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tp06號診療室，專家觀察室。
“這就是那個前幾天剛覺醒異能的新人？”一位身著正裝的中年男人問道。
“對，”回答的人是一位護工，“名字叫做沈鳶茉，21歲，孤兒，單身女性，在校成績很好，大學裡靠獎學金、助學金以及勤工儉學就讀於首都科技大，住在……呃，流星花園。”
中年男人皺了皺眉。流星花園說得直白一點，就是首都貧民窟，那邊高樓林立，但住戶密度大到涵蓋了幾乎所有在首都勉強維生的人，每年政府都會撥專款救濟，但依然有大批流民、罪犯，是整個帝都最大的“小區”，也是死亡率最高的地方。
護工看到他的表情，趕忙說：“畢竟是孤兒，女孩子孤身一人能活到現在這樣，很不容易了……”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不是嫌棄，是可惜。我們致力發展這麼多年，但這世上受苦的孩子還是太多了。”
“她算是幸運的，這就要過上好日子了。”護工也跟著感歎。國家為了民生，做出了很多努力，近些年也出台了很多扶持政策，但想要讓全民脫貧、致富，還是任重道遠。
“能力檢測了嗎？”一直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的男生突然問道。
“還沒有，她剛覺醒，波長不穩定，昏迷了三天，可以說是脫胎換骨也不為過，隻能測出能量閾值非常高。她今天上午剛蘇醒過來，這會兒正要給她做更精準的檢測。”
男生麵無表情地點了下頭，見監控屏幕裡來人了，抬手示意護工調整鏡頭。
“看著好小……你剛才說，她21歲了是嗎？”中年男人透過屏幕仔細觀察，扭頭問道。
“對的，是21歲沒錯，送過來的時候我們也測了骨齡。”護工翻看著病例單，肯定地答道。
“好。覺醒異能是晚了點，不過也不是沒有先例，正好轉來我們學校。這個年紀學習能力還是很強的，她之前的成績也不錯，儘快把基礎知識補齊，再看一下今天的檢測結果，就可以針對性地培養起來了。”中年男人摸著下巴，沉思道。
男生也走近了一些，中年男人示意他站到自己身邊，“你看，怎麼樣，我覺得是個好苗子……噗。”
視頻中的沈鳶茉正一臉純良、但眼帶嘲諷地說醫生和護工們像是在國慶閱兵，中年男人沒忍住笑出聲，就連男生也帶著興味，略微勾起嘴角。
“哈、哈哈……”這邊的護工乾笑，“小姑娘還蠻幽默的哈。”隻是他心裡暗想，要命，這位副校長和學生會主席來得突然，他們事先沒有得到通知，也就沒法提前讓這姑娘注意一點，萬一影響以後的發展可怎麼辦。
好在中年男人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年輕人朝氣蓬勃，還挺有個性。”說完他還讚賞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男生，男生沒有什麼反應，隻認真地看實時波動的檢測數據，心中默默推算。
“哦喲，果然，”護工竭力想要幫忙挽回形象，等沈鳶茉進了異能隔離區域，一邊用話筒做指示，一邊關上話筒誇讚，“她覺醒時的閾值就很高，估計能達到B+，甚至有可能達到A。”
“還是菜。”男生看了沈鳶茉的器械表現，毫不留情地給出結論。
“啊，但、還是有潛力的吧……”護工喃喃道。
“哈哈你不用聽他的，”中年男人圓場，“畢竟還是新人，從來沒有鍛煉過，這種表現很正常，也可能是非戰鬥係也說不定呢。唔，”他又仔細看了看屏幕上不斷波動的數字，“不過數值確實很高，有點意思。”
護工看了看冷臉的男生和一臉興致盎然的男人，心裡直打鼓，也不知道他說的“有點意思”是幾個意思，是好的意思還是壞的意思。
前麵的項目做完，輪到水測，護工精神一振：這可是重頭戲，可以檢測出異能的屬性，要是出了稀有屬性，那可就是一步登天！
他叫工作人偶送了一杯水進去，還沒等說話，隻見沈鳶茉抬頭舉杯直接把水乾了，他人都傻了。
中年男人又是一陣笑，“哈哈哈！”邊笑還邊反過來安慰護工，“畢竟是新人嘛，正常的。”
這真的正常嗎？反正護工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把做水測的水給喝了的。他隻得再讓人偶送進去一杯水，並打開話筒，叮囑她這是要做水測的。
雖然他隻是一個護工，跟這位患者沒什麼關係，以前不認識，以後也不會有交集，但異能者是稀缺資源，他也是小地方出身，雖然沒有沈鳶茉那麼慘，但也一樣求生不易，看到有人覺醒異能從此能夠過上更幸福的生活，他是真心祝福、並想為之略儘綿薄之力的。
但這姑娘真不是來搞笑的嗎？！就算是新人，也不至於什麼都不懂吧！
第一杯水她仰頭喝了，第二杯水她直接把杯子都捏碎了！那可是特製抗異能硬化杯！怎麼就能捏碎的！
這一次男生挑起眉頭，跟中年男人對視一眼，隨後搶過話筒，做出指示，教沈鳶茉運轉異能。
護工還在茫然：就算是後天大齡覺醒者，也不至於連怎麼運轉異能怎麼水測都不會吧？雖然運用能力有高低之分，但哪個不是自然而然就能運轉，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看著屏幕裡握著第三杯水的沈鳶茉，男生微皺了下眉頭，但什麼也沒說，又走到房間後麵，懶洋洋地靠在牆上了。
繼續認真觀看後麵檢測內容的中年男人還不時感歎，“小姑娘脾氣還挺大。”
護工已經徹底擺爛，把該做的檢測都打起精神指導著做完，他儘力了嗚嗚。
檢測結束後，中年男人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跟男生交待，“我得回學校開會，接下來就拜托你了，等結果出來給我發一份，你那邊自己備案，然後去接觸一下，看什麼時候把人接過來。”
男生點了下頭，“知道了，您慢走。”看不出他臉上什麼表情，但該做的事情交給他，總是放心的。
副校長離開後，男生去跟醫生見麵聊了會兒，又跟著一起去了沈鳶茉的病房。
隻一眼，他就把房間看了個完全：包括沈鳶茉收在幾層毛巾裡的一顆迷你人偶頭部零件、保溫櫃裡的幾個餐盤、貼了不知哪裡找到的傳單的陽台牆壁和地麵、角落裡還有一瓶淘汰已久估計隻能在貧民窟垃圾場撿到的劇毒消光噴霧。
食量小、脾氣大的菜鳥，業餘愛好可能是個人偶技師。男生心裡大致有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