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真的是她, 你沒有騙我吧?”
“有那個必要嗎?”麵對藥時的疑問,春風笑隻冷聲道:“她比我職務高,故意抹掉我的功勞, 逼得我所有棋子全都跳反,你說,我現在該怎麼做?”
藥時心中一驚, 倒是沒想到她能夠做的這麼絕。
棠煙。
要說八級玩家共同畏懼的人,遠航者的名字定然高掛榜首, 可要是讓這群人來選一個最不想看見的人, 那棠煙排名第二,就沒人敢排第一。
不管是藥時,索菲婭還是春風笑, 這三個完全不同背景, 不同年齡,不同性格的玩家共同拒絕去見某個人,就足以說明一切問題。
藥時被推的一個趔趄,腳下故意一軟,歪倒身體, 就要裝作受傷的樣子跌在地上,但春風笑眼明手快, 及時扶了起來, 讓他的如意算盤徹底落空了。
“喂,給個麵子不行嗎?”藥時哀怨的看著他,“就當是我提前預支的工資了。”
春風笑根本不屑回答, 他會在意那點小錢?
如果藥時說願意當他的小弟,那春風笑還會考慮一下,至於其他的, 隻能嗬嗬了。
春風笑將人推給了索菲婭,自己則非常不爽的往防護服上噴灑消毒酒精,衝鼻的味道讓藥時臉色古怪,他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他潔癖是不是更重了?”
索菲婭想了幾秒鐘,剛要回答,忽然反應過來,警惕的望著他說:“你不要妄想從我這裡套話了。”
“好吧,被你發現了。”藥時坦然承認,他倒是時刻不放棄進行試探,彆看現在他處於下風,可萬一抓住了機會,那他絕對能逆風翻盤。
春風笑在前麵不耐煩的帶路,幾分鐘後,就到了目的地。
那裡是一個辦公室,木質的書桌,上麵放著一台電腦,年輕的少女正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發呆。
她的眼神空洞木然,就像是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直到春風笑推門進入,她才慢吞吞的動了起來,朝著這裡看來。
少女有著一張厭世臉,她的皮膚蒼白到病態,嘴唇有些發紫,病懨懨的沒什麼生氣,但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很好看的,尤其是那雙鳳眼,狹長,淩厲,看人的時候總是帶給人一種虛無的壓力。
“這是誰……”棠煙伸出手,摸向書桌上的黑框眼鏡戴上,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張臉。
春風笑對此早就見怪不怪,他冷哼一聲,說道:“寫曆史的,你不是一直想找他們嗎?”
藥時瞪圓了眼睛,一副你怎麼可以出賣他的震驚表情。
春風笑更加不屑,對於藥時的表演隻覺得煩躁。
“哦……是的,是我在找的人……”
棠煙飛快的看了藥時一眼,“你們先出去吧,我和他談談。”
春風笑果斷的收回進屋的腳,直接扭頭就走。
站在門邊的索菲婭見狀,衝著棠煙嫣然一笑,對藥時說:“你自己進去還是我幫你?”
藥時翻了個白眼,深吸一口氣,以壯士扼腕的心情走了進去。
索菲婭立刻關上了門。
她對於藥時的配合非常讚賞,並且衷心的期待著,他能死在這裡。
屋中靜寂,一時間隻有安靜的呼吸聲。
藥時居高看著她,麵無表情的等了一會,見棠煙始終沒有先開口的意思,眼睛直直盯著一動不動的她,忽然開口說道:“你想找我做什麼?”
“……我要……做一個實驗。”棠煙的聲音又輕又柔,如果不仔細聽,幾乎聽不到她在說話,“我想要,你將其記錄。”
藥時深深地看著她,“巧了不是,我也想做一個實驗,要不,你幫我記一下?”
棠煙抿了抿嘴唇,“我會付報酬。”
她低著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始終不敢抬頭,“我這些年的積累可以全都給你。”
藥時瞳孔一縮,繼而有些不可思議,“你是說……真的?”
“嗯。”棠煙點了點頭,“這些積累可以再培養一個人……到我們的位置。”
具體的話她語焉不詳,但藥時已經聽明白了,他腦中轉的飛快,開始衡量起兩者的價值。
他的公會汗青之冊,就是記錄遊戲曆史的一個特殊公會,會長據說是活了幾百萬年的超級老人,負責掌管全遊戲一切大事記錄,以及曆史的正確性,而作為副會長,他的職責就是在參加完副本後,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寫在【時簡】之上,一旦被他寫下,那這件事將會永遠留在曆史的長河中,哪怕歲月更迭,滄海桑田,依舊會有人知道並且記下這件事情。
正如有些玩家的世界曆史進程完全不一樣,他們卻能夠有著相同的文化和類似的文字,使得雙方交流毫無障礙。
這就是因為在很久以前,有些玩家,便將他們創造的文明寫了下來,這使得玩家們創造出來的世界,不管如何發展,最初的文化是同一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