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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通體純白鳥降落在竹筏之上,張開羽翼長達半米,在陽光下呈現出銀色,為雙眸緊閉陸燼朝遮擋陽光。
意識遊離在陌生世界中,隨著竹筏漫無目地飄蕩,極遠處傳來隱隱約約聲響,這不是現實。
又會是哪裡呢?
陸燼朝睜開了雙眼。
看到是熟悉天花板,他怔怔地愣了兩秒,突然想起還要趕去醫院商定新手術方案,幾乎整個人都要從床上蹦起來,手忙腳亂地去找自己通訊器。
“我已經和醫院請過假了。”林嘯鳴聲音從身側響起,哨兵坐在床邊椅子上,沉沉地望著陸燼朝,“你需要休息。”
“我睡了多久?”
“兩個小時。”
陸燼朝終於找到了自己被放在床頭櫃上通訊器:“那邊打過電話了嗎?”
“護士打過來,我說你發燒睡下了,暫時不能過去。”林嘯鳴按住他手,不讓陸燼朝將通訊器拿走,他眉頭微皺著,唇線緊繃,神情相當嚴肅,“就算再重要工作,也不至於少了你一個就完不成吧?”
陸燼朝和他對視,對峙兩秒後,敗下陣來,頭疼地閉上眼,重新躺回被子裡。
林嘯鳴收回手,淡淡道:“都這種時候了,你不知道關心一下自己嗎?”
陸燼朝沉默數秒,認命般歎息一聲,問:“我怎麼了?”
“你是個向導,在兩個小時前覺醒了。”
“不可能。”陸燼朝矢口否認,“我已經二十四歲了,不會有向導在這個年紀覺醒。”
“事實就是如此,你是個向導,精神力相當之強,我們兩個精神領域共鳴,直接引發了結合熱。”
林嘯鳴打了個響指,陸燼朝順著他視線方向看去,一隻純白隼正站在衣櫃頂端,深棕色銳利眼瞳注視著他。
“這是……”
陸燼朝愣了下,在發現白鳥瞬間,某種呼應出現了,他甚至能通過對方眼瞳居高臨下看到主臥全貌,隼眼睛也成了他眼睛。
“你精神體。”林嘯鳴頓了頓,“一隻白隼,或者說,海東青。”
海東青。陸燼朝將這個名字默默重複一遍,他好像從哪裡聽說過這個名字,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它顯然是隻猛禽,向導精神體不都是相對溫潤小動物嗎?
“羽蟲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數海東青。性秉金靈含火德,異材上映瑤光星。在舊地傳說中,白隼兩爪分彆握住太陽和月亮,是帝國守護神,它是天空中頂級掠食者,生活在極寒地帶,其中通體純白又最為稀有。”
林嘯鳴輕輕摸了下腳邊雪豹不斷搖晃腦袋,自從見到白隼那刻起,雪豹就一直處在強烈興奮之中。
“你是我見過第二個擁有白隼精神體向導,這樣攻擊性極強精神體一般是家族遺傳,你父母中有誰是向導嗎?”
陸燼朝艱難消化著有關精神體信息,遲疑了下:“我不知道。”
“不知道?”林嘯鳴挑了下眉。
“我是被收養。”陸燼朝伸手將床頭櫃上倒扣相框扶起,“這是我養父母,照片裡人是他們親生兒子,他是個軍人,三十四年前戰死在斯諾克斯邊界,之後又過了十年,養父母在旅行途中撿到了我。”
原來如此。林嘯鳴早就看過相片背後寫著文字,陸燼朝其實是照片中央青年、這對夫妻獨子名字。
他知曉陸燼朝隱瞞了關於名字來曆。
前世林嘯鳴經曆過許多次戰爭,見過太多追悼會上軍人家屬,他能夠理解其中含義——中年喪獨後,幾乎失去所有生命意義中年夫婦收獲了一個天賜嬰孩,他們為他起了死去兒子名字,寄托自己全部希望和思念。
林嘯鳴:“你親生父母應該有一方是向導,而且還不是一般向導。”
陸燼朝不置可否,他對親生父母一直都沒什麼念想,比起這個,他更疑惑自己怎麼會突然覺醒。
“但我已經二十四歲了,我從十六歲起就在做精神力測試,每一次結果都是普通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覺醒?”
“也許因為你屏障太強。剛剛我進入過你精神圖景,應該是從很小時候起你就一直在無意識地加強自己精神屏障,導致它過強無法讓內部精神力散發出來,才一直沒能被檢測到。”
“而我在燃血時候散發出精神力從外界導致屏障鬆動,讓你精神力能夠從內部衝出,導致了遲來覺醒。”
“這是正常現象,哨兵高強度燃血對其他人精神力發展一直都存在催化作用。”
林嘯鳴解釋有理有據,陸燼朝仔細想來,他從昨天開始感覺到某種奇怪呼應,在攙著林嘯鳴走過路,有了大麵積身體接觸後更為強烈。
這就是哨兵和向導之間吸引嗎?
陸燼朝仍然覺得離譜,他注意到林嘯鳴腳邊雪豹,小雪豹一副躍躍欲試樣子,想要撲到床上來。
“這是你精神體嗎?”
“對,和你精神體一樣,它還在幼年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