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力和喬莎這次是真的震驚到呆立原地說不出話。
這可是對人對己要求極高的安教授啊！
方才他開完會過來, 遠遠地還能聽見他臭罵參會的研究員們，原因在於他覺得他們沒有取得他預期的進展。
而事實上，能讓安教授主持的會議, 與會人員已經是彙集過來的全國頂尖科研人才了啊！
那麼多優秀的人才, 單拎一個出去都是響當當的大人物, 普通人隻能從新聞裡聽聽事跡, 最多也就能膜拜一下他們的成果和論文，想見一麵都難。
正是這樣的一群頂尖大佬, 還會被這位罵得一文不值，而且還讓人覺得理所應當，因為這位安教授與那群佼佼者相較，還要超出他們一個層麵。
每個在華國出生的孩子, 無論是否覺醒異能，那可都是聽著安教授的貢獻長大的。
他用全部精力潛心鑽研，帶領團隊，硬生生將整個國家對於人偶的研究推進了五十年, 使得華國不再被外國的高精尖人偶壓製, 大家走出國門也腰杆筆直，不再會覺得低人一等。
打小就聽了他那麼多震撼人心的故事, 時至今日，他的研究進展依然受萬眾矚目。
但他們唯獨沒聽過這個硬骨頭暴脾氣的老人家開口誇人！
剛來到這個世界沒幾個月的沈鳶茉被安教授誇上一句，自然不會像原住民菲力和喬莎那樣，有太多心理波動。
她當然知道自己是好樣的：日日夜夜的努力，換來今天輕描淡寫的秒充，這樣的誇獎是她應得的。
不過她也沒覺得自己能夠這樣充能有什麼過人之處。
還是那句話，日日夜夜的努力，她確實做到了, 但換個人一樣可以做到，這會兒能顯得她充能賊牛逼，隻是大家努力的方向專注的焦點不同罷了。
早些時候，她在病房裡跟喬莎說的話，也是認真的。
不僅辛梅卡教授那邊是她主動聯係要參加實驗，安教授這邊，她今天也是當成正經的麵試在準備，想要長期過來學習的。
所以說，把今天當作工作第一天，她不是開玩笑。昨晚搜索完安教授的履曆，她就下定了決心，不把這老頭薅禿她就不姓沈。
既然都把她喊過來了，那麼就算攆她走，她也是要賴定在這裡。
因而她隻是挑了下眉毛笑著應下，便直接進入正題，也就是薅羊毛環節。
“安教授，您看出有什麼問題或者哪裡可以改進嗎？”
對於沈鳶茉而言，給核心充能已經如同呼吸般自在，但她不認為這就是頂點，而是她的瓶頸。
想要尋求突破，對目前的她來說，單憑她自己是想不到辦法的，這也是她為什麼死纏爛打也要抓住今天這個機會。
往往大佬的一句點撥，便可以讓人醍醐灌頂，少走十年彎路。
安教授愉悅地哼了一聲，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滿意。
他看過多少固步自封的天才，對於沈鳶茉這樣對自己的“課題”永遠不知足的，他打從心眼裡欣賞。
但他卻傲嬌地不再開口，隻步履輕快地往另一邊的實驗台走，招了下手示意沈鳶茉跟上。
等到了實驗地點，看到桌上散發著光芒的整整齊齊的一大堆儲能核心，才是真真正正地讓沈鳶茉大吃一驚。
此時此刻此景帶給她的震撼，要遠超她剛進來把這裡當成玩具房的那一刻。
跟過來站在一邊的喬莎也沒忍住倒抽一口氣。她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菲力，得到一個肯定的點頭。
沈鳶茉也百感交集。
長度超過5米的實驗台上，擺滿了一個一個的玻璃容器，跟她見過的培養皿很像；而每一個容器裡麵，都是一枚核心——她瞬間就能確認的、她親手製作的核心。
而每個容器上還非常詳細地標注了相關信息，上麵大多數的符號和數值她都看不懂，隻認識標注的日期和kimi值。
她究竟是何德何能，隨手捏的破核心居然能得高人青睞，居然如此認真地擺在台麵上仔細研究。
從這一刻開始，她捏出來的核心不再是她自己的小打小鬨。
夥伴們曾經提起她的核心可能是能夠救命的東西，她也親眼看著同學們用她的核心驅使人偶打敗敵人獲得勝利。
她的核心，好像真的值得受到這樣的重視、需要被這樣認認真真地擺在實驗桌上研究欸。
沈鳶茉的目光一一掃過桌上的標注，默默壓下心中的複雜情緒。
很快，她便發現了一個問題：怎麼好多容器標注的都是重複的日期，而且還不是今天——今天的倒是也有，所以是標注的，也許是檢測日期？
可很明顯，大多數的日期都在安德森拿到核心之前，也就是印象中，安德森帶沈鳶茉去檢測之前。
所以……
“安教授，這些日期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呢？”
安教授挑了下眉毛。
很顯然他很久沒有接觸過連基礎知識都沒掌握的新人了。
他看了眼菲力，菲力便立刻開口答道：“這些標簽上麵標注的，都是核心的檢測數值，日期代表的就是這枚核心於何時製作完成。”
“哇，連我什麼時候捏好的都可以測出來？”沈鳶茉睜大雙眼，隨後反應到哪裡不對，指著麵前的幾個容器，“可這幾枚標注的不是今天嗎……”
她打開終端確認了一下，是今天沒錯。
緊接著她意識到什麼，“我的天呐，我今天剛捏的新鮮熱乎的核心是怎麼來到這個桌子上的，自己長腳了嗎？”
她一臉匪夷所思地瞪著安教授，安教授壓根不理她，“下麵我們來進入正題。”
這老頭還真沒白活這麼大歲數啊，不知道他是怎麼偷摸搞到她的核心，被當麵揭發居然還能這麼淡定從容理直氣壯！
沈鳶茉覺得離譜到有些好笑，心底卻也有幾分驕傲。她沒多糾結，端正了態度，也跟著將這一趴揭過，“檢測了這麼多核心，現在有什麼確定的結果嗎？”
安教授打開投屏，上麵是密密麻麻的記錄。
沈鳶茉看得倆眼懵逼，喬莎隻會看kimi值並連連讚歎，菲力倒是看得很認真。
讓沈鳶茉覺得自己今天來就是個湊數的。
剛才的日期問題一出口，安教授就知道了沈鳶茉的底子。他沒再提專業知識，隻準備說重點，“昨晚的實驗你還有印象吧？”
沈鳶茉立刻回答，“有，”她臉上滿是擔心和糾結，“出問題的核心有多少？沒影響到人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