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爾問道:“院士會踢什麼位置?”
李諭說:“中場吧。”
玻爾道:“正好補充陣型,大家都願意當前鋒,沒人想在後麵。”
二十世紀初的足球比賽還沒有越位規則,甚至都有九前鋒一後衛或者七前鋒三後衛的極端組合。
李諭說:“可是我沒有衣服。”
玻爾打量了一下他的一身西裝,然後說:“我給你找一身!”
玻爾身高不算低,但李諭這種一米八的大高個這時候更不多見。
好在運動服比較寬鬆,李諭穿上倒也合身。
來到綠茵場時,對麵神學院的氣勢挺強,隊長對玻爾說:“如果你們輸了,要在我麵前背誦經書哦!”
玻爾卻說:“哪怕上帝來了,我也贏定了!”
開球後,李諭的防守意識明顯是好一些,畢竟後世的足球常見的什麼四三三、四二四陣型,對防守的強調都很高。
李諭逮著機會,一個長傳衝吊給了前場的玻爾弟弟哈那德·玻爾。
停球有難度,但是長傳就簡單許多,至於進攻能力,就看哈那德了。
而且這種無越位規則下,長傳的攻擊性彆說真挺強。
哈那德果然不負眾望,接球後防守人員很少,一腳抽射就進了球門。
玻爾興奮地過去抱住弟弟:“乾得漂亮!”
此後的幾次防守反擊都打得很精彩,李諭充分灌輸了自己作為一個中場兼後衛的職責,一方麵防守,一方麵組織進攻,雖然進不了球,但作用還是很強的。
最終的比分定格在了41,堪稱大勝。
弟弟哈那德·玻爾是個明白人,對李諭說:“幸虧院士先生的長傳!太有效了!”
玻爾也異常開心:“院士真是個好球員,以後也多參加比賽吧!”
李諭倒是想,不過回國後真是沒什麼踢球環境。
這種快樂既短暫又彌足珍貴。
李諭笑道:“如果有機會,我們還能一起踢球。”
和玻爾這種傳說級的人物踢球感覺確實奇妙。
玻爾現在很太年輕,不過人家是真的聰明,在學校同級裡,年齡差不多是最小的。
十分有少年天才的感覺。
玻爾興奮勁還沒下去:“贏神學院真是太解氣了!他們和我辯論過好多次,就是贏不了他們。”
李諭笑道:“當然這樣,踢球可以贏他們,但你想辯論過神學院怎麼可能。”
玻爾認真道:“為什麼不可能?上帝明明就不存在。”
李諭說:“我此前在巴黎大學時提到過關於可證偽性的內容,你可以多看看,就明白為什麼辯論上贏不了神學院。他們隻需要幾句無法辨彆真偽的話就可以駁斥他人。”
玻爾說:“這樣根本沒有道理,至少在大學校園裡不能這樣,要講道理。”
李諭說:“就好比雞同鴨講,說不明白的。”
玻爾說:“那可不行,他們再怎麼都是校友,我不能讓他們執迷不悟。”
李諭想不到年輕的玻爾還挺有博愛心理,於是開玩笑說:“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你還會覺得上帝擲骰子哪。”
玻爾大搖其頭:“我怎麼會說這麼沒水準的話!”
李諭哈哈笑道:“很有水準的。”
這可是後來玻爾與愛因斯坦論戰中最出名的一句論斷。
隻不過是最開始愛因斯坦說的“上帝不擲骰子”,而玻爾回懟了一句:“愛因斯坦,不要指揮上帝怎麼做。”
此後不少人不知道為什麼引申到兩人相信上帝了。
估計這些人自己壓根都沒看懂愛因斯坦和玻爾為什麼說出這兩句話。
就像很多人通過牛頓晚年研究神學的事,然後說了一句狗屁不通的“科學的儘頭是神學”一樣。
完全沒有去研究牛頓他們到底做了什麼,又為什麼去研究神學,一點內因都不考慮就下可笑的論斷。
此時的玻爾是個堅定的科學追隨者,對李諭說:“哪裡有什麼水準了?”
李諭再次神秘道:“以後你自己就會明白。”
玻爾更加覺得不明所以,但李諭卻沒有再細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