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敘拿了起來，看到了卡麵。
那一瞬間，即便他再怎麼記得要牢牢保持住霸道alpha的人設，卻也忍不住勾起笑意。
他橫著拿卡，把卡麵倒扣，遞給那個叫他幫忙抽卡的粉絲。
“你要的卡。”他這麼說。
粉絲抖著手拿過來一看，艸，真的是棉花糖AB卡！！
她直接把小卡貼在心口，眼神亮閃閃地盯著白敘：“噓噓！你是歐皇嗎？你手氣怎麼這麼好！”
白敘神秘兮兮地眨眨眼，魅力值滿分。
沒人知道他在偷偷思考，啊可能是因為你們已經把其餘的卡抽得差不多了……所以他一抽就中了。
恐怕不是因為他手氣好，而是你們手氣不好，但，很能氪金。
……嗯，是這樣的。
但成熟的愛豆當然不會說出真相，而是禮貌發問。
“不過，我不懂你為什麼要抽小卡。”
粉絲脫口而出：“因為十塊錢很便宜，不抽很虧……啊不是！因為我喜歡你們的照片。”
白敘：“那現拍不好嗎？”
他甩下這句話之後，趁著粉絲還茫然著，直接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一旁才結束營業，正拿了杯飲料喝的山奈那裡，把山奈薅了回來。
一起站在cp粉麵前。
山奈端著一杯龍舌蘭，不是龍舌蘭酒，是青檸杏子烏龍茶的那個龍舌蘭。嗯哼，當然也是白敘信息素的那個龍舌蘭。
他剛喝一口，就被白敘拉過來了。山奈神情溫柔，心底抓狂。
好能卷啊白敘！幸好當時他做了隊長而不是白敘做隊長，不然都不敢想象在白敘隊長的帶領下，這團是能卷成卷心菜還是卷毛頭。
山奈深吸口氣：“嘿。”
他和粉絲打招呼的時候，也是那麼溫柔和煦，帶著勃勃生機。
cp粉吃到了一口大的！
指著山奈的手：“奈子你喝的是龍舌蘭，是噓噓的信息素！”
“真愛就在細節處，真愛就在不言中，我懂了，AB不真，天理難容！”
“如果不是因為在分開的時候，還想念著alpha噓噓，那為什麼自己喝點兒東西的時候，下意識地選擇龍舌蘭？”
……為什麼？
因為場子裡剩下擺著的那些可樂雪碧彙源果汁、芬達紅茶運動飲料，都是外部采購的，他們喝了反而給人家白打廣告，最開始就是決定了采購給粉絲喝的。
A.B.O的三個人，要喝隻能喝龍舌蘭和葡萄冰奶，這倆是自家賣的，隨便打廣告！
十五元一杯冰飲，十九塊十包衝泡，賣出去還給愛豆提成，一切都商量好了。
山奈是beta，喝啥都行，也沒提成。
但是，葡萄冰奶是奶茶，奶茶比果茶胖人！能選擇的時候，當然選擇果茶！
所以隨手拿起龍舌蘭喝一口的時候，也沒想到會被白敘拽過來，被cp粉說是真愛啊。
cp粉才不管。
是愛。
是雖然感知不到信息素，但仍然想時時刻刻沉醉在alpha信息素的籠罩裡，嗅聞不到，但願意給予自己一場虛假的幻想。
AB就是這口酸澀甜色，這味兒，絕了！
她們開開心心跟白敘和山奈拍了好多照片gif視頻live圖還有拍立得，一邊拍一邊後悔。
“早知道如此！我下次就穿牧師或者是司儀的衣服來！我要證婚！”
“就是！小亂呢我想讓他幫我簽名。”
“在那裡，走走走趁現在人少，咱倆一起去！”
熱熱鬨鬨兩個小時，等粉絲玩夠了也吃飽了，各種簽名合影都到手後，山奈作為隊長進行發言。
“感謝和大家相識的一個月。希望未來的日子，在場的每一位都還愛我們。不過……好像，這是一個太過分貪心的要求了……”
哎喲山奈，和白敘混久了，耿直i人學會欲拒還迎了。
粉絲看見山奈抿唇，有些卑微怯懦的樣子，立馬上當。
“不過分不過分，不貪心！一點兒也不貪心！我一輩子喜歡爹咪！”
“你們才出一張專輯，我要看到你們世界巡演呢！當然要一直陪著你們啦！”
“演唱會！團綜！回歸專輯！！要去很大很大舞台，幾萬人的那種，才可以！”
山奈被粉絲的熱情打了一個怔愣。
他仿佛是有一些措手不及，而後，輕輕笑笑，眉眼溫潤平和。
