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弗莫爾攤攤手:“我隻能看懂一小部分,畢竟隻有中學學曆,能看全裡麵的字已經不容易,大體從書中的故事猜出了一些道理。不過我的確很喜歡看您的書,一本數學書有這麼多形象的故事,讓我這種沒什麼文化的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第二版的《分形與混沌做了很多改進,前半部分就是寫給普通大眾的。
李諭說道:“既然你也知道股市無法通過數學預測,為什麼又要看數學書?”
利弗莫爾思路竟然很清晰:“您說反了,我就是看了您的這本書,才知道股市不能用數學分析。不過懂點數學總沒有壞處,起碼計算能力提升不少。如今市場上消息獲取難度那麼大,充實充實自己可能是個不錯的方案。”
現在上市公司沒有後世那樣清晰的財務報表,普通投資者想獲取公司信息更加困難。利弗莫爾能做出多次正確判斷,實在有點令人匪夷所思。
李諭說:“你這次前往歐洲,莫非想要去倫敦法國的交易所也看看?”
“您還真是說對了!有機會我很想見識見識英國人法國人如何操縱金融,”利弗莫爾說,“當然我更想先好好度個假,總不能天天都活得那麼刺激。”
李諭也樂了:“你這個‘操縱’一詞,說得一點都不含蓄。”
利弗莫爾繼續喝了一口威士忌:“有什麼好含蓄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我有那本事,也想操縱一個行業,那才能賺大錢!”
這小子後來還真操縱過全美的棉花市場。
輪船在倫敦靠岸,李諭要先下船,而利弗莫爾還要繼續去希臘,享受享受愛琴海的風光,他最後說:“貴公司的股票是我少數幾個準備遠期持有的,我想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利弗莫爾是個頻繁的短線投機客,他嘴裡的“遠期”恐怕再多也就幾個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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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船後,迎接李諭的是開爾文勳爵和哈金斯會長,給李諭的麵子真是太到位了,李諭同他們握手道:“二位前輩親來碼頭,折煞在下了。”
開爾文勳爵笑道:“要是不表現出點誠意,你怎麼給我們多投稿。”
李諭也哈哈笑道:“我無非就是想要讓剛買下的《sce提振提振名聲。”
開爾文勳爵說:“你提振的真是太好了!現在我們的學會以及各所大學都往美國開始寄信。這次你來了,說什麼也要再發一篇高質量的文章給我們。然後我就會幫你申請下劍橋的教授職位,或者直接先給你補一個博士都行,以後說出去好聽一些。”
他還挺為自己著想,李諭問道:“博士?是不是還要論文答辯?”
開爾文握著一個嶄新的煙鬥說:“這點小事再容易不過,現在的學術水平有幾個人比你還高,隨便走走過場就是。主要是有了劍橋的頭銜,以後想要使用他們的實驗室方便很多。”
哈金斯會長也說道:“做研究肯定離不開實驗室,而且你不知道,現在全歐洲所有的大學都在做你的油膜法試驗,聽說就連經常發文批判原子論的馬赫和奧斯特瓦爾德都動手做了,隻不過他們現在還嘴硬不願意承認。”
李諭說:“實驗室,二老指的莫非是卡文迪許實驗室?”
“還能有彆的?”開爾文勳爵說,“劍橋的人小氣得很,隻肯讓自己人使用實驗室。”
李諭說:“這項規定很正常,不然誰都能用,實驗室不就成了菜市場。”
開爾文勳爵說:“我到時候幫你打個招呼,隨便挑一篇你的文章作為博士論文就可以,當然要是有新的更好。”
李諭想了想說:“我在輪船上已經做了一些工作,既然勳爵都這麼幫我了,我肯定要給您出點新成果。”
開爾文勳爵高興道:“你果然每次都讓我有驚喜!”
李諭見時機成熟,立馬繼續開條件:“如果勳爵能夠讓劍橋不止給我一個博士,還能夠每年招一些中國留學生的話,我肯定乾勁十足。”
開爾文勳爵笑道:“自從你在美國搞了企業,越來越像一個奸商了,條件開得我根本無法拒絕。”
李諭也笑著說:“不用多,一年十個總沒啥問題吧?”
開爾文勳爵說:“好在我這張老臉在劍橋還有點辨識度,既然是你頭一次找我提要求,我說什麼都要給你辦到。”
李諭拱手作揖道:“多謝勳爵。”
開爾文勳爵有樣學樣,拱手道:“好說好說。”
哈金斯會長在旁邊笑道:“勳爵下一步也學中國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