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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魔鬼發言啊!粉絲在問他要不要和粉絲戀愛。
因為,和粉絲戀愛的話,粉絲會體諒他的為難,心疼他的猶豫,不需要他如常人般忠誠。
可白敘是小狗性格,他怎麼可能不忠誠呢?
他之前對粉絲有多麼忠誠,未來對愛人就有多麼忠誠。
而且,你這話說得白敘是多壞的小男孩一樣,他明明沒有!他才不會借著粉絲的愛意,就對著粉絲胡作非為呢!
白敘:“怪怪的。”
他嘀咕起來,盯著時弦,感覺自己靈魂體上的白色狗毛都炸起來了:“你怪怪的。”
白敘看著時弦,若有所思。
他張張嘴,還想再說什麼。可最後盯著時弦緊張的神色,隻是低聲一笑,沒說話。
他瞧著時弦,把時弦的無措和勇敢都看在眼裡。白敘深吸了口氣,突然有點不好意思,感知到自己耳根和頸側有些發燙。
“喔——喔。”白敘撓撓自己的腦殼,又用左手撓了撓右手的手背,忙著這麼應著時弦。
他感覺他自己,也和時弦一樣無措了。
什麼我有多好?什麼我有多值得?白敘自己都不明白,但他在努力地去理解。
他在試著脫離愛豆禁令的影響,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什麼是正常人的生活呀?青春時候過著一種生活,之後又要過另一種生活,叫他去參照誰呢?
他們這種退役後,可以光明正大收回許多過去被剝奪自由的人,往往會快樂得有些過頭。
像是脫韁的野馬,一眨眼把積蓄全部揮霍光。
不過,A.B.O不會這樣。他們仨都有點摳門在,領巨額粉紅的時候都沒人買什麼蘭博基尼法拉利,還是默契地去蹭公司的保姆車。
可他們有自己的快樂過頭。
比如洛鸞微,哥們兒在夏威夷找了個紋身師,往自己手臂內側紋了個星球的圖案。
一眨眼沒見到的時間裡,他居然多了個紋身,這怎麼能不叫白敘新奇呢?
白敘還是看他個人微博的更新,才知道這個事情的。
之前愛豆禁令不許紋身,搞搖滾的時候用的也是紋身貼,現在洛鸞微真的紋身了,白敘先摳摳自己的臉,在群裡@洛鸞微。
【紋身不就不可以考公務員了嗎?】
他是隨口一說,卻戳中了洛鸞微的笑點。
洛鸞微發了一條六十秒的語音,裡麵全是他哈哈哈哈大笑的聲音。
“你不會真想著叫我去考外交部吧?我不是omega啦,也做不了外交官啦。”
是啦,那些都結束啦。
於是用紋身把發生過的一切刻印在身上,把顏料灌注到皮膚的紋路裡。
洛鸞微的紋身是一顆小星球,上麵的陸地海洋和星環,都那麼漂亮又熟悉。白敘認出來那是他們世界觀故事裡的帝星。
就是那個,發生
了一切故事,收束了開始與結束的帝星。
紋身是打破禁令,戀愛也是。白敘沒有紋身的想法,可要他學著正常人那樣去戀愛,他又沒經驗。
如今聽完時弦的話,一邊覺得有道理,一邊覺得“誒你莫不是在忽悠我吧”!
他將信將疑,歪一點腦袋,遲疑著說:“你聽起來很有經驗,你談過幾段戀愛呢?”
時弦急忙說:“我沒談過。”
他這麼一說,白敘就更困惑了。
他知道時弦和他差不多一個年紀,應該比他大一歲,一十九歲的時弦,世俗意義上成功的時弦,怎麼也沒有戀愛過呢?
白敘更不解了。
白敘:“我不懂,我們有愛豆的戀愛禁令,可你沒有呀。你為什麼不戀愛呢?”
他問得也沒毛病,可他這麼問,怎麼叫時弦說呢?
時弦有些語塞,吭哧了一會兒:“其實,我、我該怎麼說呢?”
他沉默了一下,抬手按住了自己發熱的頸側。
時弦語焉不詳地說:“你沒戀愛,對我就是一種禁令。”
……誒?
白敘在心底重複了一下這句話,好像有點懂了。
他站在那裡,覺得陽光曬得他有些燙。怎麼了!難不成他要熟了嗎!
白敘昨天和今天,看時弦是看粉絲和朋友,可現在和以後,他意識到他需要看時弦為……追求者……可以這麼說嗎?
