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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敘又啃了兩口麵包,說起話來,還是一本正經的。
他仔細想想,覺得書也不算是白讀。即便沒有讀多些,可讀了的也算是讀了呀。
做人也是需要及時給自己肯定的,對吧!
白敘眼巴巴地問人家要誇獎:“我讀了點書,智商應該是高了一些對吧?有沒有肉眼可見的聰明一些?”
山奈盯著他漂亮的臉蛋,直白極了:“見效,倒是也不會這麼快……”
主要是也不一定會見效。
洛鸞微納了悶了:“你好奇怪啊,你怎麼在想讀書的問題?這種事情在你能力範圍之外的,你不想,也不會有人怪你的啊。”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我們家孩子在考慮讀書的事情啊?那不是他應該考慮的事情啊!
白敘:“……怎麼這樣!”
他歎口氣,托著自己的下巴:“我的粉絲在英格蘭留學,可我連看都會睡著,這樣做一個愛豆,說什麼給粉絲做表率偶像……不是很奇怪嗎?”
山奈一聽,謔,好清奇的理由。
而且,他真的好熱愛這麼個愛豆的事業啊!遇見什麼事情的時候,也沒有想彆的,滿腦子都是“完了我這個愛豆有點不稱職了”。
白敘是真的好想一直做粉絲的星星,永遠懸掛在天空上,泛著漂亮的色澤,也為粉絲指引著航向,提供著情緒價值和希望。
這麼狠的一個愛豆,難怪他的事業可以成功呢。
白敘又拿了一塊吐司。
他低頭刷著手機,等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默默地看著屏幕上關於格裡高利大學的介紹了。
他在那些鍍著金色閃著粼粼波光的圖片裡,窺見另一種人生的模樣。
時弦是學什麼的來著,喔,好像是什麼醫療生物工程器械還是什麼,這些組合在一起的名詞,到底意味著什麼學習內容啊。
白敘記得高一上課的時候,老師講些數學英語生物的課,做卷子講卷子,又上新課。
他很久沒有上過課了,又沒念過大學,不懂那些課和他高一昏昏欲睡的課有什麼區彆。他反正學起來都很痛苦。
上課可以上到英國來念書,可以因為英國這所大學的這個專業學術研究更好而奔赴異國他鄉,這在白敘看來,簡直和神仙沒有什麼區彆。
哇,他學習好好,哇,他從外國學知識回中國,他在做有利於國家和人民的事業!
白敘沒什麼見識,他又沒出國留學過,他連大學都沒念過,自然濾鏡很強。
他在佩服和欽慕裡生出一點好奇,他好奇他怎麼走到這裡。
可他的那些好奇隻是孩子一樣的,是在風裡側過來的一瞥。
而後他忙碌起來,他就忘記。
不過,對於時弦來說,從大一到留學,從江沅到英格蘭,幾年時間過去,比起白敘的一瞥,他給予白敘的,是漫長的溫柔的凝視。
他倒是後知後覺去摸摸自己的心。
那些深夜坐在電腦前對著白敘的素材的日子,疲累卻興奮到喉頭發乾的日子,咀嚼起來像是酒心巧克力的日子。
他陪伴也珍藏,在那些日子裡,他用行動訴說著什麼。
有時候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屬性。
有時候,麵對群友的一些疑問,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所以你是單推人還是cp姐啊?】
好問題。
時弦看看自己手裡各種白敘站子,資源站開車號團購頭頭和素材庫,又看看他手裡好幾個AB和AO的cp站子,苦心經營向外擴張為A.B.O打下無數江山。
他是事業粉嗎,就是那種盯著數據要白敘猛猛衝不許落後一點兒必須top的?好像也不全是。
這麼一想,各種選擇都排除掉,剩下的那個唯一的不是真相又是什麼。
時弦手裡的白敘的簽名專簽名小卡送的禮物,在他從江沅來英格蘭的時候,單獨裝滿了一隻34寸的行李箱。
糟糕,我好像是夢男吧……他隱約意識到了這點。
可做白敘的夢男丟人嗎?不丟人!
21歲的白敘和18歲的白敘,那種漂亮和好看簡直不是一個量級的。
他十八歲的時候長得就好看,現在幾年過去,21歲傻乎乎大三去社會上實習混錢的年紀,孩子長得倒是更凶了。
淩厲凜冽的氣質,未落的一場冬雪,眉骨略高,卻不顯得人刻薄。
一眾歡呼聲裡都在念著“噓噓”的名字,他走過尖叫與讚美,站在離你最近的手機屏幕前。
時弦很難說些什麼理性的話,他任由感性衝擊著頭腦,目光落在白敘身上,指尖輕輕摩挲著小卡上白敘的臉頰,未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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