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能超越,他要是突然死了......
喻功偉被趕來的梅萍嘶吼著趕走。
他抱起喻淳,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回望喻泛,直到大門“嘭”的關上。
門關上的那一刻,喻功偉立刻低頭親了親懷裡嗚咽的喻淳,哼著:“我的寶,乖乖,爸爸不是故意的。”
梅萍目眥儘裂,咬牙切齒對喻泛道:“今天以後你沒有這個爹。”
喻泛順從道:“知道了。”
然後,梅萍發瘋似的收拾那些留有喻功偉痕跡的東西。
兩人一起挑選的電視,喻功偉用過的空調遙控器,所有碗碟筷子,冰箱裡的啤酒,櫃子裡的相冊......
喻泛實在受不了呯砰砸東西的聲音,默默出了門。
這時天剛黑,大路上沒什麼人,喻泛漫無目的地走。
S市的打工人全都回了老家過年,一向夜不閉戶,車水馬龍的步行街也顯得有些寂寥。
喻泛走累了,蹲在牆邊,背靠著牆,仰頭看著天空。
天上沒有星星,因為在下雪。
細碎的雪花落在他睫毛上,沒有化,留下一點朦朦朧朧的白。
他忍不住想起電視劇裡演的狗血情節,豪門兄弟爭奪財產什麼的。
主人公往往機敏過人,心思深沉,喜怒不形於色,將父親哄的狂立遺囑,最後順利得勢,將其他兄弟踩在腳下......
也太累了吧。
算了算了,他可玩不來。
喻泛
吸了吸鼻子,將手塞進兜裡取暖。
隨便吧,財產什麼的,他也不是很在意。
他才十六歲,實在不算成熟,想法仍然有些天真,他還想不到留學資金的事,更想不到,這將徹底改變他的人生軌跡,推他走向另一個巔峰。
晏汀予就是在車上,看到了蹲在牆邊的喻泛。
太過在意的人,隻要周圍有他的氣息,荷爾蒙雷達就會立刻發出提醒。
晏汀予幾乎一瞬間認出了喻泛,他眼中一亮,連忙道:“阿姨停一下,我有事。”
“汀予,太太說家裡來客人了,讓我們快點回去。”
晏汀予:“我很快。”
車停在路邊,還沒停穩,晏汀予就推開了車門。
他快速下了車,連外套都來不及係好,就朝那個形單影隻的人走了過去。
喻泛安靜呆滯的像顆蘑菇,可以挖出來帶回家的那種。
大年初二,喻泛應該是跟父母出來采購的吧。
但他的性格,確實不像是能逛下去街的,估計是留在這裡等父母。
晏汀予腦中快速過了幾個念頭,轉眼就走到了喻泛身邊。
喻泛聽到身邊積雪在響,有人慢慢朝自己靠了過來,路燈被遮了半扇,照如白晝的燈光暗了幾度。
他本能地轉過臉,看去。
修長筆直的腿,挺闊的身材,線條流暢的下顎,眉目深邃的臉。
晏汀予。
喻泛幾乎是一秒就笑了起來。
不是那種搞怪得逞後的開懷大笑,而是很淺地彎了下眼,提了提唇角,將睫毛上的雪花抖落,隻剩眸中的盈盈星光。
他很意外,但卻是很好的意外。
晏汀予對上那個笑容,心漏跳了一拍,又更加快速地跳動起來。
他傻了吧唧出來晃了三個多小時,就是為了這樣一個不經意的笑。
好值。
喻泛不想這麼仰視晏汀予,於是背抵著牆,站了起來。
誰料他蹲了太久,雙腿已經完全麻了,猛然一站,竟然根本支撐不住,向前栽去。
喻泛倒吸一口冷氣。
然而很快,他就跌在一個溫暖的胸膛,被有力的臂膀牢牢抱住。
鼻翼是清冽又好聞的沐浴露香氣,說不好什麼味道,但就是讓人很舒服。
不得不說,晏汀予發育的真夠好的。
他還瘦的像根豆芽菜,晏汀予的胸膛卻已經很寬闊了,少年挺拔的身材初具輪廓,肌肉線條也恰到好處。
喻泛抵著晏汀予的胸口,雙手扶著晏汀予的腰,緩了一會兒,雙腿才漸漸恢複知覺。
他鬆開晏汀予,身子還有點晃,但卻笑眯眯道:“晏汀予你怎麼在這兒啊?”
懷裡驟然一空,晏汀予難免失落,這一瞬間,他甚至在叩問自己,為什麼不能將喻泛拉過來,繼續在懷裡摟著。
為什麼不能強迫喻泛把下巴墊在他肩膀,雙臂環著他的腰。
為什麼不能含住凍得發紅的小巧耳垂,給它捂熱。
他不能,因為他們隻是同學。
晏汀予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喻泛的問題,而是反問:“你為什麼在這兒?”
喻泛聳了聳肩,語氣輕鬆道:“家裡呆的無聊,出來轉轉。”
晏汀予有些驚訝,喻泛居然是自己出來的。
大年初二的晚上,一個高中生獨自出來壓馬路,怎麼都有點奇怪。
不過他還是表情淡定的“嗯”了一聲。
喻泛手揣進兜裡,跺了跺腳,血液流通後才意識到,他雙腿都凍得麻了。
外麵好冷,但又不想回家,他已經沒有家了。
猶豫了一會兒,喻泛小心問道:“你一會兒有事嗎?”
剛問出口,他又後悔了。
這可是過年,而且又快到晚飯時間了,晏汀予怎麼可能沒事。
晏汀予挑眉:“怎麼?”
喻泛皺了皺鼻子,餘光瞟了瞟仍然開張的奶茶店,有些垂涎裡麵的空調暖氣。
“也沒什麼......你喝奶茶嗎,請你啊。”
晏汀予沒有猶豫,麵無表情道:“喝,我沒事。”
“哈,那好巧。”喻泛果然心滿意足地笑起來。
最倒黴的時候還能遇到同學一起喝奶茶,太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