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一位年輕的書生走進茶館,說道:“伯元兄,我今天買了你最喜歡的酒釀圓子。”
李伯元聽到後,給李諭介紹說:“這位是我的一位編輯,叫做歐陽巨源。巨源,這位就是科學巨匠帝師李諭。”
歐陽巨源連忙抱拳道:“久仰帝師大名,我還看過您寫的那本叫做《星球外傳的呢,隻不過有些地方看得不甚明白,對其中的飛行器之類的設定非常不解。”
李伯元到死也沒有寫完《官場現形記,後續的幾回是歐陽巨源幫著續寫完成。
而他提到的編輯一事,則是李伯元辦的《繡像雜誌,《老殘遊記的前半部就發表在它上麵。
李諭抱拳道:“幸會。”
歐陽巨源趁機問道:“帝師,您見多識廣,伯元兄的病您看還有沒有治療方案?”
李諭歎了口氣:“我不懂醫術,但肺病總歸要好好調養身體,不然體重驟降會非常凶險。”
歐陽巨源聽出了李諭話中隱含的意思,“連帝師都沒有辦法?”
李伯元拉住他說:“巨源,不要難為帝師大人。我的病我自己了解,早死晚死沒什麼兩樣!這個世道,說不定還不如去地府過得舒坦。”
李伯元看得蠻開。
歐陽巨源家境相對比較富裕,有他照顧,李伯元的生活問題起碼不至於太拮據。
但這位歐陽巨源卻喜歡流連於風月場所,染上花柳病25歲就死了。
幾人又聊起了這本書,李諭雖然沒有完整讀過,但上中學的時候此書好歹也是在《指導名錄中,所以多少了解內容。
李伯元很敢寫,書中很多人都有原型,對應了李蓮英、榮祿、翁同龢等,痛斥了清廷的腐朽。
可惜他死得太早,活不到大清沒的那一年。
李諭離開茶館時,李伯元送了他一本自己簽名的《官場現形記和一本《海天鴻雪記。
後一本是描寫青樓生活的……
李諭不知道他為什麼對這一本這麼鐘情,鐘情到要送給自己。李諭猜他可能是自比宋朝時的“奉旨填詞柳三變”。
再說青樓是好地方,隻有文人墨客才能去,不是皮肉交易的窯子。
——
複旦公學校園外,校長馬相伯、總教習嚴複,以及教務長李燈輝其實是“登”字,不過正好和後來寶島那位重名了一同來迎接。
嚴複作為新學代表,真的挺忙,到處跑。李諭是新興科學巨子,以後免不了也是這種情況。
複旦公學開始的時候不是很缺錢,畢竟馬相伯自己就很有錢,兩江總督也捐了兩萬兩銀子,還出借吳淞提督衙門作為複旦的臨時校舍,就是離著上海市中心有點遠。而且辦大學如果純粹自己出錢,沒有持續的資助,真的難以支撐。
複旦公學是目前少有的開設除了英文之外其他外語課程的學校之一,還教法文、德文、日文等。
其中教德文與法文的就是這位登輝。此登輝在複旦係統裡工作了四十年之久,校長就當了20多年。
嚴複說:“大老遠把疏才兄弟叫來,屬實過意不去,但這塊校舍畢竟是短暫使用,我們一直在籌措資金購置地皮校舍。還望疏才兄弟慷慨解囊。”
李諭不用猜就知道嚴複的想法,笑道:“這是應該的,誰叫複旦剛開學時,馬校長就把我找了過來,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馬相伯感激道:“帝師真乃最明鑒通達之人,擁有如此學識又有從洋人處賺錢的本領。”
李諭心想,自己都穿越過來了,不從洋人那扣點錢,自己就真“過意不去”了,於是說:“校長過譽,教育是興國之本,人才是最重要的資源,投資就是投資人才,投資未來。”
登輝說:“我在新加坡時,就聽聞過李諭先生盛名,今日得見,不愧一表人才。”
李諭客氣回道:“先生才是人倫師表。”
登輝培養的學生很多,其中當校長就有接近30個,對中國近代教育史以及複旦的發展都意義非凡,因此被譽為“人倫師表”。
李諭與他們又好好聊了聊關於學生培養的問題,比如多重視一下工科、商科等等,不要把所有的學生放在政法專業上。
馬相伯有感道:“疏才所言極是,即便我們的學生研究精通了西方政法,可如今的朝廷遲遲不立憲,根本無法有所作為。而且朝中官員、權力又多集於滿人之手,回來後再好的學生,也不可能被他們接納。”
於右任突然說:“好說,推翻了滿清不就是!中山先生已經在日本辦了《民報,他提出的民族、民權、民生的思想聽起來就更好。”
馬相伯說:“這是扭轉乾坤的大事,我們做不得主。”
於右任畢竟年輕,按捺不住躁動的心:“等我再赴日考察時,一定要見見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