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兩人順便看了一下清華園的建設情況。
段祺瑞有些被問住,此時的他生活比較乏味,平日裡信佛吃素,最多下下圍棋,根本不懂如何伺候年輕王爺。
總之對學生的要求非常嚴格,很像美國的一些精英學校。
不過載振正好聽說了留美一事,要與徐世昌一同參加出發典禮,沒辦法,李諭與唐國安隻好等著。
也就是說,清廷的確在實質上收回了東三省,不僅國民高興,官場更興奮,因為多了幾個高官的空缺。
在如今新學啟蒙階段就能經過層層篩選考取留美資格的人,水平不會差,唐國安對他們非常有信心,因為當年自己作為留美幼童出國時,可是啥都不知道。
李諭和唐國安照單全收,反正是他們出錢,等過幾年正常化運作起來,自然可以收回來。
園內一共有兩個寫著“清華園”的匾額,一個是第二次鴉片戰爭之前,鹹豐寫的,掛在工字廳大門上;另一個更出名的則在牌樓上,就是那桐題寫。
楊翠喜化好妝登台,口中唱著《花田八錯》,眼睛不斷在載振身上流連。
目前園內的建築主要是工字廳,重修的難度不大,另外需要再於東麵和北麵修一些建築樓作為教育及住宿用。
柔克義不藏著掖著,在擬定的《管理學生規則》中明文規定:“學生不得加入政派、與聞政事”。
不過大家不好駁他麵子,隻能暫時將就一下。
唐國安很激動,大聲說道:“諸位,我希望你們出去後,可以睜眼看清這個世界,學到洋人引以為傲的知識,將來報效國家!”
十年前,他買下楊翠喜時隻花了七八兩,現在脫手就是一萬兩,簡直賺翻。
清華的學生聽到消息再進城,連口熱湯都喝不上。而且一般警察這時候都出動了,會在路上設卡,就算坐火車過來,出了火車站往往已經進不了城。
外務部的人不懂教育,所以基本不會過問學校具體事宜。
不久後,美國教育部的代表以及美國駐華公使柔克義來找他們一同商議建校後的章程。
李諭與唐國安先行來到天津,過幾日學生們就會在這兒集合。
段祺瑞說:“帝師兄弟,我準備再派一批學生赴日留學,和你們就搭乘一艘船,路上你多多提點,此前吳佩孚、孫傳芳他們那一批,對你可是讚不絕口。”
段祺瑞說:“奧匈國租界的天仙園最近剛剛完成擴建,明天要舉行盛大演出,譚鑫培等名角都會到場。”
段祺瑞問道:“真要做到這種地步?”
徐世昌是北洋二把手,他對李諭同樣頗為重視,作為北洋代表順便露個相;一同過來赴宴的還有北洋專門管教育的段祺瑞。
隻不過校舍這件事必須讓外務部出個麵。
李諭樂道:“我哪懂京戲,但我卻知道《花田錯》。”
這位楊翠喜姑娘以前與李叔同有一段非凡往事,不過剛擦起火花,李叔同就跑去了上海。
他進屋對載振說:“貝子爺,白天的戲您見過,但天津還有晚上的戲。”
段芝貴神秘一笑:“大人請到臥房等候。”
徐世昌預測得很準,段祺瑞不久後就會被調離北洋。
楊茂亭說:“小的明白,但是……行裡規矩,價錢得提前談好。”
總之此時的北京城局限在二環以內,清華園簡直稱得上“教育孤島”,肯定不如京城裡麵配套齊全,條件嘛,自然艱苦一點。
這時候所有人的心裡都憋著一股氣,一點就燃,紛紛握拳表示一定奮而求學。
端郡王載漪就是庚子國難的最終背鍋俠。
楊茂亭看到段芝貴穿著一身製服過來,連忙唯唯諾諾道:“大人,來快活?”
徐世昌沉默片刻說:“的確如此。不過大帥的意思是,我們按兵不動,隻要我們在,北洋就在,大帥就在,你明白嗎?”
唐國安顯然意識到了距離遠的問題:“疏才兄弟,朝廷將這塊地方撥給我們,總感覺像是讓我們離京師遠一點,你看京師大學堂就在城裡。”
李諭卻困得一直打哈哈。
“有什麼區彆?”呂碧城不解。
“疏才說的是,”唐國安說,“當年圓明園被焚,清華園整體沒有受到太大破壞。不過鹹豐帝時,拆了一些建築,想要用於重修圓明園,隻可惜未能完成,反倒讓清華園受了二次損失。庚子年間,端郡王在這裡麵設壇邀請拳民,無端端又遭到三次衝擊。”
載振頓時看得出了神,她哪見過這個!口中不斷稱讚:“還是女人最有媚態,好!好!好!”
他提前跑到天仙園,找到當下天津第一名伶楊翠喜的義父楊茂亭。
而且留美是個超級大熱門,為此擠破頭的人數不勝數。進校也需要選拔,進了校雖然已經是一隻腳踏入美國大學的校門,但每年還是有很多淘汰的。
載振家裡有戲樓,無所謂地說:“我在京城就能聽,還有彆的嗎?”
“晚上的戲?是什麼?”載振疑惑道。
楊茂亭道:“希望大人明示。”
然後還事無巨細地規定了如《教室規則》、《宿舍規則》,大到上課考試、小到洗臉吃飯、作息睡覺等等一切事務全都羅列出來;甚至還有每個人的“品行薄”,記錄獎懲情況。
“很好!”徐世昌說,“你如今督辦陸軍各軍校,務必注意控製新進的年輕軍官,不要讓外人摻進來;另外,還要好好培養我們的力量,讓北洋做到水潑不進。”
但理工類嘛,也不能說這樣沒有好處。
幾人共同在酒樓吃飯。
段芝貴伸出一根手指:“一萬兩。”
由於清華學校的資金來自美方,並且要接受美方監督,而一旦和外國人有牽扯,外務部就必須插手。
段芝貴說:“今晚讓翠喜登台,該用的招都用上。”
段芝貴早早包了場,讓載振坐在中間。
“就是說還能在天津再玩三天,”載振問向段祺瑞,“段將軍,你們常在天津,這邊又有什麼新鮮東西了嗎?”
李諭繼續說:“做學問就應該在象牙塔裡,遠離鬨市,多清淨,理工科學起來本來就複雜,要心靜才行。你在美國待了那麼久,他們有些學校同樣遠離市區不是?”
李諭隨口哼了幾句王力宏的名曲。
呂碧城訝道:“這是什麼唱腔?”
李諭哈哈大笑:“流行唱腔。”</div css=tenta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