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可以有所期待嗎？ππ可以有所期待嗎？
當評委主席團的嘉賓，站在舞台中央，打開手裡的卡片，念出最佳單曲的獲獎者的名字的時候——
白敘輕飄飄的心懸在了半空。
是一個葡語係的名字。
不是A.B.O，也和中國無關。
白敘輕輕地歪了一下頭。他聽見旁邊的洛鸞微發出了咬牙的聲音。
他詫異地偏頭去看洛鸞微。洛鸞微把手按在自己下巴的位置，巧妙地遮住了自己的嘴巴，白敘聽見他悶悶的聲音。
“好吧，我承認，我好想要。”
洛鸞微之前有點無所謂的樣子，不過是怕無法得償所願的掩飾。可現在真的無法得償所願了，他整個人肉眼可見地低落了一些下去。
可他們第一次來Swssi，未必就會如願。如果真的想什麼來什麼，那A.B.O會有多幸運呢？
可是，可是……
如果一路從江沅走到世界的A.B.O，從“瘋了嗎什麼abo”到“他們是文化輸出前沿典範”的A.B.O，都算不上是幸運的話，那麼還有誰得到了粉絲與命運的偏愛呢？
是啊，老天自然不會，你想什麼，便給你什麼。
——它隻會給你更多。
你問它要一顆糖，它給你一整盒。
你問它要一片葉子，它給你整片森林。
白敘隻是坐著，聽見那位披著紅色卷發的搖滾天後，用帶了些巴西葡語和墨西哥口音的英語，大聲宣布。
“那麼，我將頒發Swssi音樂榜單的最佳專輯獎項。讓我們恭喜——”
她賣了個關子，卻直直地，和白敘對上了視線。
於是白敘看見她說，也聽見她說。
“A.B.O！”
白敘的手指立刻蜷縮起來，他看著台上的姐姐，姐姐對著他點點頭。
狂喜慢了半拍地染過心頭，他本來懸著的心，突然連帶著血管裡奔湧的血液一起，對著腦海發出陣陣回響。
他可以清晰聽見心臟的跳動聲。
hey，是什麼？是心臟。心臟在說什麼？
心臟說，噗通，噗通噗通。
白敘在這個時候，在攝像機對著他，在攝像機背後億萬觀眾看著他的時候，輕輕呢喃了一聲。
“哇。”
是小孩夢想實現的聲音，是他年紀輕輕走到這裡，淌過兩千多個黑夜的聲音。
洛鸞微本來捂著嘴巴，想遮住自己遺憾的表情，結果搖臂直接甩到他臉前。
他一把捂住自己的臉，沉默了一下，瞪大眼睛去看白敘。
山奈也看了白敘一眼，不過他到底是隊長，沒像洛鸞微似的把白敘當成了主心骨一樣。
他順勢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深吸一口氣，起身，一把抱住了坐在一邊的小唐姐。
好極了，非常得體！他在心裡給自己點讚。
A.B.O在周圍觀眾和嘉賓的歡呼和鼓掌聲裡，在小唐姐掉落的眼淚裡，走上舞台，從頒獎嘉賓手裡接過了獎杯。
當白敘真正觸碰到獎杯的那一刻，那種真實的成就感令他沉迷不已。
他微微抬頭，就能看見懸掛的聚光燈，那些燈光都投射在他的身上，觀眾和嘉賓都坐在場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儘管麵對這麼多人的目光，他卻沒有絲毫緊張。他隻是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慢慢地笑起來。
真漂亮。獎杯真漂亮，而此時此刻，也多麼漂亮。
山奈是隊長，他把之前小唐姐給他準備好的詞，背著都說了。
“謝謝喜歡我們的人對A.B.O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努力，拿出更好的作品，不辜負大家對我們的喜歡。也感謝我們的工作室元洲綠，我們的公司果子狸，感謝我們的經紀人和策劃團隊，感謝歐美合作方……”
山奈隻是有點社恐，是i人。所以導致他會
提前給自己做很久的心理建設和預期演習，就怕自己到時候掉鏈子。
