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的蛇收縮身體,緊緊扼住他脖頸,在一片窒息中,冰冷的蛇信觸碰臉頰,執行官渾身抖得像是篩子,在槍口的脅迫下,他撐著椅子站起身,一步步走向衣櫃。
顫抖的手抬起兩次,都沒能抓住衣櫃的把手,還好身後的少年十分有耐心,執行官顫顫巍巍地將櫃門打開,衣櫃裡沉重的身軀失去支撐,立刻向前倒了下來。
執行官仍然從那張差不多毀掉一半的臉上認出他正是自己的近衛,哨兵阿曼德。
阿曼德雙腿整個呈現出恐怖的扭曲形態,好似骨頭都已經被打碎,之後又被猛獸撕咬,他生前像是經曆了極大的痛苦,五官扭曲在一起,他脖頸處有明顯的傷痕,直接破壞掉了聲帶,讓他在劇痛中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屍體甚至還是柔軟的,溫熱的。
但執行官根本不知道阿曼德什麼時候被虐.殺致死,又是什麼時候被塞進了他衣櫃。
執行官終於徹底支撐不住,雙腿軟的幾乎倒在地上,腥臊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竟是直接失.禁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想要什麼!?”
槍口猛然塞進了那張胡亂吼叫的嘴裡,林嘯鳴稍微挪了個位置,不讓地毯上的鮮血和蔓延開的尿液碰到自己:“安靜一點,不要引來不應該出現的人。”
執行官終於安靜下來,喉嚨裡不斷發出緊張的劇烈抽氣聲,林嘯鳴朝辦公桌處抬了抬下巴:“去那邊的桌子。”
執行官過了一會兒才勉強爬起來,他來到桌邊,在椅子上坐下。
警報鈴就在旁邊不遠處,但執行官確定,一旦自己表現出任何想要靠近的意圖,子彈就會讓他腦袋開花。
“有紙筆嗎?拿出來。”
執行官從抽屜裡拿出紙筆,他把紙鋪開,試了兩次才拔下筆蓋。
“現在,按照我的話開始寫。”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林嘯鳴每說出一句話,執行官的身體就冰冷一分,他不知道哨兵是如何知道這麼多東西,明明除了他自己之外,不應該有任何人知道!
白紙上逐漸被字跡覆蓋,淚水和鼻涕將其反複打濕,林嘯鳴說完最後一句話,看著執行官在右下角簽下名字。
“手印。”
執行官哆哆嗦嗦想要打開抽屜拿出印泥,林嘯鳴抬手在他小臂上輕輕略過,夾在指間的刀片瞬間劃破了皮膚和肌肉,鮮血湧了出來。
慘叫聲中,少年聲音冰冷如惡魔:“用你的血。”
手印被按下,紅白黑構成了一張紙,林嘯鳴稍稍後退一步,道:“跪下。”
執行官半撐著身,跪在他麵前,淚和汗流了滿臉,他抬頭盯著麵前的林嘯鳴,嘶聲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
曾經用輕蔑和戲謔眼神俯視他的人,如今跪在他麵前泣不成聲地苦苦求饒,隱秘的快感從心底裡滋生,融入林嘯鳴對鮮血和殺戮的渴望中。
曾經被活生生打斷的雙腿,被精神體撕咬的痛苦,可不能因為重生就那麼過去啊。
這可是被你親手推進深淵的怪物。
刀片切斷聲帶的下一秒,所有的哀求戛然而止。
隱約傳來野獸的低吼和身體被撕扯的聲響。
.
早上八點,陸燼朝和林嘯鳴一道通過安檢,坐上了前往雲峰星的飛船。
旅程大概需要三個小時,將行李放置在行李架上,陸燼朝和林嘯鳴坐下,係好安全帶。
不知道為什麼,陸燼朝今天格外的困,明明昨天休息的挺早,被鬨鈴吵醒時仍然有種睜不開眼的困倦感,吃了助眠藥物似的。
林嘯鳴倒是挺精神,等待起飛的途中,陸燼朝打開智能手環,打算瀏覽早間新聞。
點開頁麵的那一秒,頭條報道的大寫加粗的標題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
《南天星執行官約翰·奧古斯丁被發現在家中自殺》
陸燼朝愣了愣,立刻點擊進去。
今早六點,助理在臥室裡發現了執行官的屍體,立刻報警,警方趕到,在現場發現了一封懺悔書。
沒有配圖。
事發突然,緊急新聞裡隻有寥寥數語,但一般新聞越簡短,事情就越嚴重。
“怎麼了?”一旁的林嘯鳴問道。
“執行官被發現在家中自殺了。”起飛提示的播報聲中,陸燼朝小聲說道,側過身把頁麵給林嘯鳴看。
自殺。
林嘯鳴點點頭:“不過已經跟我們沒什麼關係了。”
“是啊。”陸燼朝不由得感歎,飛船升空帶來有些不適的超重感,他望著窗外逐漸向下遠離的星站,輕聲道,“不知道首都星會不會有什麼變化,當時學校附近有幾家特彆好吃的店……”
引擎巨大的轟鳴聲中,哨兵和向導再一次離開了麥哲倫星域偏僻一角南天星。
執行官的臥室裡,屬於格勒尼蘇的符號用鮮血寫在牆壁上,提醒警方停止插手。
除卻躺在彆墅臥室裡那兩具不成人形的屍體,不會再有誰知道曾經有個哨兵為複仇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就要開啟新地圖啦!
大家可以猜猜後麵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