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願各位健康作息,不做噩夢……(1 / 2)

提到美術生,大多數人的腦海裡首先會浮現出一個個姿色靚麗的俊男靚女,穿著潔白的襯衫,坐在明亮的窗邊揮筆畫出一幅幅自由的畫卷,愜意而美好。

“他們藝術生真輕鬆啊。”人們說,“那麼少的文化分就能上大學,每天也就畫點畫或者唱唱歌、跑跑步之類的,真羨慕。”

羨慕什麼?羨慕她們貼膏藥的頸椎腰椎?還是可以掛到鼻梁上的黑眼圈?還是羨慕她們渾身的顏料和宛如外出打架摔跤下煤礦一樣滿臉滿手的碳灰?亦或是羨慕她們在日複一日缺乏睡眠、飽受畫室老師人格羞辱以及高壓的環境下那越來越低的素質?

想要瘋批美人嗎?趕緊上集訓的美術生中間瞧一瞧看一看,美人不一定有,但美術人一定是瘋的。

畫速寫作業畫到淩晨三點半的程曉玉顯然素質與精神狀態都已跌入穀底,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速寫板,破口大罵。

“他媽的,居然做夢都要夢到這麼個玩意,晦氣!”

即使畫作業畫到一半突然眼前一黑,再睜眼就是周圍陌生的環境,程曉玉對此也沒有感到任何的異常。

不真實的場景和有些昏沉無法正常運轉的大腦,無疑在告訴她這是個夢境。而作為一位正在集訓中的高二下半學期美術生,一位被畫室長期壓榨睡眠精神健康堪憂的美術牲而言,無論是蹲著站著還是坐著,都有突然下線沉睡的不小概率,而且醒來總不會是那麼容易。

不過這些身體機能強製下線導致的昏睡幾乎就是兩眼一閉一睜就過去了,隻有極少數的情況下能夢到東西。

“還好我睡前速寫作業已經畫完了最後一筆了。”按照經驗估計起碼要昏睡一小時才會自己醒來的程曉玉歎了口氣,決定讓自己暢快睡到三個小時後的鬨鐘響,轉而開始觀察這個仿佛色彩都被雨幕衝刷乾淨的暗淡城市,以及矗立在遠處的電視塔。

......

雖然,不期望能給她一個讓她暫時忘記現實的美夢,但是直接給她一個噩夢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程曉玉驚險地避開一個發廊工作人員打扮的怪物衝她臉劈來的巨型剪刀。

為什麼!她隻是看到了發廊想進去看看而已,哪曾想這裡的托尼老師居然強買強賣洗剪吹啊!就算你是噩夢也不能這麼離譜!

“我走好吧!我這就走!”程曉玉抬腳就往破碎的櫥窗衝去,殊不知那個怪物見此情況反而更加激動,竟然抓起那把巨型剪刀朝她刺了過去,程曉玉將身一擰——

“撕拉——”

原本被夾在畫板上的、程曉玉完成了的速寫作業全部被劃成兩半,半個手指厚的速寫紙飄落在地,被地上渾濁的汙水浸透。

這一刻,程曉玉的速寫作業、素質和為數不多的理智都被毀滅了。

理發店怪物想要趁“客人”愣神的時候收割她的生命,但它衝“客人”脖子張開的剪刀被一個畫板強硬地卡了進來,畫板邊緣金屬的卡扣暫時止了它合剪子的動作。

下一秒,一記掃堂腿讓它跌倒在地,徹底打斷了它剪斷畫板和“客人”的念頭,一雙有力的手掌趁機自下而上摁住了它握著剪刀握柄的手奪過了剪刀的控製權,順著它失去中心的方向將它推倒在地,並順勢用剪刀穿透它的眼眶將它死死釘在了地上!

理發師剩下的那隻乾癟發黃的眼珠注視著它的最後一位“客人”。

它的那位“客人”全然不似這個世界它追捕的其他“客人”一樣渺小,她比他們更大,更有力,也更——

“給你臉了,敢動我作業?”程曉玉一腳踩住已經不動彈的理發店怪物乾癟的頭顱,將剪刀拔出,對準它的喉嚨,“哢嚓”一下將這個怪物想對她做的事儘數奉還。

都是夢裡,誰怕誰!

一腳把那顆乾癟的頭顱踹進布滿灰塵和黴菌的發廊角落,程曉玉花了點力氣才把這個怪物手裡的這把大剪刀拆了下來,它握得實在緊,但好歹那是把剪刀,最適合修剪一些礙事的東西。

幸運的是,這個怪物並沒有血肉,它的軀殼裡全是一團團的頭發,這也是剛才程曉玉這麼容易就讓它摸不著頭腦的主要原因。

踩著怪物屍體和剪刀較勁的時候,怪物身上臟得看不出顏色的破舊圍裙兜裡閃耀的一點白色光芒吸引了程曉玉的注意,她把從怪物身上卸下來的胳膊從剪刀握把上掰扯下來摔到街道上,皺著眉頭從怪物肮臟的圍裙的口袋裡掏出一塊散發著蒼白微光的石頭。

看這個漂亮石頭上和剪刀刀口上一樣的暗紅色痕跡,不難看出那個暴殄天物的怪物是拿這塊石頭當磨刀石了。

程曉玉用怪物衣服上還算看得出本色的地方擦了擦這塊石頭上的汙漬,把這塊漂亮石頭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管它之前是誰的,她打贏了原主那這就是她的了!

站在原地為自己化為逝去的速寫作業哀悼半分鐘,程曉玉扛起剪刀剛想起身,就對上了一對黑洞洞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