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刷不上嘛。
夏油傑倒是早有預料，這麼做隻是逗逗小朋友而已，於是笑著告訴他：“沒事，我讓鈴給你手動簽到一下，這個月你還是全勤，不會扣你工資的。”
小小五條悟安心了，雖然這個工資絕對落不到現在這個階段的自己身上，但自己的就是自己的。
他一回頭，就看見好幾個男男女女圍在他們周邊，全都瞪大眼睛，像盯著大熊貓一樣盯著他。
小小五條悟冷漠臉：“哈啊？看什麼看？”
眾人：“......”
剛剛還對著夏油傑奶聲奶氣地說“它好笨”，轉頭就對他們冷漠地“看什麼看”，這、這這這，這就是“咪~”和“喵嗷嗷！”的區彆嗎？
不愧是夏油部長！果然隻有愛人才有隨意擼貓的權力！
夏油傑把小小五條悟放下來，對後麵的人說：“抱歉抱歉，我們這就走了，你們趕緊簽到吧。”
然後牽著小恐龍的手走上台階，假裝一本正經，實則把卡哇伊的小恐龍炫給了每一個來上班的同事。
四樓會長室的門開著，夜蛾正道正在跟人打電話：“不是去年才修
過嗎，怎麼又要修？”
夏油傑一聽就知道這是跟總部要錢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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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小小五條悟走進去，像是在自己辦公室一樣自然地給自己泡了茶，又從櫃子深處扒拉出來一小袋奶茶，確認了一下沒有過期之後就給小朋友泡上了。
他們倆坐在沙發上，一個喝咖啡一個喝奶茶，小小五條悟用力去吹奶茶最上麵的那一層，“呼——呼——”
一副很怕被燙到的樣子。
——啊啊，好可愛的貓舌頭。
夏油傑坐在一旁，一臉慈愛地看著他。
大號的五條悟也時常有這種舉動，連吹氣的間隔都一樣，當然啦，大貓怕燙的樣子也很可愛，但同樣的動作，小貓做起來的感覺又大不一樣。
唉。
夏油傑一直為自己錯過了五條悟的童年而感到些許遺憾，現在忽然擁有了一張短暫的“飼養小貓體驗卡”，他反而覺得更加惋惜了。
如果說以前隻是遺憾，那現在就是抓心撓肝地想養，恨不得穿越二十年的時光把五條悟抱養過來。
在貓妖妖僧的世界裡，妖僧會不會就是把這麼小的五條悟一直養到大的呢？
嗬，忽然開始嫉妒那個自己瞎編出來的妖僧人設了。
過了好一會兒，夜蛾正道才掛斷了電話。
小小五條悟已經小口小口地喝起了奶茶。
夜蛾正道看了他一眼，心情複雜地在他們對麵坐下。
“還沒有解咒嗎？”
夏油傑聳肩：“如您所見。”
“你有什麼對策嗎？春櫻公寓的學生很多，是不是該讓他們撤出公寓？”
“目前3組已經封鎖了出事的樓梯間，而且輪流安排人看守春櫻公寓，我認為暫時不會出現下一個受害者了。會長，春櫻公寓住戶很多，如果貿然全部遷出來，會在社會上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我們每年‘天然氣泄漏’的事件已經足夠多了。”
十個天然氣泄漏事件裡有九個都是咒靈作祟，連網友都開始調侃“今天又又又發生天然氣泄漏事件了嗎”之類的話了。
在這個訊息傳播越來越快的年代，這種集體撤離的次數還是越少越好。
夜蛾正道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一點彆的意思：“你認為——暫時不會出現下一個受害者？”
他的學生他自己清楚，夏油傑在某些方麵確實瘋到匪夷所思，但平時還算是個穩重謹慎的性格，如果不是有了點把握，是不會說出這樣篤定的話的。
夏油傑微微一笑，“是的。”
他一把抓住五條悟的腦袋，笑著問：“是不是啊，悟~醬？”
小小五條悟小口小口地喝著奶茶，聞言很無辜地看了眼夏油傑，又把頭低回去繼續喝奶茶了。
夜蛾正道仿佛從一大一小的暗流湧動裡看出了什麼，他沉吟片刻，最後還是說：“算了，你們心裡有數就好。昨天歌姬和拉魯都回來了，你安排他們休息了嗎？”
“我給了他們半天假，今
天上午應該還在家裡休息吧。會長，快過年了，總部和高專那邊卻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好，所以我隻給他們放了半天。”
這一點，他們昨天在茶水間就已經商量好了。
夜蛾正道點頭。
“也好。你們早點安排好元旦的值班和輪休，儘量讓大家過個好年，行動部......悟暫時不能工作了，行動部那邊暫時由你指揮，日常工作不可以受影響，明白嗎？”
“我明白。”
夜蛾正道感慨道：“等過幾年，金井校長和樂岩寺副校長都退了，我就回高專圓我的校長夢，到時候總部的事情就全部交給你們了，等你二十來歲，你也夠資格當會長了吧。”
夏油傑無奈道：“老師，恕我直言，金井校長和樂岩寺校長起碼還能再續個十年。”
夜蛾正道忍俊不禁。
“對了，還有一件事，悟變成小孩的消息......”
