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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簡單說來,那就是一則公告而已。
仔細看看,白敘的甜言蜜語也隻是一行文字而已。
可簡單的文字裡,像是每一個字都自由地躍動著自己的方向。
在叢林角落裡生長出來的花,你低頭去看的時候,才發現它早已有著自己的繽紛色彩。
粉絲收到白敘的消息,心尖仿佛都在被浸泡著。
在不可克製住的顫抖裡,自然是覺得感動。可也一邊感覺好笑,一邊覺得好哭。
誰懂啊!你愛豆和你玩真的!
連著他公司都在那裡直接給錢,都是成年人了,這明顯是和你搞真的。媽媽,果子狸是真的愛我!
圓周率app的論壇裡,就連各位平時入戲特深,掐著星際文給自己對人設,講起話來都是星戰陰謀論的ππ,也崩了自己的人設,忍不住發出嗚嗚嗚嚶嚶嚶的聲音。
先彆管它要給你補多少錢,也彆管這個錢能不能補到艱難搶票的你的手裡,甚至這該死的難搶的票都不一定能搶到手。
可是它有這個態度哎!
對著A.B.O,你還可以cp腦大於戀愛腦,可對著果子狸的錢兜兜,直接戀愛腦拉滿。
沒關係的,對著果子狸搞搞戀愛腦ok的!
它平時賣點周邊怎麼了?關鍵時刻,它真的超愛的。
也不光是果子狸,隻是它毛毛乎乎打頭陣而已。是啊,公司和工作室這邊,都算得上是地主家餘糧多,可A.B.O本人提議和出錢,這麼個事實一擺……
粉絲:懂了,他們心疼我們。
好一個乾坤大挪移換位思考,往粉絲位置上一站就提發錢,一點虛的都不搞。
嘖,完了,你追過A.B.O,後麵追星體驗的峰值就被鎖死了。
或許你的每份愛真的都是平等的,或許後麵兜兜轉轉,可以遇見和A.B.O一樣愛的新牆頭。
可你追星體驗不會有更好的了!
誰都可以給愛豆花錢,但愛豆給粉絲花錢的很少誒。何況他們給你花錢,這還不夠呢,他們還努力說服公司和他們一起給你們花錢!
多美滋滋的哇,往後你往追星人的小堆兒那裡一坐,你就打遍路人無敵手了。
這些事情就是你作戰的王牌,任著什麼戰役,你就把這武器往前一擺,嘎嘎就是贏。
一時間,狂歡的不僅是A.B.O的粉絲。網友在湊熱鬨的時候,眯了眯眼睛,確認了不是有人在冒充果子狸開玩笑。
遲疑和猶豫裡,發出了吐泡泡一樣羨慕的弱弱聲音。
從分析到討論,裹挾著“臥槽果子狸好尼瑪有錢啊它們市值恨不得月月翻番兒”的聲音裡,是貨真價實的感動和罵街。
《果子狸年報財報及流水分析》
《所謂的食宿補貼是虧本還是果子狸的新花招》
《什麼公司啊我是網友不是你和粉絲py裡的狗,
我好好走在路上和我愛豆公司互相□□,為什麼你倆要過來踹我一腳!》
【知道你沒少賺,可倒過來給粉絲花錢,你好愛。】
【我得試著搶搶票,就像我自認為不是A.B.O的粉絲但一直買他們果茶眼影收納盒,好看又實惠~】
【沒錯我就是占便宜等不到明天,我必須今天就去占便宜!】
【你認真想想,你何嘗不是在追星……隻不過你追果子狸。】
【我不敢想我愛豆的公司要是玩這手,我能為了這個餅原地哭成消防龍頭。】
【醒醒,狸公司和狗公司多多少少是不一樣的。】
【被果子狸的薄利多銷買通後,一直給A.B.O說話的你,其實早就中了果子狸的圈套!】
網友裡有彆的愛豆的粉絲呢。一看果子狸在關鍵時刻都這麼玩了,回頭一看自己家的公司。
哈哈,你還活著呢?
哦,原來沒死呢。
誒,什麼時代了,怎麼還縮在那裡,一分錢不出做春秋黃粱大夢,把愛豆綁著做人質隻知道問粉絲要錢的啊?
