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第 173 章(捉蟲) “咱們…………(1 / 2)

此時的容家大院裡。

陳嬸子聽到外麵傳來的些許聲響, 一邊忙活著手中的物件一邊哼聲:“和這些人做鄰居,真的是不知道倒什麼黴,一天儘知道折騰, 天天吵吵鬨鬨, 早上鬨騰也就算了, 晚上還不知道停歇。”

季婷被送到鎮上衛生所,季家的人卻沒有安寧。

對於季家人來說,現在的季婷就是季家的生錢樹, 倒不是心疼家裡這個人,而是寶貝她肚子裡的孩子。

有這個孩子在, 就像是捧著聚寶盆。

因為季家大嫂的一句話,孩子差點被盛左元給硬生生踹掉。

這讓其他人氣得不行, 一晚上季家都在爭吵, 不是擔憂季婷而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 那些爭吵的聲音特彆大,大到陳嬸子昨天聽得是一清二楚。

馬春花的其他孩子把大兒子一家罵得要死。

還說他們做事太不謹慎, 以後就算要分錢, 也得少分一些。

大兒子一家自然不乾, 說自己是長子長孫,家裡一大半的東西都得歸他們。

吵來吵去,陳嬸子是一晚上都沒睡著。

有些熱鬨湊著是挺有趣,可那些硬是往她這邊塞的熱鬨, 那這個熱鬨就有些臭不可聞。

“今天晚上那邊要是再吵, 我一定去踹門。”

陳嬸子越說越氣,晚上睡不好早上又困得很。

本來想著早上來補補覺,結果外麵時不時聽到腳步聲的動靜,想想就知道是大隊的哪個人來湊季家的熱鬨。

以前覺得離得近好, 不用向其他人一樣,還得早早去搶先一個好位置,光是出門走個十來步就行了。

現在是煩得不行。

倒不是煩湊熱鬨的人,而是她的鄰居季家,時不時鬨出事,真是不嫌折騰。

“我去外麵看兩眼,看看是誰沒事跑來了。”陳嬸子放下手中的東西,起身去開院門,門剛打開她就道:“誰啊?季家昨天晚上吵了一宿,這會正睡覺呢,你們沒趕……曉曉?!你怎麼就回來了?”

說完,她一臉歡喜的轉過頭,“老姐姐,你家曉曉回來了。”

早在陳嬸子驚喜出聲時,容婆子就迫不及待的站起了身,她一邊用帕子擦了擦手一邊邁著較快的步伐走了出去。

剛到門口,就眯著眼睛想要看清前方的人。

可當她看清曉曉身邊站著的中年男人時,她整個人都怔住了,隻知道呆呆的站在遠處,完全反應不過來。

倒是容水根,一下子衝到容婆子的麵前,雙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跪到地上抱著她的腰身,帶著哭腔喊了一聲:“二姐!”

“水、水根啊……”

容婆子一聲大喊,雙腿就是一軟,緊跟著也跪了下去,兩姐弟緊緊擁抱在一塊。

他們什麼都沒說。

這會哭的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緊緊抓著對方,生怕在一放開兩人又會相隔千裡,好幾十年再也沒法相見。

隻有抓牢了,才不會讓自己身邊最重要的人離開。

容婆子這個時候是十分慶幸自己舍得花錢去治眼。

雖然並不是太清楚,還帶著一些模糊,可她確實親眼看到了自己的弟弟。

她最小的弟弟。

也是她曾經以為再也無法相聚的家人。

容婆子這一生實在是太苦太苦了。

苦到有時候連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堅持下來的,一個人的夜裡是咬著牙在哭泣,哭她走上後就一直沒有音信的家人,哭自己兒子英年早逝,哭醜牛小小的一個娃娃跟著自己吃苦,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的長大成人……

可在這一瞬間門。

容婆子又覺得無所謂了。

隻要能夠和最在意的人再次相聚,以前受過的苦吃過的罪都無所謂了。

“二姐,我回來了,我容水根回來了……”容水根哽咽著,他使勁的睜大眼,想要好好看清麵前的人。

其實在第一眼的時候。

他並沒有從麵前的人臉上看出記憶中二姐的影子。

一點都沒有。

在他的記憶裡,二姐長得特彆好看,並不是他自誇,而是整個紅山村的人都這麼覺得。

當時就有好多人開著玩笑說,等她長大後就把村裡的一枝花娶回去當兒媳。

爹娘沒少念叨著,以後一定要睜著眼給二姐挑一個好夫婿,可不能讓她受了委屈。

可三十年過去了。

現在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個顯得特彆蒼老的婆子,明明就比他大三四歲而已,卻完全不像一個輩分。

