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嘯鳴兩輩子裡,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尬在原地。
因為高融合度的關係,七朔一直很親近陸燼朝,他是知道的,但林嘯鳴沒想到,這種親近竟然如此強烈。
七朔之前甚至從來都沒踩過他這個主人。
是因為還有其他原因在嗎?
說實在的,當習慣被雪豹按壓的奇怪感受後,陸燼朝甚至還有那麼一點舒服。
陸燼朝撓著七朔下巴,又捏捏它尾巴尖,小雪貓毛茸茸的,叫起來的聲音更像是小鳥,嬌的要命,一點也不見麵對敵人時的凶猛模樣,那能將敵手脖子生生咬斷的牙齒輕輕含著陸燼朝的食指,沉溺在柔軟被窩和向導懷中。
摸著手感真的好,陸燼朝手放在七朔身上就沒有停過,直到林嘯鳴突然咳了一下,輕聲道:“彆摸了。”
陸燼朝怔了下,驟然反應過來精神體和主人感官上是可以相通的,他撫摸雪豹,在某種意義上就相當於撫摸林嘯鳴。
陸燼朝:………………
那麼七朔踩他胸口林嘯鳴其實也是有感覺的吧。
陸燼朝的腦子已經無法再進行進一步分析了。
他鬆開撫摸七朔的手,感受到陸燼朝的離開,小雪豹還有點不太高興,想要繼續往陸燼朝懷裡貼,下一刻被林嘯鳴整個地撈了回來。
“行了,老實一點。”
林嘯鳴語氣裡隱約流露出些許無可奈何和相當罕見的火氣,察覺到主人不妙的心情,七朔嗚咽一聲,乖乖靠在林嘯鳴身邊。
迄今為止陸燼朝還從來沒見過林嘯鳴發火,或者說,還從來沒見他失態過。
第一次看到他生氣竟然是對著自身的精神體,也是蠻奇妙的。
陸燼朝明白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打趣兩句,開開玩笑,緩解有些奇怪的氣氛,讓一切恢複正常。
就像以往兩人最常做的那樣。
但陸燼朝卻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七朔天真爛漫的親昵,林嘯鳴的失態和局促,都讓一切顯得那麼微妙。
最重要的是,兩人現在還躺在同一張床上。
臉上的熱度一直不肯消退下去,胸口上還殘留著被踩按的觸感,他明明不是哨兵沒有強化五感,卻仍然能夠聽到咫尺處林嘯鳴的呼吸聲,因為實在是太近了。
黑暗可以滋生很多東西,比如邪惡,比如陰謀,又比如難以言喻的異樣感覺。
林嘯鳴也許在睜著眼睛,哨兵可以清楚在黑暗中視物,林嘯鳴會看到什麼?自己的表情在他眼中又會是什麼樣子?
亂七八糟的念頭一個個地冒出來,卻沒有一個是清晰的,陸燼朝無法形容,因為他自己也不知曉那些念頭的具體內容是什麼,隻感覺仿佛渾身浸泡在水中,而溫度一點點加熱,將他慢慢煮到融化。
在一切變得更加奇怪之前,他做出了舉措。
“已經很晚了。”陸燼朝伸出手,輕輕推了下林嘯鳴肩膀,指尖碰到了自然垂下的銀質吊墜,他也有一個一樣的,同樣佩戴在胸前,“你們宿舍幾點關門?”
“十二點之前。”林嘯鳴坐起身,略一整理衣服,他裝模作樣地看了眼牆上的表,道,“那我就先走了,你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課吧。”
“明天有格鬥課。”
“注意安全,現在腳還沒好利索,不要做太大的動作。”
陸燼朝應了聲好,感覺到無法形容的奇怪氛圍終於隨著對話的進行緩慢消失,暗自鬆了口氣。
“你也是,回去路上小心一點。”
“嗯。”
陸燼朝坐在床邊,注視著林嘯鳴翻窗出去,身影消失在視野之中。
房間重新安靜下來,陸燼朝伸出手按了按枕頭,林嘯鳴來時頭發還沒乾,在枕頭上留下了一片濕濕的痕跡。
陸燼朝躺下,將那塊濕的地方讓出來,幾秒鐘後,突然間鬼使神差地湊上去聞了聞。
當然什麼味道都沒嗅到,哨兵專用的所有生活用品都是無香的。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陸燼朝呆愣數秒,旋即他原地起身,默不作聲地將枕巾扯下來,新換上一條乾燥的。
臨近十二點,已經睡意全無,他本來還挺困的。
因為七朔踩奶產生的身體反應正逐漸消退,心裡麵的感受卻愈演愈烈。
好奇怪……他到底是怎麼了?
陸燼朝一晚上翻來覆去,都沒怎麼睡好。
這就導致第二天一早站在格鬥訓練室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