同行在一片罵聲裡,對著屏幕,深深地吸了一口煙。
緩緩吐出後,總覺得煙霧還環繞在肺裡。不然怎麼到處不舒坦!仿佛下一秒那肺子就可以拿去給果子狸做溜肝尖一樣,直接連著肺子和果子狸一起爆炒了算了。
怎麼渾身都這麼不痛快啊!怎麼回事啊,怎麼咱們一夥人裡,老有人背刺資本家啊?
粉絲和網友都挺感動的,同行就不一樣了,在大家都在感動的時候,同行很恨的。
感動個屁啊,媽的怎麼你倒找錢啊你發財發瘋了嗎?
好家夥你的確賺很多,可我們窮得要死哎!
粉絲不管你公司賺得沒有果子狸多,粉絲隻是看果子狸大大方方發給粉絲兩個烤地瓜,粉絲問自己家公司怎麼了你連土豆都沒有嗎?
同行公司:……沒有土,沒有豆,也沒有土豆。
不過同行打岔和拆台的能力還是有的。
怎麼隻許狸狸放火,不許大家烤串?一個飛閃,湊過來就給你兩個大嘴巴拉。
誰家做愛豆做成A.B.O的模樣,誰家做公司做成果子狸這賤人模樣!
下了水軍試圖在火熱的互聯網風氣裡麵搞點陰陽怪氣,一口一個姐姐姐姐,彆看果子狸真的給你發錢,可它也不是什麼好鳥!
【它賺了那麼多隻給你們補那麼一點,你們居然就感動成那副不值錢的樣子!】
這個話術一出,網友在沉默裡抱著胳膊。
網友:【啊,可不見你分我一星半點!】
果子狸在這裡搞補貼,本來也屬於意料之外情理之外的。
它這麼一搞,看熱鬨的遍地都是。
洛鸞微湊在吃瓜第一線,都被網友的奇思妙想梗言梗語逗得笑出眼淚了。他擦擦自己的眼角,把手機放在練習室的桌麵上,挨著自己吃的沙拉。
“如果花
錢就可以看到這樣的熱鬨,那也太值了。彆人愛豆的演唱會我也可以補貼!”
他真的是喜歡看熱鬨,不僅自己看明麵上擺出來的這些,背地裡還發動自己的消息來源各種打聽,勢必要把每一個瓜都完完整整地理解並消化吸收。
山奈上下打量他幾下,無奈又嫌棄:“你真的是不嫌事兒大。”
白敘則是一直低著頭翻著手機看。
他可喜歡看彆人對他的誇誇了,翻著手機看那些短促裡混著感歎號,夾雜著可愛小貓表情包的貼子,自己先縮在沙發上笑了一會兒。
白敘提起這些事情,自己先高興起來,說話的時候仿佛每個音節都是昂揚著的。
“就是要這樣,給我們的ππ吃最好的,叫彆人都羨慕我們。”
他總覺得他們有世界上最好的粉絲,那為什麼不能把最好的回饋給粉絲呢?
即便現在不知道對於那麼多的粉絲來說,分不出對於具體的某個人來說什麼是最好的,可是打筆錢一下子就可以溫暖好多人誒。
打點錢讓他們的生活更加寬裕一點,讓想奔赴演唱會的大家多增加一點勇氣,也是好事一件!
他平常沒有什麼花錢的龐大需求。
說真的,他們仨都沒什麼買奢侈品買遊艇出海徹夜party的需求,在A.B.O的這三個人,花錢最狠的還是山奈。
山奈手鬆,喜歡的東西又多,花起錢來大手大腳。
一看自己喜歡,也不知道具體怎麼花的,反正這個錢沒了就是沒了。
白敘對著他說:“你又拿了錢往基金裡湊給ππ作補貼,你平時還夠花嗎?”
