根本睡不著。
但就這麼安靜的和晏汀予躺著,不用裝夢遊,真挺好的。
第二天一早。
喻泛唇上的充血徹底消了。
他甚至覺得有些乾,還喝了
整整一大瓶水。
晏汀予前幾l天被喻泛疏遠,一直沒睡好,再加上比賽消耗精力,已經很疲憊了,所以現在還沒醒。
喻泛不想吵醒他,掀開被子,躡手躡腳的下床,在衛生間洗臉刷了牙,又回來。
他站在床邊看著晏汀予安靜的睡顏,情不自禁笑了一下。
然後他拿起手機,悄悄去了小陽台。
他呼了一口清晨的空氣,手指摩擦著手機屏幕,片刻後,才撥通了梅萍的電話。
梅萍這個時候肯定醒了,因為要送蘇麥去幼兒園。
再婚後,她對事業的追求沒有那麼大了,反而將精力都放在了家庭上,或許喻功偉的出軌讓她意識到,夫妻雙方都拚事業沒有好結果,反而讓人趁虛而入坐享其成。
梅萍剛把蘇麥交給老師,就接到了喻泛的電話。
她愣了愣,隨即有些欣喜。
喻泛現在幾l乎不會給她打電話了,而且很多生活工作上的事,喻泛也不願意跟她分享,每次都得她主動,才能維係母子間的關係。
有時候,梅萍也覺得很累。
她就站在幼兒園園區裡,將手機貼在耳邊:“喂泛泛,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
喻泛:“有件事要問。”
梅萍以為他俱樂部那邊出了問題,需要成年人給建議:“嗯,你說。”
喻泛直截了當:“當年你去C中給我收拾東西,是見過晏汀予嗎?”
梅萍愣住,完全沒想到喻泛特意打電話來,是為了問一件已經過去五年的事情。
喻泛:“你跟他說什麼了?”
梅萍沉默。
喻泛見梅萍不答,忍不住道:“媽?”
梅萍深吸氣,抓了一把因早晨匆忙沒來得及梳理的長發,氣急敗壞道:“是不是他跟你說什麼了?你這同學心眼可真夠大的,過去那麼久的事了也要翻出來說。”
喻泛眉頭蹙起來,語氣涼了幾l分:“他沒說,是彆的同學告訴我的,你為什麼這麼激動?”
梅萍有些僵硬:“彆的同學?”
喻泛:“我後桌的學委。”
梅萍對喻泛後桌的學委還有印象,那是個看起來很安靜內斂的女孩子,紮著馬尾辮,穿著簡單,容貌姣好,給人感覺學習不錯。
她去幫喻泛收拾東西時,女生不疾不徐地問她:“阿姨,喻泛還回來嗎?”
梅萍覺得她挺有禮貌,就是沒什麼眼色。
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這女孩,值得這女孩多年後,還特意告訴喻泛當年的事。
喻泛問:“她說晏汀予帶著很多筆記,是給我的筆記嗎?你為什麼沒告訴我呢?”
梅萍焦躁道:“泛泛,你彆聽人亂說,他根本沒——”
她話還沒說話,就見一旁幼兒園老師蹲在蘇麥前麵,擦了下蘇麥的小鼻子:“昨天晚上真的背唐詩了嗎?麥麥,老師教過你的,不可以說謊哦,說一句謊話要用很多謊話來圓,你就噗通
掉進漩渦裡啦。”
蘇麥低著頭,臉紅紅的,揪著小裙子軟軟道:“好吧老師,其實我沒背。”
老師欣慰地摸摸她的頭:“說真話就是好孩子,老師原諒你了,那今天晚上我們把進度補回來好嗎?”