叮鈴鈴，叮鈴鈴~
會長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夜蛾正道一頓，“他們應該已經到了。”
他們？
夏油傑不解地挑眉，然而夜蛾正道已經站了起來，接起電話：“嗯，嗯，真奈美，讓他們直接上四樓的辦公室。”
夏油傑有點疑惑：“是有客人嗎？”
“啊，稀客，他們聽說了悟變成小孩的消息，非常擔心，但不敢殺到你們家，就來了這裡。”
夏油傑眨了眨眼，有點懂了。
會這麼關心五條悟的“客人”，應該就是......
會長室的門打開，許久沒有見過的五條家前家主帶著管家衝了進來。
他們先是看到夜蛾正道和夏油傑，緊接著目光就越過夏油傑，落在了慢悠悠喝奶茶的五條悟身上。
“！！！”
小小五條悟抬起眼，用澄澈的貓眼看向來人，他愣了愣，隨後整張臉再次垮了下來。
“悟君！”
“悟大人！”
兩個老男人大驚失色，顫顫巍巍。
“悟君，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悟大人，你、你這是怎麼了啊......”
小小五條悟把奶茶往茶幾上一放，一把撲到夏油傑身上，攥住夏油傑的衣領，怒氣衝衝道：“怪劉海，我不跟他們回去！”
老家主&管家：“......”
夏油傑：“......”
五條悟小朋友渾身都是拒絕：“我不回去，他們虐待我！”
五條家前家主&管家：“？？？”
虐、虐待？！
天地良心，他們家神子從很小的時候起就是家主待遇，要什麼給什麼，水池裡的觀賞魚說宰就宰，各種貴死了的手辦遊戲機說買就買，哪怕是要在自己的院子裡露營玩，他們也會立刻買個帳篷給他，上學期間更是直接打幾個億日元給他當零花錢，五條家除了他，誰還有過這種待遇？！
結果小小五條悟理直氣壯地跟現在的飼主告狀：“他們早飯讓我吃醃菜！沒有小飯團，也沒有肉蛋堡！”
老家主&管家：“......”
可惡，你已經被夏油傑嬌養到連醃菜都吃不了的程度了嗎？
吃一下醃菜會怎麼樣，而且早餐裡除了醃菜還有烤魚味噌湯玉子燒你怎麼不說？！
夏油傑：“……”
他忽然開始反省自己了。
昨天威脅五條悟不聽話就送回京都，好像是一件非常非常殘忍的事情，因為小朋友是發自內心地不想回五條家。
當然，他也完全沒打算把五條悟送回京都，五條悟出了事，目前處在很脆弱的狀態裡，那就更應該呆在他的身邊才對，他這裡才是最安全的。
他拍拍五條悟小朋友的背，義正詞嚴地保證道：“悟，你放心，我是不會讓壞人把你帶走的。”
壞人·老家主&管家：“……”
五條悟小朋友這才安心。
他鬆開夏油傑的衣領，爬上夏油傑的大腿，理直氣壯地一屁股坐在他腿上，一副長在夏油傑身上的架勢。
夏油傑很自然地抱住他：“所以，會長，你剛剛是想說五條老先生會親自過來的事情嗎？”
夜蛾正道看見這個畫麵——尤其是老家主僵住的臉，他很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咳，沒錯。”
夏油傑笑眯眯地轉向兩個客人：“那你們看過了，我們也該回辦公室了。啊，還是說，你們要再跟悟君說說話嗎？”
小小五條悟立刻鼓起了臉。
老家主：“......”