他是真的擔憂。山奈這裡買買那裡買買,長得就是一副錢不夠花的樣子。
山奈數了數自己的近況,大手一揮表示沒關係:“我平時不花多少錢啊。我們吃穀子買周邊的,未必有多少錢,主要就是一個舍得花。”
有時候他不覺得自己在花錢,他是在為了愛好買單,也是在搞收藏品紀念實體投資金融學。
提起這個,山奈摸出來一個鍍了膜包在亞克力盒子裡的吧唧,得意裡帶著炫耀,那個興奮程度感覺比他們正式拿到可以在鳥巢舉辦“宇宙頌歌”巡演機會的時候還興奮。
他輕咳一聲,讓自己顯得不那麼亢奮:“看我這個。”
白敘直言不諱,毛頭毛腦:“圓形的小鐵片。”
那倒也沒錯。
可山奈的興奮程度自然不隻是這些:“簡直是史詩級的低價,五百八。”
白敘:……低價,五百八?
五百八可以買到A.B.O演唱會的票子了,怎麼被A.B.O的隊長拿來換吧唧了!
山奈是有自己的金錢換算單位,和自己的審美理念的。
“我買了十幾個,想多買一些,那麼就可以把我那臥室的牆壁,布置成痛牆。”
白敘:“啊。倒也可以。”
那一定很新奇……
A.B
.O他們倒是沒有說多久的閒話,就又得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急忙投入到新一波的練習裡麵去。
他們後麵是緊跟著演唱會彩排的,於是結束了一段工作,後麵又是新的一段。
也正是因為逐步的忙碌加速,到了這個時候,白敘才算是破開了籠罩在事實前的不可思議與不可置信,真切地相信,那些美夢時弦的日子,會在不遠的將來出現在自己身邊。
自己問自己確認:“我們真的可以去鳥巢開演唱會嗎?”
自己回答自己:“可以,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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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頌歌”亞洲巡演的第一站是北京。
開場的時候已經是夏天的尾巴,天氣沒有那麼悶熱,進場的隊伍可以耐心地排得長長。粉絲在彼此眾人的一片期待裡,互相對著暗號說著話。
進到場館裡麵,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低頭一看,每個座位上已經做好了布置。
座位上放著鳶尾、蒼蘭和玫瑰紮成的花束,星光一樣的包裝紙把它們仔細用心地紮好。
這麼個漂亮的花束,是特意訂好做好的鮮花,並不是乾花。
乾花是定格恒久的美麗,鮮花自然沒有乾花可以保存得長久,可鮮花總是靈動活潑的。在刹那與瞬間裡,就在這麼一刻的特殊時間段裡,和到場的粉絲一樣,把漂亮明媚的時間與A.B.O刻在一起。
在枯萎前,它總是最漂亮。
π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握著應援棒,又低頭聞聞手裡的花。
這麼一束一束的,坐得近的幾個人,又湊在一起拍個照。
盯著進場的觀眾人群,不停地低頭去看手機,拍照或者是自拍笑得開心,可總歸心情有點焦慮,也沒心思去看果子狸準備的伴手禮,又稍微把手機舉高一點怕影響信號。
嘴巴還和身邊的同好急急忙忙地說話。
“寶寶要無料嗎我特意做了一些來發!”
“我第一次來北京哪家的烤鴨比較正宗啊?”
“演唱會結束了我們去海底撈聚餐你要報名嗎?”
“這地方好大啊……”
這是貨真價實的感慨,進來的第一時間,撲麵而來的想法就是這地方好大。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去看場館、舞台和屏幕,感慨鳥巢實在太大啦。
坐著的看台很高,對於看過A.B.O在果子洞的那些打歌舞台的粉絲,還沒看就先歎口氣。
離得好遠啊!離這麼遠看人都是小點點,基本能看的就隻是屏幕了。
之前坐在台下去看A.B.O,離得近極了,他們就在自己的臉前唱跳,小舞台的快樂無與倫比。
可演唱會的意義總是不同的,離得遠一些,可正意味著更盛大的奔赴。
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粉絲A.B.O喜歡到了極點,遠道而來甚至飄洋過海,帶著朝聖的心思來到這裡。
他們可以離得遠,坐得高,不必糾結離得近到像是簽售那樣,無私地為A.B.O考
慮,他們要看你們發光。
他們要看你們站在更大的舞台上,唱你們自己的歌。
白敘站上升降機前,已經聽見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那些聲音簇擁著他平凡的靈魂成為不平凡的人,有著不平常的人生。那些聲音就來自離得很近的外麵,走出去便可以見到他們。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麥,盯著那繪著金色流暢線條的麥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