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傑森之前在摩諾那裡聽到一手信息後已經有了一部分心理準備,但是聽程曉玉說完那個世界的慘狀後,傑森還是後怕地看了眼端坐在小板凳上看電視的摩諾。
傑森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摩諾,這位還沒他腰高的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人狠話不多猛男。
指——摩諾一旦話不多了,他就要開始又狠又猛了。
“在知道摩諾老家是個什麼情況後,你應該也能理解為什麼他會是現在這樣的了。”程曉玉拍了拍傑森的肩膀,結束了這次談話,“我找塔利亞阿姨要了我們幾個人的換洗衣物,你和摩諾趕快去洗個澡吧。”
“太好了,我現在真的巴不得趕快把這身玩意兒丟了。”傑森無比感動,“尤其是這條褲子,說真的,如果不是沒有換的衣服,我早把它換掉了。謝謝你的襯衫了,夥計。”
現在的這條褲子是傑森之前還是植物人的時候被送去療養院穿上的,隨著智障狀態的他在哥譚摸爬滾打,又在拉撒路池子裡泡過,可以說是徹底毀了。
而他身上的襯衫和褲子比起來明顯乾淨了不少,雖然因為穿了很久還是有一股汗味,但是比起那條褲子,它起碼還有資格被稱為“衣物”。
“謝謝摩諾吧,這件襯衫是摩諾擊倒的小混混身上爆出來的裝備。”程曉玉的表情一言難儘,“你之前光著上半身一直跟著我們倆,要不是摩諾掐斷了正義路人們的報警電話,你應該已經因為耍流氓被帶走了。”
傑森:“.......那為什麼不幫我把褲子也換了?”
程曉玉不敢置信:“你難道要我一個純潔善良美好文明、思想健康向上的美少女扒人褲子嗎?而且你的褲子根本扒不掉啊!”
傑森:“所以你不還是扒了嗎!”
“你彆誣蔑美少女的清白!”程曉玉尖叫,“我是叫鬼影兵去廁所幫你換衣服而已!鬼影兵又沒有性彆!你他媽穿著散發著異味的褲子光腳一直尾隨在我們兩個手無寸鐵的孤兒寡女身後,你覺得誰是流氓啊?你的良心不會痛的嗎?”
傑森承認他的良心痛了,但他還是好奇:“那最後為什麼沒換成褲子?”
程曉玉不知道是回想起了什麼,雙眼的神采漸漸消失:“因為那個鬼影兵被你打散了。你說我還敢叫鬼影兵或者自己給你換嗎?我真怕你在旅館開無雙。”
傑森在心底真情實感地給那個無辜的鬼影兵道歉:“......那最後你是怎麼給我換的衣服和鞋子?你叫了一群鬼影兵群毆我?”
“我把襯衫放在你麵前,空調調低到16度最大風,然後你就自己穿上襯衫了。”程曉玉說,“如果你那時候還不穿,我就開風扇對著你吹到穿為止。鞋子就是我在你麵前灑滿尖銳的石子,然後把摩諾帶到房間另一邊,你就穿上鞋自己走過來了。”
傑森:“......”這思路是真厲害。
“對了,你帶著摩諾一起洗澡吧。”程曉玉期盼地說,“順便教教他怎麼洗漱,我是女生不方便手把手地教,鬼影兵團不會說話。”
“交給你了傑森,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摩諾其實不是那種調皮的臟小孩,隻是他以前所處的環境顯然沒有保持自我衛生的條件。
程曉玉剛到哥譚的時候,第一時間感受到的不是哥譚的危險,而是“摩諾真的該洗個澡了”!在遇到傑森後,被臟小孩環繞的程曉玉終於忍無可忍——這種情況的臟可是會出健康問題的,無論是散發這個味道的人還是聞這個味道的人。
於是程曉玉毫無心理負擔地順走了地上幾個混混的衣服,又用身上所有的錢租了一個便宜的鐘點房。
像她和傑森這樣的青少年的衣服可以從小混混身上獲得,但是以摩諾的體型他隻能穿童裝,而童裝對於當時的程曉玉而言是很難獲得的。
而且那件衣服好像也是有講究的,不然無法解釋摩諾在她說“把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不然會洗壞”的時候,是怎麼從那麼小的風衣口袋裡掏出那麼多款式各異的帽子和手電筒。
所以當時初來乍到身無分文的程曉玉拉下了浴簾,讓摩諾在裡麵洗,她在外麵洗摩諾的衣服,想著到時候摩諾洗完讓他披著毛巾等她用吹風機把衣服吹乾再穿。
雖然這種旅店不可能有洗衣液,她也沒錢買,隻能用洗手液湊合一下,但是現在情況特殊,就湊合一下吧。
五分鐘後,程曉玉對著換了三次水,還是能搓出散發著腐爛惡臭粘液的摩諾的衣服陷入沉默。
很顯然,她低估了現場的棘手程度。
浴簾的另一邊,淋浴的水聲停了,接著是摩諾無措的聲音。
[曉玉,排水口堵了。]
......
作為一位有著良好素養、在場唯一的健全人,程曉玉當然不會對無辜的小孩子發火,她隻是召喚了一位鬼影兵去簾子後麵幫摩諾清理一下排水管,順便幫他洗頭洗澡。
但她真的很想問問摩諾,你和你的衣服到底經曆過什麼?你難道是在泔水桶裡遊過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