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建林早就知道甄蘭不靠譜, 彆不等她開口,直接安排一戶人家接待她,並道:“你要不想住也行, 調查員那邊的住處還能擠擠, 你要想,隨時可以搬到那邊去。”
調查員的住處在大隊來說,不算好也不算差。
該有的都有,雖然舊了一些、破了一些, 但還是能住人,既不會被風吹到也不會被雨淋到。
真要對比起來, 大隊裡好多人家的住處都比不上這邊。
畢竟是經過修補。
大隊的人乾活實在,既然是來幫忙,那肯定是踏踏實實做事,絕對不會偷工減料,雖然主體是破屋, 但修繕後真的蠻不錯。
好多人甚至想著, 一等調查員離開後就來大隊長這邊申請, 想著將這套院子買下來。
比自己占地基建房花費少。
對於一些家裡人口多, 房間門不夠分的人家來說,簡直好的不得了。
可對於甄蘭來講, 那就是差得不能再差了。
屋子差還得和那麼多人擠在一塊, 她才不樂意了。
她哼聲道:“隨便你安排,但我必須單獨占一間門房,也彆說我占你們的便宜, 我付錢。”
“……”羅建林又是一個大大的白眼,“什麼事都用錢解決,等你發生事情急需錢, 就能體會拿不出錢的苦了。”
說是這麼說了一句。
但他也沒心情以長輩的身份教導這個人。
還真沒這個心情。
不過找個單獨的房子也好。
反正也沒人想跟甄蘭同住一屋。
不想再搭理這個人,直接揮手將他驅趕。
反正他是再再再也不想見到這個人了,反正這是王剛宇的下屬,和他是一點關係都沒!!
“走走走,我沒時間門和你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以後遇到事隻管去找王剛宇,要真的鬨出大問題來,不管誰的麵子我都不會賣,直接將你趕出去。”
被人這麼嫌棄,甄蘭也是受不住的火爆性子。
直接甩袖就走。
她這麼氣憤的衝出人群,倒是讓不少人跟著好奇起來。
“她這是怎麼了?”
“趙大娘怎麼又將她弟弟帶回去了?”
“大隊長,甄蘭同誌怎麼還留在大隊裡,不怕她又和彆人打起來?”
羅建林對著外麵吼了一聲,“她去哪裡我管得著嗎?又不是紅山大隊的人,人家會聽我的?你們一個個的,彆沒事往她身邊湊,真要出了什麼事,彆又來我麵前哭……”
羅冬回來的時候,正巧聽到自己父親在大吼大叫。
難得看到他這麼暴躁,擠進人群就想著安撫下,“這是怎麼了?爸爸你消消氣。”
羅建林見他回來,不由問道:“你怎麼回來了?難不成明天放假?”
羅冬沒解釋,而是在旁邊端來一杯溫水,讓他先潤潤喉,“師傅來人給我帶了消息,說是在離開之前讓我在大隊待著。”
羅建林眼睛一亮,顧不上和大隊其他人多說,直接將大門一關,才問道:“是有什麼事嗎?”
“還不知道呢。”羅冬咧嘴,“不過感覺是好事,師傅專門讓我和陶宏請了假,我們一路來還猜了一下,感覺是特訓。”
“是好事。”羅建林重重點頭,“你可千萬得專心一些,人家是想求這個機會都求不到。”
“我知道。”羅冬哪裡會不知道。
他特彆特彆珍惜,平日裡就學得認真,每天下班後也拿著筆記一直在學習。
累也是真的累。
比以前上學讀書要辛苦多了。
但過程辛苦,成果卻很喜人。
師傅向來是一個不吝嗇誇獎的人,每回他們有進步都是直接誇。
心中欣喜的同時又擔心師傅的那些話大多都是安慰人。
可前段時間門的考核,他雖然在所有學徒裡麵隻排名前十,離技術最好的學徒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但他卻是被重點提出來表演。
因為他進步的特彆快,從進廠學習到現在不過短短幾個月的功夫,連考評的技術工都說了,他隻要堅持下去,明年就能進行最初的考核,從學徒正式踏入技術工的一員中。
羅冬實在是太期待這一天了。
所以哪裡會不珍惜?
當接到師傅的消息後,他二話不說就同陶宏一起請假,連家都沒回就直接從廠子裡來鎮上了。
這不,剛好見到那一幕。
他對甄蘭的事倒不好奇,不過有些話他還是得說,“甄蘭爸爸的事在鎮上穿得是沸沸揚揚,這次因為男女作風的問題被抓進去,但我聽說對於他的調查一直沒停下來過,尤其是甄蘭突然拿出來的五千塊錢,現在公安局重點對這個錢的來途調查,一旦確定他貪汙以及其他罪名,判刑的年限還會上漲。”
“這麼嚴重?”一旁的周荷驚呼著,“那甄蘭在這裡,不會連累到大隊吧?”
“那倒不會,他們犯得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羅冬說著,“倒是甄蘭,她身為甄承福的女兒,對於他的一些罪行或許了解些,甚至有可能從中獲利,一旦查出來她都有牢獄之災,所以她在大隊的這段時間門,可千萬彆和她走得太近。”
羅建林一臉沉重。
他巴不得遠離甄蘭,恨不得在外掛上一塊‘甄蘭禁止入內’的牌匾。
但他管轄的大隊什麼都好,唯有一點讓他十分頭疼。
那就是太熱衷於八卦了。
現在或許不敢亂湊。
但隨著時間門長了,指不準就會因為好奇什麼湊過去。
不行,他得再想想法子去叮囑他們。
羅建林這邊發愁怎麼去叮囑,羅冬那邊卻開始忙碌起來,沒怎麼參與大隊的事。
他住在家裡,陶宏住在嶽母家。
兩人帶著工具大清早就往豬圈走,豬圈那邊空出了一塊地,專門用於教訓和實踐的地方。
那片地方並沒有被圈起來,但大隊的人都特彆自覺,就算再好奇也不會隨意過去,生怕打擾到他們。
這不,見那邊滋滋作響,周邊的人都好奇的探頭看著,但沒有一個人朝前走去打擾他們。
“他們這是在乾什麼?”馬婆婆問著前方的朱婆子,“你女婿這兩天怎麼一直待在這裡?他有沒有說什麼?”
“還能乾什麼,自然是乾活唄。”朱婆子也拿著毛線團在織,她抬起手示意著,“瞧瞧我這個毛線團,比平常的要貴一倍呢,就當是獎勵我家那小子,窯洞那邊才增加幾個名額,他居然能選上,這小子是真有出息。”
馬婆婆一聽,瞬間門就是一個白眼。
自打窯洞那邊的名額出來後,這個婆子就知道顯擺。
本來聊其他話題,聊著聊著就會轉到窯洞名額上的事去。
一開始還會恭喜幾句。
現在是懶得聽了。
連搭理都不願意搭理她,直接轉頭問著另外一個人,“你覺得呢?難不成容知青又想出什麼農具品?你看看那三個大輪子,瞧著像是車子的樣。”
“我也覺得。”王桂枝跟著點了點頭,“你瞧瞧,不但有三個輪子還有一個大框子,越瞧越像三輪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