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來納德自己先後發現了陰極射線帶負電;製造了儀器差點拍出x光照片;後來又發現高能陰極射線能夠穿過原子,並從這一現象出發正確地推斷出原子內部的空間相對來說是空虛的。
聽上去都是超級牛叉的發現,不過……
電子最終的發現權落在了湯姆遜身上;x射線的發現則讓倫琴成為德意誌的物理學泰鬥;盧瑟福通過a粒子散射實驗提出了後人普遍接受的原子有核模型!
全都是諾獎!
對了,來納德在研究光的發射時,還曾正確地推測光的發射與電子的釋放和回歸有關,但很可惜,沒他有更進一步繼續研究。
這個後來是啥?
是量子力學大老玻爾提出的能級軌道啊喂!
還是諾獎!
並且一個個都是諾獎中含金量最重的物理學獎!除了盧瑟福
兩年前,他又又又通過試驗發現了光電效應的正確性質:光電效應的產生隻與光的頻率有關,與亮度無關。
所謂光電效應,簡單說就是光在照射金屬板時,會產生電流,即“光生電”。
但來納德的實驗證實如果頻率不夠,光的強度再大,也不會出現光電效應。而如果頻率達到,哪怕很弱的光強,也能產生光電效應。
這與大家的常識完全背離。
或者說,與光的波動說完全背離。
眼前伯爾尼大學的克來納教授自然看過菲利普·來納德的論文,摸了摸胡須對愛因斯坦說:“你繼續講下去。”
愛因斯坦說:“這就是我的論文內容。來納德無法解釋,您猜猜誰能解釋?”
克來納教授看向愛因斯坦,問道:“你?”
“對!”愛因斯坦說,頓了頓感覺這麼說不妥,又補充道,“不對!應該是普朗克教授!我認為我可以用他的普朗克常數來解釋光電效應,並證明光實際上有二元性。”
愛因斯坦說完後,把論文遞給克來納教授,然後麵帶喜悅地看著他。
克來納教授扶了扶眼鏡,隻看了看愛因斯坦論文的開頭部分,就說道:“二元性?”
愛因斯坦連忙說:“沒錯,換一個說法就是,光不僅是波,同時還是粒子。”
克來納教授聽後立刻把論文還給愛因斯坦,然後說:“我不是在聽夢話吧?你想用一篇論文論證1678年以來的物理學基本定律其實是錯的?那可是兩百……兩百……”
愛因斯坦接道:“226年。”
克來納教授說:“沒錯,你要駁倒226年以來堅定的物理學定律!開什麼玩笑!你還是想明白再來找我吧,你們這些年輕人總覺得有了一個想法就可以驚世駭俗,成為像牛頓那樣的偉人,實際上差得還遠。”
愛因斯坦聽完克來納教授的話,心立刻涼了半截,仿佛寒冬裡吃了一坨冰疙瘩,但好不容易約出來一個教授,必須爭取一下。
“克來納教授,您應該還記得神奇的東方科學天才李諭吧,他已經用嚴謹的數學證明了普朗克教授的公式是正確的,而並非拚湊出來。所以,我想普朗克先生是對的。”
克來納教授從桌上拿起帽子戴好,然後說:“你的意思是,普朗克也認為光是一種粒子?我可從來沒有在柏林的普魯士科學院聽到過這件事。”
“可是,克來納教授,您如果完整看一下我的論文,說不定發現我是對的……”愛因斯坦爭取道。
克來納教授卻並不想這麼做,轉身邊走邊說:“我不是小雜誌社的編輯,沒有時間看亂七八糟的荒謬論文,更何況,你甚至不是一名專業的物理學研究員。”
愛因斯坦看著克來納教授離開的身影,頗為傷心。
他最初的願望本來就是畢業後當個大學講師,但他自己在蘇黎世聯邦理工大學讀書時,因為一時意氣與教授搞臭了關係,導致他不願意寫推薦信,所以自己沒有機會進入大學當物理學教授。
愛因斯坦騎著自行車無精打采返回了家。
他的夫人米列娃好奇道:“今天工作不舒心?”
愛因斯坦頹然坐下:“並不是。”
米列娃又問道:“那你為什麼這副樣子?”
愛因斯坦拿出自己的論文:“我今天好不容易約出來伯爾尼大學的一名物理學教授,但他隻是聽了我的開題報告,就表示根本不感興趣。”
米列娃知道愛因斯坦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搞物理學研究,鼓勵他道:“如果你認為是正確的,可以把論文發表出來。”
愛因斯坦說:“沒有導師或者教授的簽字,那些正規的學術雜誌根本不願意審稿。”
米列娃說:“一定要審稿嗎?”
愛因斯坦說:“那是當然,不然萬一發表出來有錯誤,再翻身可就難上加難。但現在壓根沒有人相信我的理論。”
米列娃想了想說:“之前那個中國人李諭,你可以找他呀。”
愛因斯坦眼睛一亮:“說得對,我可以把文章先寄給他看一下!”
愛因斯坦立刻來到書桌前,謄寫起了論文,然後按照李諭留的地址寄去京城。
他甚至嫌不夠快,準備提前發一封電報告訴他此事。
可惜這幾天專利局的局長一直沒有離開,導致他無法使用專利局的電報機,隻能在電報局自費發出電報。
電報的速度就快了。
當李諭回到京城住所時,立刻看到了愛因斯坦的電報。
“尊敬的東方朋友李諭先生,我最近完成了一篇關於解釋光電效應的論文。正如之前與你的探討,我大膽使用了普朗克的量子理論,我想它可以完美解釋光電效應。但周圍卻沒有人能夠理解甚至接受,教授們更不願意與我這樣一個臨時三級專利員討論物理學。所以我想到了你,我一直記得與你酣暢淋漓暢談物理學的那個周末,讓我想到了你們中國一個關於知音的傳說。我希望你可以仔細審查一下我的論文,它正在郵寄的路上。另外,到時候用電報交流將更好。”
鳳鈴對李諭說:“先生,這位德國人似乎很有錢,一封私人電報發這麼長的真不多見。”
鳳鈴數了數字數:“按照現在一個字一角二分的價格,這一封私人電報就花去了20多銀元。”
李諭笑道:“有沒有錢另說,但很有才。”
愛因斯坦在瑞士伯爾尼專利局的收入大概是一年4000瑞士法郎,絕對屬於高收入人群。
瑞士法郎與法國法郎一比一對應。
目前普通法國人的收入在300800法郎左右。
如果換算成美元的話,愛因斯坦一年收入800美元,的確不錯,可以在伯爾尼讓一家過上至少中產級彆的生活。
他在獲得瑞士伯爾尼專利局的臨時工崗位時,就立刻給妻子米列娃寫信:“咱們馬上就要變得非常有錢。”
當然了,這個崗位要求不低,準確點,不是什麼“小職員”,應該說是工程師。
招聘廣告上寫得很明白:要求接受過機械技術或物理方向的高等教育,掌握德語、法語、意大利語。
單這一項要求,放到現代也可以刷掉一大批所謂“人在美國、剛下飛機”的偽公知們。
更何況大學普及率非常低的二十世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