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越根。
信封上寄件人的名字。
容曉曉對這個名字很熟悉。
當時他下鄉事, 爸就告訴了她三個人的名字。
爺爺容閩,二姑容問夏以及大伯容越根。
“這應該就是你大伯的來信,隻可惜信件在十五年之前就斷了。”羅建林有些歎氣。
說起來容婆子也是真的倒黴。
明明哥哥弟弟都活得好好的, 兩人在各自流浪的地方安頓好後, 便相繼給家裡來了信件,結果卻因為有人盜竊信件而幾十年未見。
容曉曉抿了抿唇,這真的是出乎意料的事。
這些信件都被拆開過,顯然是被人看過後再放進去的。
她並沒有馬上拆開信, 而是將這三封信連同爸的那些一起拿在手裡,打算回去給二姑看。
“哎。”袁會計看著一桌的信件, “這也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說。”
接近三十年的時間,間隔的時間實在是太遠了。
好些容家人都已經去世, 這些信件怕是隻能燒在墳頭, 而那些還在苦苦等著消息的人,誰又確定來信的這些人還在世?
畢竟除了個彆幾人, 其他人的來信都停留在十幾年之前。
就跟容知青的大伯一樣, 來了幾封信後沒了音訊, 也不確定是不是人不在了。
如果真的是。
那給了他們希望結果又失望,任誰心裡都不好受。
尤其是經曆過這些事的人年齡都不小,遭受這麼大的打擊, 也不知道能不能扛過去。
可再歎氣, 該辦還是得辦。
袁會計用了電廣播, 讓原先紅山村的人來辦公屋一趟, 還叮囑著必須一家人一家人來。
就怕有些年齡大的老人承受不住,身邊有小輩勸著也好。
在人來之前,羅建林跟容曉曉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白知青先前跟我提議了一件事,我覺得挺不錯,不但能給大隊帶來一些榮譽,也是真算的上利民利國的大好事,隻不過……”
當時他一聽,就覺得這個主意好。
他身為紅山大隊的大隊長,太明白這件事對大隊會有什麼好處。
同樣,他也覺得是件大好事。
將豬養好,最後獲利的就是整個大隊的人。
等殺豬那日,家家戶戶也能多吃上幾口豬肉。
所以當白知青一跟他提議,他就覺得可行。
就是在執行的時候出了些問題,他苦笑道:“我知道你這邊很忙,肯定是沒法抽出時間去各個大隊講解,就想著焦知青養豬這麼長時間,怎麼也知道一些。”
結果哪裡知道,他們想錯了。
對於怎麼將豬養肥,焦知青確實知道,還說得頭頭是道。
瞧著那副得意洋洋的臉色,就知道這段時間雖然偷過不少懶,但也不至於完全沒乾正事。
可如果去其他地方講解的話,肯定不會隻問關於怎麼讓豬增肥的事。
當場就有人提出,該怎麼劁豬。
焦知青被問得一臉茫然,都沒聽懂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等他好心講解一下,結果他嚇得直接捂住了□□……
再跟著有人問怎麼挑選小豬。
焦知青愣了愣,張口就道‘這還用選?當然是選肥的。’
說得挺理直氣壯,也確實如此。
但誰不知道選肥的好?
可挑選小豬的大隊那麼多,每回他們大隊都輪不上頭一個,瞧著肥一些、精神好一些的豬仔都已經被挑選走,那剩下的中又該怎麼選呢?
然後又把焦知青給問住了。
傻愣愣的問就不能趕早去挑選嗎?
問的他們是不知道該怎麼回。
容曉曉聽得有些想笑,“這就是典型的偏科吧。”
她挺理解大隊長發愁的點,焦港可以對養豬不熟悉,其他地方誰不知道該怎麼養豬?無非就是沒有一個讓豬長肉的法子。
但不熟悉歸不熟悉,不能全然不懂。
不然等真的去講解的時候,人家一個特彆簡單的問題問出來,焦港什麼都答不出,就真的有些尷尬了。
彆人也會質疑,他們是不是真的有辦法讓豬增肥。
畢竟讓豬增肥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見到成效的事。
就算他們這邊有前例,但遠處的生產大隊又沒有親眼見到,他們總不能扛著四頭肥嘟嘟的豬一同去講座吧?
怎麼著,都得稍微知道一些。
“講解的事今年肯定辦不成,也趕不上日程,在這期間就讓焦港多學習學習吧。”容曉曉說著。
天氣冷再加上今年的豬都快出籠,就算現在開始增肥喂養也沒法見到成效,還是得等明年領小豬後。
正好有一個時間差,讓焦港先學習學習。
“怎麼學?讓羅根媽教他?”
在容知青沒來之前,豬圈那邊都是羅根媽在搭理。
原先是真覺得她養的豬不錯,雖然出籠的時候也就兩百斤不到,但好歹沒養死。
要知道,其他大隊好些人沒照顧周到,還不到出籠的時候豬就死了。
這種病豬還不能吃。
外省有一個大隊不舍得丟掉病豬,就在大隊弄了大鍋飯,結果全大隊的人都中毒,死了好些人。
在那之後,公社的人就親自前往各個大隊,禁止吃病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