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諭帶著呂碧城在島上逛了逛,反正麵積不大。
呂碧城再次感覺非常吃驚:“你竟然在歐洲能夠買一座島!”
李諭隨口說:“有什麼好奇怪的?”
呂碧城說:“我根本無法想象中國人能買歐洲人的土地。”
李諭說:“他們還巴不得賣給我哪,說不定過不了多久,還會求著我再買一座島。”
呂碧城有點無法相信:“不會是吹牛吧,為什麼還有這種事?”
李諭神秘道:“你等著瞧就是。”
呂碧城問:“你還是要在瑞典買島嶼?”
李諭說:“不見得非要在瑞典,法國、瑞士、德國、英國都可以。”
呂碧城眼睛睜得大大的:“難以置信!原來當個科學家在歐洲這麼有點地位?”
李諭輕描澹寫道:“我又不是貪圖享樂,都是有用的。”
在此時國人眼中,歐洲人高高在上,呂碧城哪能相信李諭一個中國人在歐洲這麼吃得開。
島上現在並沒有地麵建築,沒什麼看的,於是乎兩人很快再次搭乘輪船前往丹麥首都哥本哈根。
李諭問道:“丹麥是個童話國度,此前有聽過嗎?”
呂碧城說:“我當然知道,雖然沒看過,但我也知道安徒生。”
李諭說:“我在想的是,你完全可以把安徒生的童話翻譯到國內,都是些比較有趣的故事。”
李諭在輪船上給她講了講安徒生童話中最出名的幾篇,如“皇帝的新衣”、“賣火柴的小女孩”、“醜小鴨”、“小人魚”“拇指姑娘”等。
呂碧城聽得非常入迷,不住讚歎:“真的是迷人的故事。”
“所以我才說他們非常適合翻譯到國內,”李諭說,“完全可以作為新式中小學堂裡的讀物。一來能夠讓學生接觸到西方的文學,增加眼界;二來故事本身也有一定的寓意,能夠啟發學生思維。”
曆史上差不多要到十年後,劉半農、周作人等人才開始翻譯引入安徒生的童話故事。
他們對安徒生童話甚為推崇,周作人在推廣安徒生童話時,曾借用了挪威評論家的評述:“其所著童話,即以小兒之目觀察萬物,而以詩人之筆寫之,故美妙自然,可稱神品,真前無古人,後亦無來者也。”
呂碧城點頭說:“這麼好的東西,確實應當引入。”
李諭說:“另外,既然是給學堂學生看,又是西方文學作品,最好還是用白話文翻譯。”
再怎麼說都是孩子可塑性更強,從小培養起來,對白話文的接受程度才能更好。
梁啟超三年前寫《少年中國說,也是想把少年兒童作為突破口,並且“將兒童視為民族救亡的希望所在”。
李諭現在也看出這些拿到功名或者並沒有拿到功名但已經年長的儒生大部分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按說甲午戰敗、庚子國難已經可以喚醒“吾國四千餘年大夢”了,但許多儒生顯然還是想做一隻把頭埋進沙子裡的鴕鳥。
基本上到了新文化運動、五四運動時,才徹底引發中國社會“對儒學基本價值的全盤性懷疑”,使中國社會以前所未有的熱情,歡迎並且學習西方的科學文化。
呂碧城覺得確實有道理,孩子也容易理解白話文,於是說:“我曾經讀過誌怪,但像這樣給孩子看的故事書真的是沒怎麼見過。”
李諭說:“沒錯,正因如此,這種童話引入小學堂效果會非常不錯,咱們的典籍大都是注重文以載道,雖然有傳奇故事、神話故事,不過並不是專門為兒童創作。安徒生這種沒有約束力的以兒童視角寫出來的故事算是個補充,而且讀起來有趣得多。”
呂碧城說:“當然有趣,我自己都很喜歡。要是小時候,肯定看這個而不去背晦澀的文章。”
李諭笑道:“這也是新學堂應該有的教學模式,不能一味地如同私塾一樣強調聖賢大道理,兒童畢竟並不懂。隻是拋出一句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多少還是有些不負責任,效率也太低。”
呂碧城說:“我現在可算明白你為什麼敢辦學堂了,懂得真不少。”
李諭心裡想,果然當年多上學學那麼多東西還是有用啊
如果看地圖的話,可以發現丹麥的首都哥本哈根並不在日德蘭半島上,而是位於日德蘭半島東邊的西蘭島上。
這是因為丹麥發跡於海洋,有一種天然的海洋情結。
而且哥本哈根處在北海和大西洋中間,扼守厄勒海峽,掌握著古代從西歐前往波羅的海的路線,這一地理位置十分有利於丹麥經濟發展。
隻不過鐵血宰相戰勝丹麥後,把丹麥徹底趕到了日德蘭半島上。然後德國深感海岸線被丹麥分開,丹麥當時又與英國交好,德國又肯定是要挑戰一下世界霸主英法兩國的,於是乎在日德蘭半島開鑿了著名的基爾運河。
現在基爾運河已經是波羅的海上極為重要的航道。
後世北約和俄羅斯掐得很凶,哥本哈根旁邊的厄勒海峽因為是國際航道,俄羅斯波羅的海海軍還能做做文章,但基爾運河就用不了。
明眼人也都知道把首都建在海島上一點戰略空間都沒有,但自從輸給德國、瑞典後,丹麥就在戰略上保持中立了,雖然二戰中還是被小胡子給攻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