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諭準備回去自己的屋子,路過了一個開間較大的房間,並未關門,裡麵是間舞蹈室。
裕容齡正在裡麵練習芭蕾舞,容陵隻有不到十四歲,雖然還個小女孩,但是舞蹈天分已經顯露無疑。
李諭看了一眼後就離開,卻被旁邊觀看的裕德齡發現了,“你是李諭……大哥?”
李諭收住腳,“對的。”
裕容齡聽到聲音,回過身迅速也跑了過來,上來就直接說道:“你知道嗎?你是我的朋友了。”
李諭一臉蒙圈:“朋友?”
裕容齡說:“那顆星星也是。”
李諭恍然大悟:“你就是寫信的裕容齡。”
裕容齡挺直身子,“就是我!”
裕家姐妹在國外生活多年,並不守舊,雖然是漢人女兒家,卻沒有纏足,否則裕容齡也不可能練習舞蹈。
“那我們還真是朋友了。”李諭笑道。
雖然因為穿越的原因,李諭的年齡比穿越前的25歲小了一點,差不多20上下,但兩人還是差了6歲,他就像看一個妹妹一樣。
“我可以去我那位星星朋友上看看嘛,它那麼寒冷,一定很孤獨。”裕容齡竟還是位頗為感性的小姑娘。
李諭笑著說:“你能看到它,它就已經不再孤單了。話說這麼晚,怎麼還在練習舞蹈?”
姐姐德齡道:“明天容陵妹妹要參加歌劇院的演出,剛才父親沒有給你們提起嗎?明日傍晚要一起去歌劇院,看歌劇和舞蹈彙演。”
好嘛,裕庚還真會安排。
李諭想了想,說:“如果明天我可以提前結束在巴黎大學的演講,一定會去看。”
裕容齡立刻說:“來得及來得及,我們也去看你的演講,你再看我們的演出,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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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專使團的一項日程安排,專使團在法國逗留的時間應該不會長,多看看倒是也不錯。
“好,就這麼說定了。”
裕容齡舉起手掌:“擊掌!”
李諭和她的纖纖小手輕輕拍了一下。
裕德齡卻笑道:“你這小丫頭少裝了,去了能聽得懂嗎?大學裡可都是大學問家!”
“我進去大學了也是大學問家!再說了,你就比我大三歲,不要叫我小丫頭!”
德齡捂著嘴笑道:“怎麼還生氣了?”
裕容齡跑進舞蹈室,“我還要練舞,不想理你!”
德齡笑著對李諭說:“先生不要奇怪,她隻是個小姑娘。”
李諭也是看得有趣,難怪那麼多當父親的喜歡女兒,確實招人疼愛,否則裕庚也不會走到哪都要帶著兩個寶貝女兒。
李諭說:“沒有關係。你們明天真的要去巴黎大學?”
裕德齡認真說:“當然要去,不僅我和妹妹,父親和哥哥也會去。難得能聽到一個自己國家的人在法國的大學演講,以前想都不敢想,所以就算是聽不懂,我們也要去捧個人場。”
李諭竟然聽得有些感動,真是他鄉遇故知啊!晚清派出去的留學生大多去了美國和日本,基本沒有來歐洲的。
裕德齡又問:“你在巴黎大學演講,是要用法語嗎?”
李諭尷尬地說:“我不會講法語,隻能用英語。”
裕德齡“哦”了一聲:“那我知道了。”
心中卻想:哈哈,原來大學問家也有不會的嘛!
或許以後李諭有時間了會學學法語,但是現在來說,複雜的語法對於他來說是個大麻煩事,太需要投入時間。
第二天一早,一輛汽車停在了公使館門口,開車的是昨晚的讓·佩蘭。
佩蘭摘下帽子,對等在門口的李諭說:“不知道你有沒有在英國見過,這也是最新款的汽車。”
李諭微笑說:“我見過,而且還開了皇家學會會長哈金斯的戴姆勒牌汽車。”
佩蘭介紹說:“這台車是雷諾產,不過不是我的,是校長先生的,特意囑托我用來接你。”
現在汽車如此昂貴,巴黎大學給與李諭的禮遇算是很高了,就相當於後世派了輛勞斯來斯。
雖然現在馬車也是很有地位的出行方式,不過汽車這種新鮮事物顯然更符合推崇創新的大學的作風。
車輛發動後,佩蘭情不自禁地給李諭講起這台汽車:“彆看雷諾四年前才剛成立,他們的產品卻棒得沒話說!聽說還研究出了一種叫做渦輪增壓的技術申請專利,真想體驗體驗啊!”
好家夥,渦輪增壓!原來這麼早就誕生了!
要知道,在李諭曾經生活的二十一世紀,仍有很多人篤信渦輪增壓是一項不穩定的技術。尤其是在美國,很多人仍然極度迷戀大排量自吸。
新技術的推廣總是需要不小的代價與阻力,不過此時的汽車產業還是起步階段,各種技術也是在不斷的試錯中成長。
佩蘭的駕駛技術比李諭好不少,平時肯定沒少開車,佩蘭繼續說:“可惜太貴了,這台車要3000法郎你敢信!?哎,我是真想有台車去參加賽車比賽啊!”
看來100年前的男人也是無法抵擋汽車的魅力,愛得要死要活。而且這些曾經教科書中的大科學家們,在生活中也都如此接地氣。
3000法郎是個大數目,差不多是尋常工人10年的薪水總和。
他提到的賽車比賽現在也已經有了,雷諾正是靠著汽車賽事打響了名頭。
賽車絕對算是雷諾的傳統,一直到二十一世紀,雷諾也擁有最高級彆的1賽事車隊。挺難的,畢竟1每年僅有十到十二支參賽隊伍。
二十世紀初的城市都不算大,車子很快就到了巴黎大學。
佩蘭帶著李諭走進一家禮堂,校長格雷阿爾站在門口迎接,佩蘭給他們做了介紹。問過好後,校長說:“很榮幸能請到一位優秀的青年科學家來到我們學校做演講。”
李諭道:“來到貴校,當然是要互相學習!”
“請進!很多學生與講師已經等在裡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