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時弦說完,也恨自己嘴快。但不後悔說出事實。
是藝術家抓拍繆斯一樣的本能,是冥冥指引身體下意識的反應按下快門。
於是,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伸手一指:“把我的‘to’蒼茫白月,‘to’裡麵的‘o’畫成心好嗎?”
白敘:妥嘞!
時弦看著白敘在他麵前忙活,覺得整個人從心底泛起一股漲漲的熱氣。
連帶著臉也滾了,人也燙了,坐在那裡,覺得凳子和屁股在打架。
不是白敘正在用秀麗筆將‘to’裡麵的‘o’化成心,而是時弦捧出一顆真心,不斷拉近彼此的距離。這三分鐘的貼近,是無數次取景器前、電腦前的執拗專注。
“噓噓,我以後會多多給你拍照的。”時弦這麼承諾。
“你也,多多看我的鏡頭,好嗎?”
白敘握著筆,看著時弦。
時弦聽過好多人說白敘是暴戾霸道的alpha,是什麼野心家小少爺,可坐在他麵前的白敘,眼底都是真誠。
時弦隻覺得心軟軟的。
他上大一,但剛過完生日,也19歲了,覺得自己比白敘的年紀大一點也是大,麵對白敘有哥哥想照顧弟弟的感覺。
簽完字,他看簽售時間還有兩分鐘,就沒有要拍照或者是聊天,而是對目光灼灼盯著他的白敘,悄悄說:“你可以走走神,摸摸魚,休息一下。”
白敘一愣。
什麼意思,你花錢請我摸魚嗎?
他想問,卻見時弦放鬆坐好,撐著桌子看他,隻是如此,不再說什麼,也什麼都不再要了。
白敘腦子裡緊繃的弦鬆了一下,慢慢平緩下來。
緩緩從腎上腺素高度分泌的積極工作狀態抽離開之後,白敘覺得有點渴,喉嚨也有一點似乎被壓著的乾澀灼痛。
他從自己這邊的地下拿起一瓶尖叫包裝樣子的電解質水,往嘴裡滋了一下。看時弦不製止,反而一直眉眼帶笑,就又滋滋滋了好幾下。
兩分鐘一下子就過去了,白敘甩甩手,又進入到工作狀態,卻在時弦即將要起身的時候,主動問他:“是哪個‘shi’哪個‘xian’呢?”
他是愛豆,他要記好多人哦,所以一般在記讀音。具體是什麼字,怎麼好記就去對什麼字。
但麵對時弦,白敘卻問,你的名字是什麼字呢?
時弦:“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弦。”
他是特意這麼說的。有點小心機的暗示意味,希望愛豆記住自己的朦朧心思。
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弦。而此時拂弦,欲得誰的顧呢。
時弦故意找到這句古詩,用來介紹自己。他說完,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眸,自然沒看見白敘在那裡頓了一下。
白敘:……?
好耳熟,好像小學的時候學過。
但是記不太住了。是個絕句嗎?前兩句什麼來著?有什麼深意嗎?誰寫的來著?好像是唐代的誰。
周郎,哪個周郎?東風不與周郎便的周郎?哦哦哦周瑜?對對,曲有誤周郎顧嘛!
……所以時弦說這個是有什麼深意。
白敘心底慌亂,麵上卻沉穩點頭。
他謹慎記住,準備回頭百度。
短短三分鐘的簽售結束之後,時弦手裡握著簽售的小卡,站在一旁,利落地貼好卡膜套上卡套,加在硬紙殼的書裡,直接裝進雙肩包。
是的,幾日不見,必須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