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樓舊址,羅刹正安排曾經被收養的孤兒們,儼然成為了一群冷麵蘿卜頭的老大。
她指點這群小孩的招式,修正他們曾被教的錯誤殺招,努力將這群小孩拉回正軌。
葉舒羽摸著肥啾發呆:“羅刹也好忙啊,應該不能隨便找她吧?”
他們悄悄走了。
新玄陽觀裡,清衡道長正教導新收弟子,應當是準備重建師門。
他如今的名氣很大,生源自是不用愁,唯一需要愁的便是如何安排教導這些弟子。
葉舒羽歎了一口氣:“就連道長也忙啊……算了,我們走吧。”
他們悄悄走了。
三位友人都忙,無事可做的葉舒羽隻能自己隨便逛了一圈,某日突發奇想,溜達到京城聽書。
正巧,說書人講得便是幾月前的事。
越聽,葉舒羽鬥笠下的臉越是複雜。
其他都還好,但提到關於米糕的地方,什麼林野浪子,什麼俘獲無數姑娘芳心,什麼指引他們走到今天……
喂你這說書人都在說什麼東西啊!!
葉舒羽拍桌,把肩上睡覺的肥啾抖了下來。
“啾!”
小鳥疑惑地叫了一聲,又飛回少女的鬥笠下。
葉舒羽剛想趁機打說書人的場子,邊聽身邊的一個小孩忽然對自己母親開口:
“阿娘,她身上有那隻白白小鳥誒,和剛剛故事裡一樣!但是她怎麼一個人哇!”
“彆瞎說!姑娘對不起哈,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葉舒羽:……
煩死了!
少女甩下茶錢,氣鼓鼓地離開。
走至林間,她摘下鬥笠,自言自語著:
“哼,就隻有我們兩個怎麼了?”
“啾啾?”
“也就我們兩個最自由,最能到處跑,若是我想叫他們一起,他們還能不答應?”
“啾!”
“還是我善解人意,我自己沒打攪他們的好嘛!”
“……”
“那說書人亂說什麼,怎麼就將我們幾人綁定了?名頭倒是給得大方,什麼江湖五俠客……即便這樣也不能瞎說啊!”
“……”
“江湖探險,還是一人一鳥才最自由,你說是吧米糕?”
“……”
“就像你一樣,自由出入山林,哼,哪需要那麼多人……米糕?”
“啾啾~”
鳥叫聲傳來,卻不是在她周圍,而是在她身後。
葉舒羽回頭,還沒來得及罵一句又亂飛的小鳥,就怔住了。
——在她身後,除了一隻飛在最前麵的毛團子,還有三位熟悉的人。
肥啾:“啁啾~”
小鳥又叫了一聲,親親熱熱地在三人身邊都繞了一圈,這才飛回葉舒羽肩上。
對方才葉舒羽的話,三人反應各異:
陸清和故作驚疑:“唔?當真嗎?那是我們來得不巧了~”
羅刹言簡意賅:“我沒打算一直帶孩子,很煩。”
清衡道長嚴肅:“還是在外遊曆更有價值,我將繼續跟隨通靈者。”
葉舒羽:……
葉舒羽:“你們……?”
三人自然走近,陸清和挽住她的手,道長拿著圓盤在二人稍後一步位置,羅刹站在另一角靠近林中的位置。
和之前一樣的隊形,他們重新往前走。
“舒羽有一句話便說的不對。”
“嗯?!哪裡不對?”
“米糕是吇吇貓,它可不是什麼生來孤寂的鳥兒,它向往自由,但同時也需要同伴一起生活的呀。”
“……好哇,所以還是米糕你不甘寂寞,又勾搭他們過來了吧!”
“啾啾?”
“噗……是是,那日在穀中,我確實聽見了米糕的聲音呢~”
“那,那沒辦法了,畢竟米糕這樣嬌氣!”
“啾啾??”
“……”
一行人漸行漸遠。
鏡頭沒有跟上去,而是拍著幾人的背影,任由夕陽將他們的影子無限拉長。
他們還會有很多的故事。
江湖與少年永不會改變。
……
……
說書人“啪”地落下醒木。
“……所有人都沒想到,那最大推手,並非是那高高在上的朝堂,也並非是那豪情壯闊的江湖,而是一隻獨立於其中的鳥兒。”
“它生來聰穎,迅捷靈敏,乃是彼方來此世撥亂反正的通靈者!”
“莫要被它可憐外表所欺瞞,它可是彼方使者,需得保持敬畏之心!”
“……”
一樓,鬥笠下有誰笑出了聲,摻雜著細細軟軟的鳥鳴聲。
他們對視一眼,無聲地離開,誰也不知道傳奇故事的主角們曾經來過。
隻有二樓的閨中小姐,目露向往與憧憬。
江湖啊……
是怎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