這叫他有點陌生,也很羞澀。
時弦見他垂著頭,心裡有幾分雀躍。
他很熟悉白敘,他知道白敘這副模樣,意味著不反對不排斥。
白敘和他之前在做A.B.O的愛豆時候,表現出來的是一樣的。他不是偽裝出來的性格,也不是虛假的人設,他是真實的他。
於是陪伴了他十年的時弦,和他相處起來自然又熟稔。
時弦不肯回去休息,他答應好白敘的,他就一定要做到。
他帶著白敘在格裡高利大學裡轉悠,去他之前最喜歡的湖邊和草坪,去街角的麵包店買可頌,去格裡高利的教堂。
這個教堂屬於小教堂,和白敘之前旅行時候見到過的大教堂都不一樣。它更隱秘也更私人,帶著生活化的氣息,是許多人平常生活裡的一部分。
白敘和時弦進去的時候,教堂裡四散坐著禱告的人。
陽光穿過教堂的彩繪玻璃,在牆邊映出斑斕的彩虹色光暈。禱告的人多是校內的學生,也有附近街區的老人、父母帶著小孩。
這是屬於異域文化的生活圖景,對於白敘來說很新奇。他在國內不會見到,可這幅畫麵又美好又踏實,是在這裡生活著的許多人的日常。
白敘坐在那裡,隻覺得自己被陽光熏烤得軟綿綿熱乎乎的,像一隻剛出爐的烤鵝。
他一向是進了什麼廟就都拜拜信信的實用派主義信仰,現在進了教堂,也雙手合十許願。
現在退役了,都失業了,他難免有點貪心,
閉上眼睛許了好幾個願望,每一個都細致極了。
他許完願,去看坐在他身邊的時弦,察覺到時弦已經坐在長椅上睡著了。
他真的很困,也沒休息好。白敘也不懂他為什麼晚上不睡覺呢,因為興奮得睡不著,或者是在想些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白敘盯著時弦睡著的側顏,時弦臉上帶著些疲累,可卻一點都不倦怠。他是那種學霸的長相,書卷氣很濃,睡著了都像是看書看多了的睡著。不像白敘,睡著了就像是做體力活做多了睡著的樣子……
白敘看著時弦,突然醒悟。
他想到,喔,坐在自己麵前的人,他也是看著自己過往十年的青春。
白敘也沒叫醒他。
就這樣空空地、漫無目的又無所事事地坐著,看著陽光透過玻璃的光斑變化成新的模樣。
看著老夫妻虔誠地做著禱告,看著路過的小孩肉嘟嘟的臉頰肉往下墜墜著,聽見風聲吹過窗簷。
哇,他在無所事事。
陽光正好,可他卻什麼事情都不做,他就在這樣浪費時間。
之前忙碌的生活習慣導致他有些負罪感,可轉念一想,又理直氣壯地往椅子前麵滑了滑。
他就浪費時間,他閉上眼睛,腦子裡的思緒全數散開,在一片空白裡,聽著身邊時弦睡著後,發出的清淺的呼吸聲。
時間一秒一秒走過,他愜意地空耗著,靠在椅背上,打了個哈欠。
等時弦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窗邊一縷陽光打在他的臉上,他抬起手臂遮擋了一下,再放下胳膊的時候,發現身邊不止有陽光,還有白敘。
時弦後知後覺原來是自己睡著了。
他們出了教堂,在後院長椅上坐著,時弦後悔極了,撓撓自己的太陽穴位置,又使勁按了按,歎了口氣。
“哎……我怎麼睡著了……”
“天氣這麼好,就應該睡覺。”白敘很直接。
不睡覺做什麼?
就像山奈說的,他們的退役就是退休,現在就是要慢悠悠地生活。
不去考慮空白期活動期什麼的,日子不再被人為地分割。
現在,白敘的日子是連貫的。
他可以把時間留給看一簇路邊新開的花,注視小孩在他身邊走過,耐心地等著日頭過去。
他現在不用被計時和時弦聊天了,不是隻能緊張地聊一分半或者是二分鐘。
之前的聊天,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發生,他需要儘最大努力去記住時弦的訊息。
可許多年的許多個一分半或者二分鐘,也叫白敘知道他讀書、留學、升學、做項目這種大事,也知道他買了新電腦、送媽媽一捧梔子花、和姐姐出去逛街這種小事。
現在時間大把,他可以和時弦一直一直說下去。
但,現在他們反而不說話,任由時間空耗。
靜默裡,微風拂過,誰也不覺得尷尬。
校園裡的氣息好像都不一樣,沒有社會裡
緊繃的氛圍,平和安寧,每一個人的精神狀態都是很正常的樣子。
白敘倒不是真的喜歡讀書,他隻是很喜歡校園生活。
“我好喜歡大學啊。”白敘嘀咕著。
他偏頭,看向時弦:“我當時對你說,你是帶著我的夢想去留學,那個是真的。每一個字,都和珍珠一樣真。??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白敘輕輕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