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曉曉是真的沒打算管。
和這類人打交道最後氣的隻會是自己。
隻不過原先二姑能依靠的人隻有她, 所以她不得不承擔下這件事。
但現在不同了。
二姐這個實在人靠不上,難不成二姐夫還不行?
輪心眼子, 他不會比她少。
賈菊吧唧下嘴, “那下回你得來和我說說,聽他們家倒黴,我心裡這口氣才能消下去, 你說說這世上怎麼就有這麼狠心的人?”
為了自己,都不顧孩子的死活。
即使想自己改嫁過好日子, 那也沒必要把屬於孩子那份給奪走吧?
越想她越心疼醜牛。
直接從櫃台中拿出小半袋糖果, “你給醜牛帶過去,他現在已經在上學了吧?這半路上學的孩子和同學們不太熟悉,想交朋友還是得靠這些糖果。”
糖果一現身,哪個孩子不巴巴湊過來?
等相處的時間長了,自然就能成為好朋友了。
賈菊不由摸了摸自己肚子, 帶著羨慕道:“我以後要是能有這麼一個懂事的孩子就好了, 你說說,馬上你表姐夫就能回來探親,我這次能不能抓住機會懷上?”
“……”拿著糖果的容曉曉眨了眨眼。
這事你問我?
賈菊是真的發愁。
她結婚好幾年了, 雖然男人大部分的時間都不在家,但回來也探親了幾次, 每次兩人都是抓住機會, 爭取一次就中。
結果, 一直到現在都沒消息。
這種事要是跟其她未出閣的姑娘家,那賈菊肯定也不好意思開口。
可誰讓曉曉是她最親的表妹呢, 該說得不該說得也就沒個門把,一下子全嚕嚕出來了,“婆婆倒是沒直接催過我, 但我也知道他們公婆等著抱孫子孫女,你說我要不要悄悄找神婆去瞧瞧?”
“彆。”容曉曉搖頭,為了打消她的念頭,便將自己聽聞到的一些慘事說了出來,“我聽大隊的婆婆們說過,隔壁大隊有個新媳婦,也是急著求孩子到處去尋一些偏方,結果肚子越喝越大,就跟十月懷胎似得,她一家都已經是真懷上了,結果十月之後就是生不下來,去醫院一看,你猜怎麼了?”
“怎麼了?”
容曉曉伸手比劃了下,“結果肚子裡的不是孩子,而是這麼大一個瘤子。”
“……嘶!!”賈菊聽得頭皮發麻。
容曉曉趁機道:“所以啊,與其去找一些偏方,倒不如去醫院先檢查檢查,沒毛病你心裡也舒坦些,真要有什麼病情,請聽醫囑好好治療,要不就尋中醫好好調理。”
賈菊越聽越覺得她說得有理。
當下連班都不上了,對著前方的人喊了一聲,“陳姐,麻煩你替我頂個班,我過幾天還你。”
那人揮著手,“去吧去吧。”
安排好賈菊就拉著容曉曉的手道,“你陪我一塊去醫院吧,我一個人總覺得瘮得慌。”
容曉曉還能怎麼辦?
反正現在沒事就陪著去唄。
先陪著回家拿了證件又去開了介紹信,來到鎮上最大的醫院時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
好在醫院的人並不多,沒多久就見了醫生。
有些私密話容曉曉不好去聽,便站在外麵等著消息。
這個時代的人都不怎麼往醫院跑,大部分都是找一些赤腳郎中隨便看看,實在是受不住了才會選擇小點的衛生所。
等衛生所都沒辦法才會來醫院看病。
她站了沒一會,便打算去找眼科的醫生,看能不能開點對眼睛好的眼藥水和藥。
二姑不樂意來看病,生怕多花他們的錢。
但都買回去了,二姑總不能不用吧?
離開了十來分鐘,花了六塊錢買了一小袋子的藥,等她再次回到婦科這邊時,就見到賈菊在門診門口和人聊著天。
“不會吧,真沒結婚?”
“可不是麼,我剛剛都聽到了,來看病的那姑娘非但沒結婚,還是被公安壓著來的。”一個挺著肚子的婦女悄聲道:“說是被看押的時候突然感覺身子不適,公安也不能放任著不管吧?這不就押著來了醫院,大夫一把脈,就說那姑娘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造孽哦。”賈菊‘嘖嘖’兩聲。
沒結婚就懷孕,還是被看押了。
這年紀輕輕的真是不把自己當回事,這不一輩子都毀了麼?
賈菊見到曉曉走了過來,拉著她一塊八卦幾句,說了幾分鐘後這才去交錢拿藥,“你說說,姑娘家家怎麼就不能愛惜愛惜自己,鬨出這種醜事,以後真的彆想再抬起頭了。”
容曉曉剛要開口。
賈菊就一把拉著她的袖子,嘟著嘴朝一旁示意,輕聲道:“瞧瞧,就是那個穿深藍外套的姑娘。”
容曉曉聞言望了過去,頓時睜大眼了。
瞧瞧她看到了誰?
賈菊姐口中的不懂得愛惜自己的姑娘,不正是季婷麼。
她居然懷孕了?!
……
“啊啊、彆打了……啊,求求你,廖波求……啊……”
屋內又傳來被痛毆的哭喊聲。
外麵的人聽得煩躁,大吼著:“一天到晚吵吵吵,還讓不讓人休息啊!廖波!那是你娶進門的媳婦,至於跟殺父之仇一樣天天打天天罵嗎?”
一旁的人撇嘴,“彆喊了,再怎麼喊都沒用。”
可不是沒用麼。
又不是一次兩次去勸,不管是好聲好氣、還是大吼大罵,偏偏沒一點用,廖家家裡還是時不時傳來這些尖銳的哭求聲。
“這什麼時候是頭啊。”
“對啊,我家小姑娘聽到這些慘叫聲,嚇得連屋都不敢出了,再這麼下去,人都快要被他們家逼瘋。”
“要不去街道處反應反應?”
“也不是不行,廖波已經停職,怎麼說也不算廠子裡的工人,要不跟街道處反應反應,讓他們一家搬出去?”
這人一說,還真不少人附和。
正想著一同去街道處找人,就見街道處的兩個大媽朝著他們走來,便趕緊道:“王大媽,是不是有人給你們反應廖……咦,這幾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