這要是在路上遇到,都不敢相信這是他的二姐。

不過也就一瞬間門。

當聽到她叫喚他的名字,伸手將她抱在懷中,那種熟悉的氣息一下子就讓他回想起年少時期和二姐相處的日子。

太懷念的氣息了。

懷念到他一個大男人跪在路邊哭的是眼淚鼻涕齊流,完全就停不下來,甚至連話都說不出聲。

不過這會也沒人會笑話他。

反而很是理解。

就連容婆子也是哭的泣不成聲,但是這個時候沒人上前勸導她忍一忍,彆把眼睛給哭壞了。

想想這要是換做自己,在這種激動的時候誰又能忍得住不哭出來?

與其憋得渾身難受,倒不如釋放一下。

這一下將近半個小時。

總算平靜下心,容婆子趕緊將他們帶進了院子。

他們這一進去,倒是把趕來看熱鬨的人給關在了外麵。

容知青帶著父母回來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大隊。

難不免的有一些人好奇的湊了過來。

看著兩姐弟重逢的場麵,不少人跟著哭了出來,尤其是一些容姓的人。

這些人和容婆子一樣。

也有失散在外的家人。

有一些找了回來,但更多的是一直沒有消息,先前大隊長搬了那麼一筐的信件回來,最後出了兩個能立馬電話聯係到的人之外,其他人到現在都沒有任何音信。

看到容婆子回來的弟弟。

他們也不由希望能盼到自己的家人回來。

“這年紀一年比一年大,我都不知道還能再活幾年,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大哥的消息。”

“彆這麼悲觀,信件都寄了出去,想來一兩個月就能有消息了。”

“對呀,隻希望他們在外也能好好的,不求像容婆子弟弟那麼有出息,隻求他們平平安安就好。”

一聲接一聲地勸慰,可是這個老人家心裡就是堵了一口氣,想也不想就道:“你說咱們容家的老祖宗們是不是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惡事?要不然老天爺為什麼就這麼懲罰我們?”

“容豐你胡說什麼呢!”

“這話確實不能亂說,就說真是做過傷天害理的事那也不是咱們的老祖宗。”

那會是誰?

其實這段時間門已經有很多人做過聯想。

沒人會無緣無故就卡容家的信,先前調查信件的結果本來就特彆不讓人信服。

現在大隊又時不時冒出一些奇怪的事。

信件、寶藏、妮家地主的死因……

哪怕仍舊是個謎團,但是太多線索浮出水麵,難免不認人往深了想。

隻不過一直沒鬨起來而已,一直把這些事給藏在心裡。

可現在看著回來的容水根。

有一些人便想起了自己流浪在外的家人,既然是希望他們平平安安,可是再看看那些得了消息的人中,好些不也是沒等到團聚就陰陽相隔了?

萬一自己的家人也是這樣呢?

一想到這個心中就特彆的慌亂,還帶著說不出道不明的憤怒,以至於讓有一些人就脫口而出:“咱們平民百姓能有什麼被人算計的?當年的紅山村就出了一個能人,除了妮家地主之外還能有誰?肯定就是他,要不是他也不會連累到我們這麼多人!”

話剛剛說完,就有人過來阻攔,容豐一把甩開他的手,繼續憤怒的喊:“容家那麼多戶人家,就因為他鬨的是家破人亡,也難怪他會被人殺……”

“容豐!你胡說什麼呢?!”

輩分最高的羅支書高聲怒吼,“這都是些沒聲沒影的事,你就把全部過錯都怪在了妮家地主頭上?你知不知道當年要不是他,你這個龜兒子還不一定能生得出來!”

他不是容家的人,也是半路遷到紅山村這邊。

但是他敢肯定,不僅僅是紅山村還有周邊無數個村子,當年要不是受過妮家地主的救濟,無數人會死在最困難的年頭。

就像容豐。

要不是妮家地主,他哪裡還有命站在這裡指著天怒罵著?又怎麼可能兒孫滿堂,小日子越過越好?

怎麼?

受過人家的恩待,轉頭就開始忘恩負義了?

羅支書一臉嚴厲的道:“你們要搞清楚,不是你們猜來猜去就被定為事情的真相!退一萬步說,就算這件事是因為妮家地主而起,但你們要憤怒的人不該是他,而是那些在背後害死妮家地主,害的你們和親人失散的罪魁禍首。”

把責任怪在妮家地主頭上,他多委屈啊?

難道他有錢就是過錯?

難道他散儘家財救濟周邊的村民也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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