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變態嘛 畢竟,罪犯之間也有鄙視……(2 / 2)

修理工看著近在咫尺的屍體,慘烈的死狀令他不由心中一驚。

任他想破腦袋也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挑選出來的優質獵物居然是個和他一樣的同類。

修理工麵色陰沉。

就在他想著怎麼將身後人解決掉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輕笑。

修理工猛地回頭看去,那個半個小時前在他眼中還是個如傻逼般的戶主,現在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真倒黴啊,居然被人看到了……”倚靠在牆上的男人站直身體,輕聲歎息道。

那人逆著光,從修理工這個角度隻能看見他下半張臉微微勾起的嘴角。

一抹令他感到惴惴不安的微笑。

周明明向修理工走近一步,突然的動作讓修理工心裡有些發慌。

明明倆人的身形都差不多,可麵對周明明的漸漸逼近,修理工不由自主地駝起背,甚至控製不住般向後退了幾步。

“你……”

他習慣性地露出怯懦的神情,但下一秒又很快反應過來,自己不再是那個從前受人壓迫,任意欺淩的廢物,而是令人恐懼害怕的殺人犯,那些自大傲慢的家夥也不過是些膽小的臭蟲。

這種久違的畏懼讓他感到惱怒,可大腦卻又不禁產生了一絲隱秘,宛若棋逢對手般的興奮。

“你在囂張什麼!”

修理工眼神凶狠地向周明明看去,想要從中看到他對自己的恐懼,卻隻看見那人眼底的惋惜。

「他在惋惜什麼?」

「是在惋惜他自己,還是在惋惜……我!」

是對自己的殺人行為被人發現而感到惋惜,還是對修理工本該可以安然離去,卻因為撞破現場,自己不得不殺死而感到惋惜——麵對著眼前這個危險的男人,修理工不可避免地認為是第二個可能。

如果他是麵前的男人,意外被另一個人撞見了自己的處理現場,為了保密,他會選擇滅口。

“我?”麵前的男人語氣訝異。

他聳了聳肩,歎了口氣:“我隻是有些遺憾。”

“畢竟誰也沒能想到這種情況下能遇到同類。”

周明明維持著嘴角的弧度,吐出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語調微微上揚。

這副姿態真是相當唬人,任眼前的殺人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個外表氣質十分罪惡,像是殘忍殺害數十人的“同類”,居然是個連魚都沒殺過的優良好市民,甚至落在身側的手心都在微微發汗。

此時的周明明就如同行走在鋼絲上,稍微一不注意便會落入懸崖掉進狼口。

雖然不知道那個“周明明”是怎樣的性格,但閱片無數,瀏覽過無數犯罪懸疑變態驚悚類電影書籍的周明明認為,麵對殺人犯,他應該把自己塑造得更牛逼點。

畢竟,罪犯之間也有鄙視鏈的。

麵對著身前危險的連環殺人犯,周明明學著電影中變態殺人狂的模樣,向他打了個招呼。

“你好啊,偽裝成修理工的殺人犯先生。”

……

死相淒慘的屍體躺在地上,鼻間縈繞著微不可查的鐵腥味,修理工看著眼前從容自若的男人,一股莫名的壓力湧上心頭,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你殺了幾個人?”

“應該不止是三個吧,難道是四個,五個……”

周明明姿態輕鬆,語氣中帶著“哇,好棒棒”的意味,聽在耳朵裡讓人感到莫名的嘲諷。

比如說修理工,他就覺得這人在陰陽他。

不過周明明是真的感覺修理工挺六的,半個月弄死三個人,而且到現在都還沒被抓,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說著說著,周明明歎了口氣:“真厲害啊,半個月就激得這座城市騷動四起。”

“你要知道,維護城市和諧穩定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特彆是像這種罪犯眾多,變態紮堆的城市。”

說這句話的時候,周明明的語氣十分誠懇。

因為他是真心覺得這座城市變態有點多,也是真心認為,能夠維護這座城市的穩定和諧,一定非常困難!就短短半小時的晚間新聞,你聽聽這都播報了多少命案了。

這警察都能頂住,那真不是一般的牛逼!

修理工沒有說話,隻是死死地盯著他。

在他聽來,這個渾身充滿危險的男人正在威脅他,警告他壞了規矩。

他在這座城市待了數年,一直沒覺得芒菓市與其他城市有什麼不同,除了物價要比其他城市高些,曾經身為普通人的他就常常抱怨芒菓市物價太高,而這個想法至今不變。

直到半個月前,他完全踏入黑暗的另一麵——在這個時候,初入茅廬的罪犯菜鳥才猛地發覺,這座城市的水,好像不是一般的深——芒菓市背後,藏著一個令人驚悚的秘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甚至共同維護。

修理工知道自己的動作太大了,吸引了很多“同類”的注意,但他不得不這樣做。

周明明見修理工沒有反應,隻好硬著頭皮接著說下去,一邊拖延時間一邊悄悄往門口挪去。

現在的他無比期待著這裡的動靜能夠引起隔壁鄰居的注意,最好是能幫他報個警。

“您這次是盯上了我嗎?為什麼呢?比起我這樣的成年男性,獨居的單身女性好像更容易得手吧。”

“新聞上似乎也有報道說死者皆為男性,這是為什麼呢……”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為何會在短短半個月內殺死數名男性,是一時的興起,還是蓄謀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