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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亞,要去恩圖大廈嗎?我聽說最近開了好幾家新店,正好看看買幾件衣服去。”
研究所裡相熟的朋友問她,維多利亞從報表中抬起頭,朝對方笑笑,“不了,今天還有點其他的事情。”
“噢——”對方故意發出起哄的聲音,打趣道:“又是哪個哨兵想要約你啊?”
“沒有。”維多利亞笑著道,“是一些工作上麵的事。”
“你也不要太一心為事業了,這大好年紀的,該去享受就去享受。”對方收拾好東西,“那我就先走了,下次有空的時候告訴我一聲。”
“好。”
實驗室裡的門被關上,同事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維多利亞耐心看完報表的最後一行,才站起身收拾東西。
陸燼朝和林嘯鳴去旅行已經有很長時間了,臨走之前陸燼朝將小白瓶的事情全權交給她負責。
在使用雪傘草中提取出的植物成分後,小白瓶的成癮性大大降低,已經成為了哨兵們必不可少的隨身物品。
瑪嘉莉私自製造信息素香水的行為也給了維多利亞靈感,她和香水公司合作,推出了幾款聯名的香型小白瓶,這些不會引起哨兵感官過載的香水很快得到向導們的青睞,使得小白瓶的銷量更加暴漲。
當初她私自使用家族的廢棄工廠,冒著天大的風險和陸燼朝一起生產擬向導素,就希望它有朝一日可以真正起到理想中的作用,幫助哨兵向導渡過難關,不再作為違禁品隻能在黑市上悄悄流通。
現在這些都已經實現,她有了嶄新的大規模工廠,不用在城市郊區的地下完成生產。
維多利亞關好門和燈,離開研究所,不過她今天確實是有約的。
一個事業有成的未結合向導,還是如此優雅美麗,無論到哪裡都少不了哨兵的追求,光是維多利亞現在工作的地方,追她的哨兵排著隊都能組成一個加強連了。
奈何維多利亞一直推辭,顯然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事業上,她已經二十七歲,如果處在塔還存在的時期,不久之後就會被安排強製性相親,直至結合。
而現在,可沒人能管得了她。
距離那場變革已經過去了一年多,所謂的家族已不複存在,塔也早就被向導社團取代了。
華燈初上,維多利亞坐上私家車,前往星球的另一邊,赴這場時隔已久的約。
追趕著太陽落下的方向,很快就到達陽光明媚的另一座城市,此時這裡正是午後,再過上一段時間,還能看到今天的第二次日落。
她推開水邊彆館的大門,徑直上了二樓,邀請她的人已經坐在桌邊等著了。
哨兵坐在靠窗的位置,正望著外麵的水麵,金色短發在陽光下顯得更加耀眼,湛藍的瞳色甚至比湖水還要純粹。
聽到維多利亞過來的聲音,路德維希轉頭來看,立刻站起身。
他還穿著護衛隊的製服,筆挺的軍裝襯得身形更加挺拔,徹底脫去了學院時期的書卷氣,那種小王子般的英俊就算擠在人群中,也能一眼就被注意到。
“不用那麼客氣。”維多利亞在他麵前坐下,相較於哨兵隱隱約約的緊張,她要更放得開一些,“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乾嘛還這幅樣子。”
“還以為你不會來了。”路德維希笑笑,“還沒吃飯吧,看看點什麼。”
大火燃起的時候維多利亞其實用精神力探知到了,然而她被鎖在房間,無法和外界取得任何聯絡,隻能絕望的等著火越燒越大。
維多利亞想儘一切辦法自救,最終還是在火海的濃煙中被嗆到昏迷。
甚至不知道路德維希是什麼時候過來將她救起。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身上隻有一些很輕很輕的灼傷。
衝進火海把她救下來的路德維希則沒那麼幸運,最後逃離時本就有所斷裂的樓梯發生垮塌,路德維希用身體緊緊護住維多利亞,自己的後背被熊熊燃燒的木料狠狠擊中。
他的燒傷麵積很大,必須進行植皮手術,很難想象哨兵當時究竟忍耐著怎樣的痛苦,在過度敏銳的感官中,灼燒的疼痛會被放大無數倍。
維多利亞從沒想過最終前來救她的人竟然是路德維希。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被一紙婚約禁錮著的兩人,全都是做給家族看的。到後來路德維希確實表露出一些靠近的舉動,維多利亞卻仍抱著賭氣的心思——少年時代有那麼多相看兩厭的爭執,怎麼可能就這樣被輕易打動?
她以為路德維希會生氣,然後繼續恢複成兩人最開始的相處模式。
但在她被拋棄的時候,哨兵義無反顧的出現在了最危險的地方,救了她的命。
“最近很忙吧,是不是打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