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讀京師大學堂期間,學生的膏火、飯食免費,但是紙筆、中外圖書及一切生活服務等費,還是需要自己籌措。
仕學館還好,畢竟都是有官身,根本不愁銀子。
但師範生有不少一介窮儒,壓根無以謀生計,許多又成了家,離家千裡,求學長達四年,因此難免有內顧之憂。
不過京師大學堂規格如此之高,地方政府肯定也舍得對學生提供資助。為了讓學生安心學習,部分省府就會給本地在京師大學堂學習的師範生津貼。
津貼錢數各省不一,比如湖北省給每名師範生每月二十兩銀子,包括安家銀十二兩,在京費用銀八兩。
廣東給的最多,每個月直接25兩。
這種資助真心非常高了,一年240兩到300兩銀子,放在清末絕對是力度非常非常大的補貼。
畢竟一個閒散滿清宗室一個月不過三四兩銀子。
至於京師大學堂的科目設置,其實和現代也沒有太大區彆,畢竟是學習的日本。此時的日本在教育方麵已經和歐美接軌,大大領先於清朝。
仕學館和師範館的課程設置和難度有所不同,大體上有算學、博物、物理、化學、經學、外國文、地理、史學、心理學、法律學、圖畫、體操等課。
李諭其實基本都了解,唯獨可能就是上上經學、教育學,然後圖畫也會上一上,當然很多時候是自顧自在練習素描。素描其實蠻有用的,李諭以前就想學,現在終於是有了時間。
大學堂裡有位外國教習對他印象頗為深刻,就是來自日本的心理學正教習服部宇之吉。
服部宇之吉並不是京師大學堂主動聘請,而是日本方麵推薦。
早在四年前戊戌變法剛剛設立京師大學堂時,日本就得到了消息。如今再次正式開學,日本外務大臣小村壽太郎認為:“日本必須抓住這個時機,絕不能讓歐美等國插手清政府的教育事業。”
於是日本外務大臣聯合日本駐華公使一同說服榮祿與奕劻,從日本聘任教習。
服部宇之吉就是因此來華。
他的妻子叫做服部繁子,也挺出名,對清末民初的女子教育非常上心,同時她與秋瑾也是閨中好友。
服部宇之吉當然知道李諭的大名,所以在課下找到過李諭交流。
“李諭先生,您認為京師大學堂之學術成就可以趕超西方嗎?”服部宇之吉直接發問,李諭畢竟不是普通學生,沒必要搞那些彎彎繞。
李諭說:“服部教習的說法太超前了,現在大學堂草創初期,談這些為時尚早。而且您應該了解,學術成就的高低有時候並不單單取決於一所學校水平的高低。”
服部宇之吉說:“你的意思是取決於學生水平的高低?是指你自己嗎?”
李諭笑道:“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您可以理解為我也是學校的一份子,所以我當然並不是提及自己。我是說國力的強弱與學術成就的高低往往也是正相關。”
“好一個正相關!從這三個字就看出來你不僅數學水平高,眼見也不凡。”服部宇之吉繼續說,“說點眼下的,你對我的《心理學一課有什麼建議?”
李諭說:“服部教習的教學水平自然不用多說,但是許多同學根本看不太懂日語教材,一邊翻譯一邊學習,實在是太慢。實話說,這個時候我幾乎已經快看完全部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