他都提前練了這麼久了，發表獲獎感言的時候自然看起來輕鬆又自如。
但站在他旁邊的洛鸞微和白敘知道，beta其實隔一會兒腿就抖一會兒。
山奈說完，洛鸞微也講了兩句，主要就是感謝和興奮。
輪到白敘的時候，他對著鏡頭，輕輕說。
“我剛剛說，我的過去沒有任何遺憾。而現在，謝謝你們，我的未來也沒有任何遺憾。”
這句他是用英語說的，而後，他先說完同意思的英語，又切到中文，字字鏗鏘。
白敘：“如果你關注並喜歡我們，那麼，祝你野心勃勃，得償所願，前程似錦。”
看直播的ππ已經把轉播平台上麵的視頻框裡糊滿了彈幕了。
【野心勃勃，得償所願，前程似錦！！！】
【我野了我現在就野了，我和我愛豆一起野起來了！】
【救命啊我真的止不住眼淚……A.B.O值得！A.B.O是最值得的！A.B.O配得上任何榮譽！】
這邊拿完獎，那邊典禮剛剛結束，白敘就在圓周率發了他們A.B.O和獎杯的合照。
還發了一些他們social時候遇見的各位同行的合照。
意大利男孩翹著棕色的卷毛看著鏡頭，短發哥特造型的女歌手站在白敘身邊，那位搞說唱的黑人老哥做出搖滾的手勢，眼睛不看鏡頭而是看著半空。
合照裡，有獎杯，有新朋友，有對於未來的期許。
而實時的新聞報道裡，都是A.B.O的名字。微博豆瓣上，全網都在討論著他們的表現。
《那個獎含金量誰能和我解釋一下，是不是代表他們在海外紮根有固定市場了》
《紅毯視頻真的殺我一次又一次》
《這個獎算愛豆登頂的獎對吧！！A.B.O牛牛又嗶嗶！！》
《我嗑你們cp的時候沒想過你們為國爭光啊？？？》
【好大的獎杯呲溜呲溜！！A.B.O真的嗚嗚嗚一路卷過來，但凡空白期能休息一個月都算過大年了，一路坎坎坷坷喂我吃飯，我追A.B.O居然是我花錢最少買到手的東西最多的！】
【A.B.O出道那年我上大學，現在我畢業了A.B.O也登頂了，天啊一眨眼四年了。】
【omega生了！生了個大獎杯！】
【不管你嗑AO還是BO還是AB，諸位，有實力的cp做的飯格外香甜，從此A.B.O此身分明了！看看還有誰敢老造謠我A.B.O糊了？】
【四年了，而我還在嗑燃冬式impart，拜托你們三個把日子過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噓噓怎麼還不上線和我們聊天？】
白敘拿著手機就來了。
他就是喜歡和粉絲說一些有的沒的，說一些容易被稱之為“廢話”的東西。
粉絲：【噓噓
下麵的目標是什麼！】
白敘：【世巡之前我想去夏威夷海灘吃海鮮！】
粉絲：【噓噓求你不要塌房我愛你一輩子嗚嗚嗚！】
白敘：【好唧！（小黃雞表情包）】
白敘超高興的，他高興起來，有種質樸的純粹。
於是他開始給粉絲發紅包。
ππ：？
大哥，你搞不懂你有多少粉絲嗎？我們怎麼搶得到啊？搶到的人都可以去搶你們演唱會的門票了！
可白敘死心眼，他發了一波又一波，然後去瞧，哎怎麼還是那麼多ππ說沒有搶到啊？
白敘就繼續發。
粉絲想阻止他，根本攔不住。他好喜歡粉絲哦，又沒有在粉絲對麵，不然他還可以簽名合影什麼的。現在大家都在互聯網上，他去哪裡簽名合影呢？沒有的呀。
於是還在發紅包。
粉絲攔他：【噓噓可以發語音嗎想聽語音了~】
白敘一時之間不知道發什麼語言，乾脆按著語音條什麼都不做。
粉絲以為他要唱歌，但根本沒有。前麵幾十秒都是空白，大家都在懷疑自己和手機音量的時候……
白敘：“嘻嘻被我騙到了！”
ππ：啊煩死了！
可他們卻一邊在聊天框裡麵打“煩死了噓噓”，一邊壓不住唇角的笑意。
喜歡白敘，喜歡A.B.O。粉絲和他們三個湊在一起，就很奇妙，大家像是毛絨絨的團子湊在一起，彼此給予力量，成為更好的自己。
自豪於你們走到了更遠的地方。不必等我們，因為我們也和你們一樣，永遠在路上。
