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諭寫了不少論文,雖然得了名,但是壓根沒掙著多少錢。
裕德齡同樣熱愛文學,自然也讀過很多凡爾納的作品,科幻在當時也算比較上台麵。她不見得認識當時的大科學家,不過凡爾納還真是如雷貫耳。
李諭笑道:“學術上溝通溝通很正常嘛。”
“你等我一下,我要拿幾本書找他簽名!”
載上裕德齡後,汽車繼續出發,停在一家高檔的賓館,李諭在一間頗大的客房中見到了凡爾納。
凡爾納現在已經74歲高齡,雖然精神尚好,不過糖尿病在這個年代對人的折磨還是很大的,幾乎沒有太好的辦法。
凡爾納道:“恕我冒昧,讓閣下登門造訪。”
裕德齡的法語很好,立刻給李諭做了翻譯。
李諭說:“登門造訪自是應該,能見到您也是榮幸之至。”
凡爾納笑道:“想不到你有個這麼漂亮的翻譯,令我頗為羨慕啊。”
得到凡爾納的誇獎,德齡也很開心,翻譯的時候著重強調了“漂亮”二字,這是重點!
李諭說:“我們都是您的粉絲,曾經拜讀過先生的作品。”
“哦?”凡爾納詫道,“沒想到中國也有我的讀者。”
“我讀過先生的《海底兩萬裡、《八十天環遊地球、《格蘭特船長的兒女、《神秘島。”
其實何止讀過,李諭還看過電影哪!
凡爾納說:“沒想到這些你都讀過了,我本來還想送你幾本我的簽名作。”
李諭多聰明啊,立刻說:“如果先生這麼講,那麼我隻能說我並沒有讀過了。”
凡爾納哈哈大笑:“中國人也不像他們說的那麼古板嘛!你真是有趣。我曾經寫過一本《一個中國人在中國的遭遇,但是並不滿意,所以也想找個中國人聊一下。最近看到報紙上,堂堂‘東方驕子’來到歐洲,還來了法國,我是無論如何也想見見的。”
李諭也笑道:“什麼‘東方驕子’,都是報紙冠上的虛名。”
凡爾納這本《一個中國人在中國的遭遇確實挺雷,畢竟凡爾納沒有來過中國,文中的主人公特彆西化,故事也隻是批了中國的外殼,最多隻能算作一本中國風土小遊記,迎合的是歐洲的讀者。
其實對於西方人而言,想要徹底認識中國真的很難,恐怕起碼也得在中國生活十年以上才行。單單那數千年不斷的曆史、幅員遼闊的人文地理都需要花很久才能真正有所了解。
凡爾納說:“我在報紙上看過你的報道,著實令我驚豔,可以跨領域通曉多個學科,實在是難得。”
凡爾納本人作為科幻作家,同樣懂科學,雖然沒那麼深入,但是為了寫作,他需要各種領域的科學著作。所以即便不當科幻作家,也是個稱職的博物學家。
凡爾納繼續說:“你在前沿科學做了很多預測,這是我們科幻作家最感興趣的一點,科幻嘛,寫的就是未來。說起來,最近我正準備創作一篇,但是苦於沒有思路,所以希望在與你的交談中得到靈感。”
李諭想不到凡爾納已經74歲高齡,而且已經譽滿歐洲,富甲一方,竟然還要繼續創作,心中頓起尊敬之意。
他想了想說:“我想您可以寫寫關於星際旅行的作品。”
凡爾納摸著胡子:“星際旅行?好主意,但是這可行嗎?”
李諭的想法對於當時的人來說確實過於超前,哪怕科幻,在那個時代,人類也壓根想不到有什麼辦法離開地球,除非是奇幻領域。
但人類終歸可以想象。
李諭說:“科幻嘛,萬一以後實現了哪!”
當時與凡爾納並稱為科幻之父的威爾斯已經寫出了著名的《時間機器,幾乎算是穿越文的鼻祖。
凡爾納想了想:“有道理!如果都是輕易實現,還算什麼科幻!那我就從月球開始寫起!”
凡爾納靈感乍現,恨不得現在就提筆創作,“今天能見到你實在是太令我欣慰了,果然還是年輕人想法多!”
李諭笑道:“那我還有沒有簽名書?”
“有!當然有!”
一旁的裕德齡立刻翻出自己包中的書:“凡爾納先生,您能不能也為我簽一下名?”
凡爾納心情很好:“當然可以,有多少簽多少!”
離開凡爾納的住所,裕德齡激動壞了,捧著幾本書就像寶貝疙瘩,唯獨可惜的就是當初沒買精裝本。
李諭回頭也準備思考思考要不要自己也寫幾本科普書籍或者科幻作品?
如今東方的民眾,除了日本部分地區,對於科學的認知真的是都太淺了,讓他們看任何科學相關的書籍都是天書難度,恐怕科普書都看不懂。
如果可以用科幻作品稍稍調動一些大眾對科學的興趣,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且通俗嘛,不需要太高的文筆,能把故事講明白就很好,這也稍微降低了一點李諭這個理工男的寫作門檻。
實在不行,也可以找個文壇大老潤色潤色,咱們在文學方麵人才那可真是一抓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