我倒是想，但你看他想跟我說話嗎？
老家主苦笑一聲，“看見悟君安好，我就放心了。不過夏油部長，你們倆都好幾年沒回五條家了，今年元旦，久違地回一趟怎麼樣？”
夏油傑一頓。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夏天，五條家那個單獨的院落。
幽靜、美麗，有點孤獨但也不缺乏回憶的地方。
“……這一點，我要問問悟。”
看他本身並不排斥這件事，老家主放了心，“冬日的京都也彆有一番風味，我會讓人好好打掃你們的院子的，就當是一次短途旅行吧。”
夏油傑點了點頭，帶著小小五條悟起身，“那我就帶悟回指揮部了，會長。”
夜蛾正道擺了擺手，示意他隨意。
夏油傑頷首示意：“那麼，再見，兩位先生。”
“再見，夏油部長。”
夏油傑走出會長辦公室時，菅田真奈美剛好端著茶水過來了，看樣子是打算撤掉他們的杯子，換上新的茶水，他們對視一眼，互相交換一個老朋友之間默契的目光，便乾脆地擦肩而過。
菅田真奈美現在是夜蛾正道的秘書，等夏油傑接過了夜蛾正道的位置，她就會成為夏油傑的秘書。
夜蛾正道當年讓菅田真奈美擔任秘書一職
，也是考慮了這一點的。
夏油傑牽著小小五條悟的手走出去，上電梯前，五條悟小朋友還一步二回頭地往後看。
夏油傑問他：“是舍不得家裡人嗎？”
五條悟小朋友搖了搖頭：“呐，怪劉海。”
“嗯？”
“五條家，以後會怎麼樣？”
夏油傑低頭看向小朋友，發現對方好像隻是純粹的好奇而已。
他想了想，回答道：“按現在的趨勢，五條家的榮光還能保持很久吧。除了你，有不少五條家的孩子也進入了總部，他們都很努力，背負在他們身上的，現在也不僅僅是家族的榮光了，還有自我的價值和理想之類的東西。”
五條家，確實開始脫胎換骨了。
“是嗎。”
“悟，你怎麼想五條家？”
小小五條悟實話實說道：“他們對六眼不差，所以我不會敵視他們，有能幫忙的部分應該也會幫忙吧，他們能活得好，算是他們的本事。”
夏油傑笑了起來。
的確是這樣。
五條家的老家主是個很會審時度勢的人，雖然他名義上隻是前家主，但實際還是掌管著五條家的大部分事情，他來到東京，不會隻是來看五條悟的，他們走後，他恐怕還會跟夜蛾正道談談彆的什麼事吧。
這些年加茂家和禪院家都沒落的厲害，五條家卻還頑強地保留著“咒術師最強世家”的地位，除了五條悟提供的幫助，這位家主自己也努力了很多，短短十年，頭發都白了大半。
這次邀請五條悟夏油傑回家，恐怕就是為了平息一些五條悟和五條家的管理層不睦的謠言。
......嘛，確實是謠言，畢竟他們對五條悟有求必應要星星不給月亮的，哪裡不睦了？
小小五條悟立刻警覺道：“怪劉海，我的回答有什麼好笑的。”
“沒什麼，隻是覺得跟小時候的悟說話很有意思。”
小小五條悟仰起小臉，問他：“呐，這些問題，你平時不會詢問長大後的我嗎？”
“啊......確實沒有問過呢，因為也不是特彆好奇。”
“那今天為什麼要問我？”
“大概是因為——”
夏油傑頓住了。
是啊，為什麼呢？
明明隻是很小很小的小事，隨口就問出來了，但五條悟是大人的時候，他為什麼就從來沒有隨口問過呢？
小小五條悟一笑，犀利道：“因為成熟的愛人之間要保持‘心照不宣’的默契，所以有時候似懂非懂也要裝出完全懂了的樣子，不去刨根問底。現在對象變成了小孩子，我們之間出現了‘代溝’，反而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開口了，對吧？”
夏油傑：“……”
小小五條悟得意洋洋道：“不錯喲，怪劉海，起碼打敗了大部分自以為是的大人，會對小孩子不恥下問呢！”
夏油傑狠狠掐了一把小朋友的小肉臉。
“一口一個怪劉海的小混蛋，你倒是叫一下我的名字啊。”
