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五絲的解釋, 阿茴其實沒搞懂發生了什麼,不過,這並不妨礙她想明白一件事情, 那就是她得到了花鈴心心念念的問題答案。
雖然隻有一個,但這畢竟開了個好頭。
不過現在的難點是……她要怎麼把答案傳遞給花鈴?
這答案背後的意義不需要她來思考, 真正有用的內在也不是她能想明白的。
聰明人就要去做聰明事。
阿茴心中想著,她側耳聽到五絲扔下了鞭子, 還有些疑惑地抬了抬頭。
五絲歎氣, “彆適應得那麼快啊,你這樣讓我很沒成就感, 好歹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阿茴重新將頭低了下去。
她的身體依舊痛到仿佛靈魂都被撕裂, 每一寸神經, 每一塊血肉, 都在叫囂著痛苦, 那種痛楚甚至超過了以往的承受能力, 若是常人的話,早就選擇了投降,但經過一天的適應,阿茴已經可以承受這種痛感。
五絲敏銳的發現, 現在的阿茴, 不管是外型還是氣質,都逐漸變得“不像人”了。
他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裡有變化, 但從阿茴的身上, 能夠看出越來越明顯的妖異和凶戾,她開始逐漸怪物化。
五絲眯了眯眼睛,對於阿茴的現狀表示同情。
當然,這同情隻有一丟丟, 很快就會隨風而逝。
他好奇的問道:“你現在身體感覺怎麼樣?”
阿茴道:“很輕鬆。”
這是實話。
儘管身體的痛苦沒有減輕,但內在的靈魂卻越來越輕鬆,就好像被分割出了兩部分,一半在地獄一半在天堂。
阿茴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她的唇邊冒出一股灼燒般的熱浪,在被改造了之後,她這具虛弱的身體變得輕盈有力,血液中流淌的熱度變成了她的武器。
她試著張開了雙手,控製著血液衝破皮膚,在手指上落下一滴血液,這血液如同岩漿,腐蝕了地麵,燒穿綁住她腳腕的鐵鎖。
“唔……真奇怪,不該是這樣的啊……”五絲摸著下巴,回身又抽出一條粗壯的鎖鏈給阿茴綁上,“我記得以前的實驗裡,沒人會變成你這樣……”
“難道是撐過一天一夜,原本的生命形態就會發生變化?可這也說不通啊……這是冬無雪的技能,她這麼做是想乾什麼?”
“能進行生命形態變化的隻有八級玩家,她的技能也能讓人變化……”五絲說到這停了下來,找出一把鋒利的尖刀,刺入阿茴的手臂,幾秒鐘後,這把好刀就被熔化,成為一灘鐵水。
鐵水落在了阿茴的皮膚上,這新長出來的皮膚卻不像之前那般潰爛,竟然任由鐵水順著身體滑落,仿佛這不是被燒紅的鐵,而是一滴真正的水珠。
五絲抿著唇角,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冬無雪……冬無雪……”他哼了一聲,“這些八級玩家,果然沒一個簡單。”
“她竟然利用自己的技能進行改變生命形態的實驗,難道春山寒玉其實不是製作治療道具的公會,而是她的實驗基地?”
他越想越覺得可怕,身上冷汗涔涔地浸濕了衣衫,看向阿茴的目光也多了審視和慎重。
“阿茴,你想活嗎?”
阿茴沒出聲。
五絲走到了阿茴的麵前,伸出手,去觸碰她的臉頰,在即將碰到時,他突然道:“阿茴,你想活。”
阿茴的舌尖抵著上顎,將口水含在嘴裡,隻等待五絲再離的近點,她就能夠利用吐出來的口水,擊殺五絲。
“我不會在同一個招數上失敗兩次。”五絲後退了一步,唇角翹起,“你的弱點是你弟弟阿椒,我會讓醉舞和北極星交涉,放出你弟弟,到時候,你來答應我一件事行嗎?”
他的語氣很溫和,一點也不強硬,似乎這隻是隨口一說,阿茴要是拒絕了也沒事,但兩人都知道,他壓根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一旦阿茴說出拒絕,就意味著弟弟的死亡。
阿茴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她吐出來一口唾沫,沉默了半晌說:“什麼事?”
五絲意外道:“我還以為你會直接說好。”
阿茴:“…………”
“好吧好吧,我不跟你開玩笑了。”五絲笑眯眯地說:“再過一天,你就要被帶過去見那群八級玩家,因為你和明靈的關係不錯,到時候其他和明靈關係好的人一定會試圖救你,我想讓你在冬無雪的麵前自爆。”
阿茴:“……讓我死?”
“沒錯,就是讓你死。”五絲點了點頭,又想到阿茴看不見,歎了口氣說:“我知道這很不容易,但用你的命來換你弟弟的命,這不是很值嗎?”
阿茴抿著唇角,她的口中越發苦澀起來。
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