-
時弦全程看完了A.B.O獲獎的直播。
他倒是沒有去搶白敘發的紅包，他隻是一直在線上，直到時間很晚的時候，直到白敘下線。
時弦在英格蘭，和夏威夷有時差。可他又不在乎，不僅他不在乎，國內的粉絲也不在乎。
他看完直播，關注著A.B.O的消息，看見他們帶著獎杯回了國，在江沅辦了幾場粉絲見麵會慶祝。
他看了粉絲見麵會流出的小視頻，看見A.B.O把獎杯放在舞台上，任由粉絲爭著上前，拿著獎杯遞給他們，像是在親手為他們頒獎一樣。看見好多粉絲衝上舞台，和他們一起鬨著笑著。
這些，時弦都沒有趕上。
他和白敘的再次見麵，是轉過年來的世界巡演。
A.B.O到英格蘭開巡演，還有再往後拖一個月，時弦等不了，他去了A.B.O世巡的第一站，紐約站。
那是巨大的環幕看台，場內可以容納十萬人。時弦坐在舞台內場的位置。他的位置就在第一排，白敘一偏頭就能看見他的地方。
他聽見《生命之外》響起來，聽見他們小π國的國歌昂揚奏響。他看見環幕上放著他們的影像，他抓住空中飄落的彩帶亮片。
這一刻，時弦沒有拿出設備去拍白敘。
他隻是用眼睛看著，他凝望著白敘，看見他又唱又跳，力竭地坐在舞台邊，拿著手麥，在粉絲打出的拍子裡，輕輕地唱他的solo曲。
A.B.O出道五年，也站在了頂點。
時弦在演唱會的高潮，所有人合唱的時候，想起他出國前和白敘的見麵。
他記得白敘說，愛豆帶著粉絲的夢想在發光，如果白敘曾經帶著他的夢想登上舞台，那麼也請時弦帶著他的夢想，出國深造，繼續讀書。
他們說的話，像是朋友之間的對話。可他們不是朋友。
他隻是特彆愛他。他過往的五年裡，用許多時間為他歡呼、尖叫、流淚，又用了許多時間為他鋪路、造勢、創作。
全部情緒起伏都是因為他，全部時間裡也充盈著他。
在時弦眼裡的他，燦爛地存在著。一日一日、一年一年。
時弦知道，白敘的想法。
白敘誠懇真摯地愛著自己的事業，他珍惜所有愛他的人，他在愛裡長大，也將在愛裡老去。
他要把漂亮的、熱烈的青春年華時光，獻給愛著他的粉絲。
時弦卻不羨慕、不嫉妒、不遺憾。
因為他也是粉絲裡的一分子，所以他自然見證著、享受著白敘漂亮熱烈的美好年紀。
他和他同齡，便一起長大。
時弦會踏實地、靜默地，和ππ一起，並他走過漫長歲月。
在這億萬萬個平行世界裡，在那億萬萬種可能裡，他靜候著、期盼著存在一種可能。
在漫長歲月過去，在月亮西沉、星星暗淡後，存在著那一種“可能”，那點希望，在無數的不可能裡應運而生，最終浮現為新的世界。
而那個世界裡，白敘像時弦愛他一樣，回饋愛意。
時弦聽見《橘絡》的前奏響起，他看到白敘握著手麥，低沉地念出《橘絡》的俄語前綴。
他喜歡這首歌，他喜歡末日裡，帶著不可能的哀悼，卻期盼著唯一的可能。
時弦聽著《橘絡》，聽著A.B.O唱著《橘絡》，卻在《橘絡》的歌詞裡，偷偷地念著白敘的昵稱。
噓噓。噓噓，請允許我……用星辰代替冠冕和花環，與你一同被墳墓收留。
請允許我，在墳墓裡生存，在白樺樹取締太陽後複生。
請允許我，操縱時間向前，在歸並正軌前靜默著此刻。
請允許我，不去計算時間崩亂，在心火燎原裡，念出你的姓名。
他和千千萬萬個喜歡白敘的人一樣，又與千千萬萬個喜歡他的人不一樣。
他在白敘一無所知的時候，念著“把餘生留給彼此”的承諾，賭一點微末的可能。
就像賭《橘絡》的末日世界，終將複生。
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弦。
他將虔誠、永恒地愛一抹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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