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天的煞氣從屋子裡冒出,他們的眼中隻看到一片血光閃過,接著那裡就被粘稠的紫色液體包裹,曲靜雲在屋中發出了刺耳的尖利慘叫。
與此同時,若有若無的臭味彌漫開來,動物的腥臊氣和血腥味也飄了過來,種種味道混雜在一起,讓人有些作嘔。
馮偉捂著鼻子,他對這氣味不陌生,之前的一切也仿佛明白過。
“到底……到底是從什麼時候就沒有味道的?”馮偉低聲喃喃,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血色褪的一乾二淨。
古來一直沒有忽略他,此時看到他的模樣,笑道:“你想到了什麼?”
“我、我什麼也沒想!”
“說說吧,不說的話,就再也沒有幾乎說了。”古來的語氣變得輕鬆起來,他低著頭在紙上寫寫畫畫,很快就將眼前的一幕用素描的形式畫了下來。
這是時雲齊的習慣,以前跟著安顏幫警察完成任務時,他就會在一旁畫著這些惡鬼被消滅前的場景。
心底裡慢慢滲出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愉悅感,仿佛看著這些臟汙的鬼怪消失時,時雲齊的心中便會多出隱晦的快.感。
古來細細感受了一番,神色不變,倒是在素描的旁邊寫了兩個字。
【潔癖】
身旁的人全都看見了這個字,阿茴看了一眼,就移開目光,倒是古來追過去解釋道:“潔癖說的是我。”
“哦。”
古來笑了笑,引導著說:“你有什麼想問的?”
阿茴本來想說沒什麼想問的,可是見古來的模樣不像是能夠輕易放棄的樣子,便順著他的意思,仔細思考了一會,問道:“立新還有救嗎?”
馮偉的眉毛跳了兩下,驚詫地看向她,隨即一陣狂喜,就差要哭著跪在阿茴麵前喊菩薩了。
阿茴有些心虛地移開目光。
她對立新的未來沒興趣,現在提出來隻是因為不知道要說什麼。
古來也有些驚訝她會問這個,在看到馮偉的樣子時,很快就明白過來,笑著道:“這就要看他們想不想救了。”
“想!肯定想!”馮偉瘋狂點頭,“我們絕對會配合時顧問和特處科的一切工作!”
“是嗎?那你剛才想到了什麼,說出來聽聽。”
馮偉的臉色又難看起來,他的表情變了幾遭,見這廠區從最初的一塵不染慢慢出現斑駁鏽跡和洗刷不掉的血漬時,狠了狠心,咬牙道:“是,是我外甥,他在一個月前進了廠房後,這裡就變得特彆乾淨!”
屠宰區就算每日有清水和高溫消毒,也不可能和新建的一樣,在一個月前,加工廠那邊的曲靜雲案件剛發時,張約特地請假回了趟工廠,當時馮偉還大感欣慰,覺得外甥上進心強,特地誇了一番。
沒成想張約來這邊不是為了曲靜雲的事情,而是先跑了趟屠宰區,之後就匆匆忙忙離開了。
“他……他當時很不對勁。”馮偉每說一句,心都像是被刀割一樣,因為他知道,這一切的證詞都在將張約推向死亡的邊緣。
但他不敢停下來,如果讓這些特處科的人先一步查出來,那麼不隻是張約,當時所有和他接觸過的高層全都要被清洗掉。
馮偉嗓音乾澀,艱難道:“我有點生氣他不聽話,知道他呆兩個小時,就要走了,還特地跑來屠宰區想罵他一頓,那個時候,我親眼看著他讓人搬走了兩頭剛殺的整豬。”
“那兩頭豬還沒有放完血,也沒有燙毛,殺豬的手法非常難看,就像是新手在殺豬,他也怕我罵他,直接把豬放後備箱裡就開車走了,我從外麵跑過來,就隻能看到一路蔓延的豬血和他的後車尾氣,後來我還是打了電話罵他,他也不還口,就說讓我消消氣。”
馮偉停了下,“聽他這麼說,我還怎麼生氣?氣消了也沒再問,現在想想,確實不對勁。”
“當時的血那麼多,我竟然一點也沒覺得不妥,還有,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廠區變乾淨了,我當時還誇了一句身邊的工作人員,說他們打掃做的不錯。”
“……等等。”
又一段被忽略的記憶浮現,馮偉猛地抬眼,驚訝地看著古來說:“幫、幫我外甥抬豬的兩個人是楊宗和楊彥——?!”
莫蓮愣了愣,“這是……連起來了?”
楊宗楊彥的死亡與張約有了關係,邏輯鏈上的一環已經被補全,她問道:“時顧問,張約真的不用送到科裡審審嗎?”
被綁在摩托車後座的兩個人其實已經被封住手腳,放在調查員開來的囚犯車裡,古來在那輛車裡將自己帶來的道具扔了過去,有那個道具在,這兩人沒有那麼容易脫身。
“或者,咱們去審審他?”莫蓮扯著唇角,露出一個猙獰地笑。
古來沒理她,看向被朵朵封鎖住的紫色結界,想了想,又道:“你去查查屠宰區的曲靜雲和楊宗楊彥的關係,以及在哪個部門少了一位曲靜雲。”
“我懷疑,她們或許不止四十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