五條悟“略”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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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按下電梯麵板，讓電梯門合上：“那我就繼續不恥下問了。喂，小鬼，春櫻公寓的咒靈到底在哪裡？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白發藍眼的小朋友齜了齜牙：“咒靈的事情為什麼要問小朋友啊，難道你也要問問神奇的六眼嗎？”
“我是怕你傷到自己。神奇的六眼有沒有正常工作倒是無所謂，但你小子，可彆把自己置於危險的立場，不然我會發火的。”
“……”
電梯門開了，五條悟開著無下限飛快地鑽出去，撞開了電梯口等電梯的咒術師們。
夏油傑一驚，“喂，悟！”
一陣飛竄後，小小五條悟逮住了剛好路過的五條鈴，問她：“呐，那邊的堂妹，我的辦公室在哪裡？”
被小鬼喊堂妹的五條鈴心情震驚又複雜，下意識地給他指路：“二、二樓……”
五條悟小朋友原地旋轉360度，確認了這裡是二樓後飛快下樓，完全不怕生地攔了幾個人問路，成功抵達了自己在行動部的辦公桌。
找到了！皮卡丘馬克杯！
“嘿咻！”
小小五條悟爬上椅子，從自己的桌麵上抱起了馬克杯。
長的一模一樣，果然是情侶杯。
謔，好恩愛喲，正好他今天也想用一用皮卡丘的杯子。
正在辦公室拖地的灰原雄目瞪口呆，“五、五條學長……”
他反複確認了好幾眼，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他最近這兩天一直在帶著組員外出做任務，昨晚才從七海那裡得知了五條悟變成小孩子的事情，但由於對自己的學長們濾鏡很重，他堅信這個詛咒肯定立刻就解決了。
沒想到……沒想到居然能親眼看到變小了的五條悟。
五條悟歪了歪頭，意識到麵前的黑發男人是自己的學弟，關係應該比較親，於是搭話道：“呐，大眼睛。”
“唉？！”灰原雄驚了，“我、我嗎？這個外號未免也太簡單明了了！”
還不如灰原哀！
“啊，就是你。”
小小的五條悟坐在辦公桌上，抱著馬克杯晃蕩雙腿，囂張的氣焰一點也不比大人時的自己要弱。
“怪劉海叫什麼名字呀，他姓夏油，名字裡有個傑字，是單名‘傑’嗎？”
一身黑西裝的灰原雄滿臉新奇地眨巴眨巴眼睛，決定對小學長給予一樣的尊敬：“是的，他叫夏油傑。”
“嗯～這樣啊。”
他目光一掃，掃過放在桌子上的兩個相框，一個是高專時期的合影，他們身上穿著校服，夏油傑的頭發看起來還比較短，隻紮了一個丸子頭，另一個是大一點之後的合影，兩個人都穿著西裝，夏油傑的樣子也跟現在差不多了。
而相框上居然用灑脫的字跡寫著——
“Myoneandonly
”。
是朋友、是家人、是愛人、是搭檔、是靈魂伴侶和Oneandonly……自己會和什麼樣的人建立這樣親密的關係呢？
他不太懂，但會說出“六眼有沒有正常工作無所謂”這種話的家夥，的確有夠特彆的哦。
“不過，學長，你……你居然還沒有變回去啊？”
小朋友奶聲奶氣、理直氣壯道：“嗯，感覺他好喜歡現在的我，所以先不變回去了，再寵他幾天吧。”
灰原雄一如既往地自動忽略了該忽略的部分，並敏銳提煉出關鍵信息：“唉？這是你自己可以控製的嗎？話說回來，你小時候居然是自稱‘我’的啊……”
“嗯？長大後難道不是嗎？”
“不，你平時都自稱‘老子’。”
老子……
小小五條悟眨巴眨巴眼睛。
老子！這個稱呼一聽就超帥啊！
這時，外麵忽然嘈雜了起來，還傳來了夏油傑的聲音，似乎是在焦急地尋找他。
小朋友立刻蹦下椅子，跟個小炮彈一樣衝了出去。
“傑！”
走廊上夏油傑一轉頭，就看見白發藍眼的小朋友抱著皮卡丘馬克杯，從走廊儘頭奔向他。
小朋友快樂道：“老子來啦！！！”
他眨了眨眼睛，很不明白五條悟自己跑走又自己跑回來的意義在哪裡，但還是蹲下來，張開雙臂，讓小恐龍炮彈一樣撲進了他的懷裡。
“——！”
這一刻，他莫名有了種五條悟帶著他的小小世界一起撲進來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