蘇麥眼睛一亮,用力點點頭:“好的老師,我讓媽媽監督我。”
梅萍尷尬地看了幼兒園老師一眼,老師不明所以地朝她笑了笑:“麥麥媽媽,麥麥知錯就改,很懂事,還是你們家長教育的好。”
梅萍臉色變得很難看,勉強點頭:“老師,我工作上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梅萍握著手機,逃也似的從幼兒園離開。
她實在沒有辦法麵對蘇麥單純的眼神和老師誠心的誇獎。
走出幼兒園,梅萍捂了捂眼睛,隻覺得無地自容。
她歎了口氣,向喻泛承認:“是,他帶了很多本筆記,你們要考的每一科,我當時急著要走,可他執拗地把筆記一本本塞給我,還說你要是看不下去,他可以教你。”
梅萍苦笑一下:“他以為你是因為學習跟不上才退學的,好像把這些筆記給我,我就能不送你走了,我受不了他那種期待的眼神,讓我覺得......很難堪。”
梅萍頓了頓,喻泛始終沒說話,但她能聽到喻泛又深又急的呼吸聲,似乎情緒很不穩定。
“於是我跟他說你在C中不開心,老師嫌你學習差,班裡學習最好那個也冷暴力你......泛泛,我當時真的不知道他就是晏汀予,不然我不會那麼說的。”
冷暴力。
喻泛用力咬住唇。
所以那時晏汀予以為,他退學有一部分是他的原因?
被喜歡的人認定那種不善言辭的愛慕是冷暴力,晏汀予會不會陷入很深的自責?
喻泛眼睛紅了,氣得聲音哆嗦:“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明明說過我喜歡跟他玩!”
梅萍垂下眼:“泛泛,每個人性格裡,都是有瑕疵的,我也一樣。如果你們的友情因為我的話受到影響,那你幫我道個歉吧,他當年費心整理那麼多本筆記,一定是很重視你。”
隻是,梅萍還是有些不解。
她沒遇到過這樣的朋友,所以很難想象,除了父母,還會有人這樣掏心掏肺的關心喻泛。
還有一點梅萍沒說。
她當時怕晏汀予繼續追問,慌不擇路的將喻泛桌堂裡收出的東西倒進垃圾桶,不少零碎落在了垃圾桶外,她也沒心情撿。
扔完後,她就匆匆走了,晏汀予沒跟上來。
不過走出兩步,她又忍不住用餘光向後瞥,像所有心虛難耐的人一樣。
她看見晏汀予蹲下身,從垃圾桶邊撿起喻泛紅彤彤的學生證,然後仔細的,用校服袖子擦乾淨。
喻泛掛斷電話,又氣又無可奈何。
要不是付瑤告訴他,這些事或許他永遠都不可能知道了。
於是,喻泛低頭給付瑤發了條微信—
—
【喻泛:小瑤,有你真好啊。】
沒一會兒,付瑤給他回——
【付瑤:怎麼,我們班長千年修得共枕眠了?】
【喻泛:......非得這麼直接嗎?】
他感激涕零的情緒快要湧不出來了。
【付瑤:?】
【付瑤:我都含蓄的給你拽上詩文了,我大學同學都是問do了嗎,一夜幾l次,大不大,深不深。】
【喻泛:被盜號了?我學生卡號是多少?】
【付瑤:272357689。】
【喻泛:。】
【喻泛:沒do,不知道,唔,不知道,我們賽期啊學委,進不了季後賽不如去死。】
學委居然變成這樣了,那個賓夕法尼亞大學真可怕啊,幸虧麻省理工不這樣。
喻泛收起手機,推開小陽台門回了屋。
晏汀予剛醒,看見喻泛,他目光一軟:“怎麼起這麼早?”
喻泛晃了晃手機:“給我媽打了個電話。”
晏汀予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問了?”
喻泛點點頭。
晏汀予:“其實不用,反倒是你媽讓我意識到,我的性格不夠好,追人不是這麼追的。”
明明很喜歡,卻又壓抑著不說,不管喻泛多熱情地湊過來,都彆扭地板著臉,想要不敢要,想留卻留不住。
喻泛翹起唇,盤腿坐在晏汀予對麵:“我覺得挺好的啊,彆人問你題你都不怎麼講,我不學你還要按著我講題,彆人遲到逃課你看都不看,我遲到你就盯著我,彆人連跟你開玩笑都不敢,我怎麼鬨你都不會真的生氣。”
喻泛傾身,湊到晏汀予耳邊,嗓音壓低,呼吸溫軟:“汀予哥哥,我喜歡你管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