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眼前出現了一隻巨大的咒靈。
長得像嬰兒的咒靈嘴裡不斷發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聲音。
這裡是領域。
五條悟的身體緊繃了一些，他又想起了一些事情，隻有領域才能對抗領域，問題是他忘記了如何領域展開。
抿著嘴唇想了想，他扯下了纏在眼睛上的繃帶：“見雀，離我遠點，不要妨礙到我。”
聽到這道稚嫩、自信的嗓音，見雀茫然地眨眨眼，聽話地離遠了一些，他原本還想稍微幫下忙來著，他看上去沒有這麼弱吧？“六眼”看不到他的信息，五條悟就不覺得奇怪嗎？
五條悟當然不覺得奇怪，自他失憶以來，他見過的咒術師就一個什麼信息都看不到的見雀，也不能說完全看不到，能看到非常簡略且浮於表麵，類似二十歲上下的男性這種信息。
這種信息和其他信息相比和看不到沒什麼兩樣。
“不用領域照樣也能解決你，雜魚。”五條悟看著眼前的咒靈輕聲道。
十分鐘後。
濃重的黑霧中，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光點，隨著光點冉冉升起，光點變成了光團，倏地，閃爍著光芒的光團“砰”地爆開，細碎的光點如流星般墜落在地。
見雀身後，流星墜落的範圍內，一根瘋狂生長的新芽在短短的幾秒內長成了參天大樹，它的枝葉茂密蔥蘢，它的樹乾巍峨挺拔，它的根須盤根錯節地紮根於土壤，即使是遠遠望著，也能感受到一種亙古不變的肅穆。
大樹下，見雀沉垂下眼簾，除了偶爾的興致使然，他大部分時間還算靠譜，他能坦然地帶著白團子踏進那個充滿咒力殘穢的車廂，自然是因為他能確保他們的安危。
唯一能對抗領域的，隻有領域。
而領域展開隻有少數的咒術師才能領悟到，他還沒有研究出如何賦予領域術式效果，但他已經能將領域具現出來，他在大樹籠罩的範圍內是絕對安全的。
唯一的問題是，他一旦放出大樹，他就和打不到的木樁沒什麼兩樣，因為沒有賦予領域術式效果，他現在的領域沒有攻擊性。
簡單來說，他現在的領域是不完整的領域。
怎麼能把如何領域展開給忘了呢？
見雀抱著看上去有些茫然的白團子皺眉，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很多咒靈，他們一路走來，自然也遇到了幾隻，那幾隻全部被五條悟下意識地秒殺了，他還以為五條悟能像成年版那樣正常戰鬥。
隨著咒靈被五條悟耗得越來越虛弱，黑霧中的詛咒越來越翻騰，為了確保白團子的安危，他不得不將他不完整的領域具現出來。
“六眼”的存在讓五條悟不回頭也能看到那棵參天大樹，他手上的動作不停，持續暴揍著那隻想要逃離的咒靈，在暴揍的同時，他心中隱隱冒出了“生之息”這個名字。
又過了兩三分鐘，在“茈”的作用下，高聳的咒靈轟然湮滅，五條悟無比自然地踏進了大樹籠罩的範圍內，看著這雙略有不同的蒼青色眼瞳，見雀怔了一下，隨後笑道：“你終於醒過來了，五條君。”說著他收起了領域。
五條悟沒有說話，靜靜地感受著空氣中殘留的氣息，在踏進來的瞬間，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見雀看著格外放鬆的五條悟有些莫名，但也沒有多說。
黑霧消散後，不遠處出現了兩個一息尚存的男女和一堆壘在一起的白骨，嚇了一直看不到什麼東西的白團子一跳。
他撫摸著白團子的腦袋邊安慰邊環顧四周，這裡是一片荒地，他不確定這是哪裡，但他看不到那個遊樂園的影子。
有這樣空間跳躍的能力，怪不得能在遍布各個城市的“窗”下存活那麼長時間，以至於在人類負麵情緒的滋養下成長到特級的地步。
呼吸到新鮮空氣的男女咳嗽了幾聲，似乎將要醒來。
見雀收回自己的思緒，笑著朝五條悟伸手道：“小悟，啊，不好意思，五條君，請把那個盒子給我。”
五條悟凝視了他片刻，將懷中的盒子扔向他。
盒子在見雀麵前停住，緊接著懸浮在空中的盒子衝向了那兩個男女。
看著不遠處的累累白骨，五條悟平靜地開口道：“見雀，我暫時不能回高專。”
準確來說，幼年版的他不能出現在咒術界，和實力無關，咒術界本來就人心浮動，他不能就這樣出現。
見雀聞言垂眸微笑：“200萬日元，一天。”接著他補充道，“不議價。”養孩子很貴的，他已經算得很便宜了。
五條悟：……？一天三頓麵包配水200萬日元是嗎？？
“喂喂，”五條悟平靜的表情一下子就崩壞了，“你也太奸商了吧。”
“我還有一個條件，一周中大概有三到四天我不在，這幾天你要自己解決溫飽問題。”
五條悟：……？
“不要裝作那種控訴的表情看我，沒有用哦，”見雀眉眼彎彎，“我知道你內裡是個成年人，我還是更喜歡你之前那副冷淡卻乖巧的樣子。”
“這樣啊，”五條悟立刻收斂了一下，神色淡淡地說道，“能便宜點嗎？”不知道他現在這個狀態會持續多長時間，五條家的資產的確付得起，他自身的工資卻不一定。
見雀：……客套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