粉絲知道這就是快結束了，可是不舍得就這麼結束，追著問。
“沒有舞台嗎？我之前從來沒抽到過舞台錄製，我還以為這次可以看舞台。”
“不唱歌了嗎，我好喜歡聽噓噓唱歌的……”
“我也想看舞台，我覺得沒有舞台不圓滿，嗚嗚是我太貪心了嘛！”
粉絲有樣學樣，楚楚可憐，叫人舍不得拒絕。
山奈有些難以招架。
是，就是沒有舞台的。這又不是攝影棚錄製場地，沒有導播攝影，沒有燈光調度，沒辦法像是舞台錄製一樣，給粉絲呈現出一場舞台。
可是，粉絲想要舞台。
粉絲對著舞台是有一種饑渴在的。不嫌多，隻嫌少。
白敘接過話茬：“可是我們沒有準備哦。”
粉絲就發出“誒——”的遺憾聲音。長長的，尾音也拖拽著，滿是遺憾，遺憾裡有點難過的。
白敘：……
唔她們在難過！什麼好人家的愛豆，舍得叫粉絲難過啊！
白敘：“所以，你們可以幫我們準備嗎？”
他這麼說。
他說話的時候，輕輕一笑，意氣飛揚。
-
A.B.O三個人，走到中央位置的空地，粉絲一圈一圈把他們圍起來。
“萬物規則束縛，誰能掙破疏漏？下墜的平等自由，也自會有人歌頌。”
唱歌的，卻不是A.B.O。
是清揚悠遠的齊聲，是空靈悅耳的合唱，是粉絲清唱作為伴奏。
她們不必看歌詞，不必數拍子，她們聽過太多次他們的出道曲，看過太多次MV，唱過太多次這首《舊文明》。
“正義向左，還是向右，它又落入，誰的手中？就讓嘲弄停駐，難追烈風命數。”
在粉絲的清唱和聲中，A.B.O站在中央，開始舞台表演。
沒有鏡頭，那就把每一位粉絲的眼睛當作鏡頭去釋放魅力；沒有導播，那就跟隨著每一位粉絲的視線，走位到哪裡，哪裡的粉絲就是觀眾。
“顧忌世俗道理，隱藏頭尾蹤跡。誰逍遙恣意，誰滿腔不羈？”
“舊文明史書寫不下傳說，擊碎種種沉淪因果。”
“彆拘泥世俗不敢踏征途，你本無可比擬，怎可甘心臣服？”
從確定出道，《舊文明》這首歌改過很多次。歌詞改過，旋律改過，舞蹈改過，所以白敘練過無數次。
更彆提確認《舊文明》作為出道曲之後，前前後後練習了一年的時間，出道後也表演了一個月的時間。
太熟悉，熟悉到完全可以歸於本能反應，甚至有的時候會有一點點生理性厭煩。
可是，此時此刻，伴奏不是他們的聲音，不是錄音棚裡唱過很多遍選出來的聲音，也不是帶著墊音開麥唱出來的聲音。
是高音有些跑調的合唱，是沒有排練過的合唱。
但是，卻與以往，完全不同。
白敘此時在跳舞的時候，隻覺得心尖顫抖。覺得隨著那歌聲而來的，是毛絨絨、軟糯糯的情感，那麼珍貴，像是打發了的奶油，輕盈、蓬鬆、甜蜜。
甜蜜到他後腦勺連著脖頸的位置，頓生癢意。
想蹭蹭什麼，想撒嬌，想在午後陽光曬著的草地上翻身、打滾、滾下山坡。
“……
不必向神求救，宇宙自有出路。”
隨著最後一句唱完，在ending的時候，粉絲高興地跳來跳去，鼓掌，叫他們的名字。
“噓噓！奈子！小亂！嗚嗚嗚最棒的男團！我追過最好最好的愛豆！”
“我好想哭啊，我感覺真的沒有遺憾了，超滿足的……”
“我錄下來了！真的，這不錄下來，那真的感覺是在犯罪！”
白敘結束了表演，一點都不累。可他的眼睛卻亮晶晶的，像是眼底墜著星光。
他真切意識到——
粉絲愛他們。粉絲愛他。
那些細密的情感連接，絲絲縷縷，環環入扣，似乎也是帶著暖暖的金光，從這一顆心尖，墜入另一個人的心間。
為你而來。
粉絲愛人的時候，好漂亮。可以透過軀殼看見靈魂火花，綻放、灼熱、燃燒著。
好像，並不是愛豆在給予粉絲力量。此時此刻，粉絲給予的力量，也是愛豆堅持、閃光、漂亮的原因和底氣。
白敘舔舔乾澀的唇，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迎著那些掌聲、誇讚、喜愛，輕輕躬身。
他在這一瞬間，心頭湧上了幾分哽咽。
謝謝，謝謝你們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