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通訊,許樓目光沉沉,又撥通了許父的電話。
許父在山上,信號很差,聲音斷斷續續:“怎麼、打給我?”
許樓:“小維出事了。”
許父那邊似乎又卡了一下,過了幾秒才聽到回複:“什、什麼?你怎麼、怎麼找的老師!”
許樓沉默。
許父:“你、看,孩子還是需要父親看管,才對,你就說現在、怎麼辦吧!”
許樓:“你先回來,掃墓的事推後。”
許父似乎驚訝:“那、可是你親妹!你不管了?”
許樓低聲,罕見顯出幾分退讓:“你先回來照顧小維,小妹那邊,我會親自向她道歉。”
許父嘴角上揚,語氣仍是勉強:“行吧,都說了小維離不開我。”
掛斷電話,許父得意笑了。
果然,隻要跟那小子說了他媽早就死了的事,他還舔什麼臉粘著大舅哥,還不得靠他這個親爹。
就是兒子進醫院這事……應該和他沒關係吧?
許父撓了撓頭。
他做的幾件事和大舅哥準備做的事又沒差,他照著做了而已啊!
生意人就擅長拖拉,可以幾天做好的事拖那麼久乾嘛,真把孩子當花瓶養了?
兒子哪有那麼嬌貴!
許父手揣著兜,搖搖晃晃往山下走。
-
黃老師吃完飯再跑了一趟醫院。
他本來想帶著雪團去,想著小貓或許可以緩解一下許維的精神,但得知小貓昨天才受傷需要靜養,便歇了這個心思。
“……雪團受傷了。”
病床上的小孩難得對外界有所反應:“嚴不嚴重?”
黃老師給他削水果:“貓兒身體好,養個一周就好了,你要是著急,下午就可以出院看它。”
許維得到回答,又安靜了一會,忽然開口:“老師,你們會照顧好雪團嗎?”
黃老師:!
這個話危險!
來時惡補了一係列抑鬱症發病征兆的老教師立刻回答:“哎呦,我們都是一把老骨頭了,哪有小維你照顧得好?雪團看見我還一直叫喚,估計是知道我早上見過你呢!”
許維垂著眼,自言自語地點點頭:“雪團,雪團還需要我……”
黃老師趁熱打鐵:“那早點回校看看貓兒吧,同學們也想見你呢!”
誰成想許維反而被這句話刺激到了。
明明前麵還是一副安安靜靜的樣子,現在卻忽然紅著眼落淚,整個人埋進被子裡不肯應人,隻念叨著含糊不清的幾個詞。
黃老師頭大如鬥,趕緊出門攔了一個精神科醫生。
知道小孩有抑鬱症,醫生理解良好,提醒了一句:“開藥了嗎?到中午了情緒還這麼大,是不是沒有好好吃藥?”
藥應該是吃了的,接走許維時,黃老師有看到床頭櫃上的藥瓶是打開的。
許樓將小孩托付給黃老師的時候,特地說了要監督小孩每天吃藥,還特地發了照片方便他辨認。
醫生欣慰:“哦,這個牌子啊!家長挺舍得花錢,這個藥效果不錯,副作用也小。”
看了一眼病床裡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的小孩,他又說:“那就是忽然被刺激了。唉,無論如何都不要刺激孩子,以防病情加重啊!”
……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難過了。
許維安靜地縮在被子裡,眼睛有些乾澀,卻固執睜著不想閉上。
和昨晚一樣。
他開著窗,看著窗外的月亮,希望能等到一隻小貓從窗外跳進來,帶著滿身月光撲進他的懷裡。
但是沒有。
所以他隻能念著母親的死訊,滿腦子都是惶恐與絕望,睜眼直到天明。
媽媽和他得了同樣的病,沒活下去,哪怕舅舅在身邊也沒能救下她。
那他,還能活下去嗎?
許維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小維並不知道媽媽去世了,前麵舅舅一直回避家庭話題就是為了避免提到妹妹,小維一直憧憬的就是趕快治好自己的病,然後就可以去見媽媽了。
渣爹下場不會很好的,信我,還有幾章就給他好果子吃(要先解決小維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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