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未解之謎(2 / 2)

柔克義問道:“李諭先生,您為什麼笑?”

李諭輕輕咳嗽了一下,嚴肅了嚴肅表情,然後說:“按照現場天空出現藍色火光以及劇烈爆炸的情況推測,小行星撞擊的可能性最大,諸位應該慶幸它沒有造成人身財產傷害。”

俄國公使雷薩爾說:“我看了此後科茲洛夫發過來的第二波報告,現場有一個長條形大縫隙,有可能是地震造成了天然氣爆炸。”

比利時公使表示同意:“我學過地質學,爆炸中心存在幾棵沒有倒下的樹木,而四周全部呈放射狀倒下,十分符合氣體爆炸的情況。更何況西伯利亞本來就有豐富的天然氣。”

李諭立即反駁:“如果真是天然氣,那天空中的藍光火球又怎麼解釋?”

《京津泰晤士報》的一名記者問道:“李諭先生,我們已經不知道如何進行報道了,難道沒有最明確的可能?”

李諭說:“我也無從知曉,畢竟不能去現場。但可以給出猜測,現場沒有發現隕石坑和隕石殘渣,可能是因為撞擊的小行星是一顆冰彗星,爆炸後自然不會有殘渣;而中心的幾棵樹木沒有倒,可能是因為冰彗星在與地球大氣劇烈摩擦後發生解體,於空中爆炸。”

記者點點頭:“先生的猜測很有邏輯。”

李諭說:“這個解釋依然有瑕疵,因為冰組成的彗星很難接近地球表麵。所以我還是傾向於就是一顆五六十米直徑的小行星發生解體於空中爆炸。”

記者說:“但那樣仍無法解釋沒有碎片的現象。”

記者問得很犀利,但已經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李諭想了想,隻好拋出了一個他穿越前剛剛出現不久的猜測: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一顆直徑一二百米鐵鎳之類組成的小行星,在地球的大氣上打了一個水漂。”

“打水漂?”所有人都更加疑惑。

李諭解釋道:“這顆小行星是以極高的速度掠過了地球大氣層,最低點正好位於通古斯地區,強大的能量造成了大爆炸。而它本身卻在到達10千米以上的高空後被彈了出去,整個過程很像打水漂。對於小行星來說,如果入射角度合適,大氣完全能夠看成水麵。”

記者說:“先生的說法似乎解釋了為什麼沒有隕石坑和碎片。”

李諭笑道:“仍然是一種假設。”

次日,記者就把稿件發了出去,各地的報社均頭版頭條進行了報道。

而且由於李諭提前做了預測,很多人對李諭更加頂禮膜拜。

但與此同時,民眾中也出現了恐慌,大家擔心的無非是會不會有其他更大的小行星撞地球?

很多富人“未雨綢繆”,甚至乎有人已經開始籌建末日地堡。

社會中則有人瘋狂鼓吹“末日理論”,要創立末日教會之類的組織,蠱惑民眾捐款。

俄國的教育在歐洲相對落後,很多人相信末日理論,甚至有人在發問:“為什麼炸的偏偏是俄國,莫非來自上帝的懲罰?”

羅馬的天主教趁此機會挖苦了一下俄國東正教,說就是因為他們不夠虔誠,上帝才會施加懲戒。

反正現在各地的討論亂成一鍋粥。

沒辦法,數個大通訊社一致要求李諭再發一篇更加權威的稿件,消除民眾的恐慌情緒。

解鈴還須係鈴人,李諭是最先提到的,所以他責無旁貸。

考慮到現在的恐慌情緒,李諭沒有繼續討論古生物滅絕事件,比如恐龍。

而是直接就事論事,講了講天體物理。

正好李諭掛著發現冥王星的超級響亮頭銜,在天文學領域的話語權很重,大家都比較相信他。

李諭隨即奮筆疾書寫了一篇稿件。

事實上,真沒什麼好怕的。

李諭穿越前,航天局就檢測到不少可能撞擊地球的小行星,社會上同樣不時出現小行星要撞擊地球的報道。

2023年的時候,美國宇航局直接做出預測,2046年的情人節,有一顆編號2023DW的小行星有可能會撞擊地球。

這在當時引起了一波轟動,有人害怕極了;有人表示已經看麻了;更有甚者表示,趕緊來吧,大家一起毀滅吧!

但人家宇航局自己出麵說了,撞擊的概率非常小,大概是五六百分之一;並且小行星的直徑僅僅50來米,和通古斯的那一顆規模相當。就算飛過來,要是角度稍稍偏離,也會被地球大氣快速消耗掉,落到地球表麵上時已成強弩之末,造不成多少傷害。

更關鍵的是,地球的位置簡直是天選之地,軌道不遠處有一顆大質量行星——木星。

木星堪稱地球保護傘,把大部分有威脅的質量稍大的小行星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了。

後來不是就發生過一次非常轟動的SL9撞擊木星事件。這一組彗星要是撞地球,那真是能把地球撞成渣渣。

稿件發出後,的確打消了大部分人的疑慮,但很快又有很多人誕生了地球幸運學說,認為自己是全宇宙獨一無二的存在,因為他們發現生命的誕生原來有這麼多苛刻條件,宇宙中的威脅都有那麼多,自己簡直是神一般幸運的種族。

當然了,還有人假裝看不到李諭的報道,仍然相信末日說。

反正到了二十一世紀,還有很多人相信什麼瑪雅末日說,更彆提科學不發達的二十世紀初。李諭見怪不怪,隻儘自己分內之事,其他人信不信管不了那麼多。

但李諭倒是很“關心”科茲洛夫的身體。

他專門再次找到俄國公使雷薩爾,了解科茲洛夫科考隊在通古斯地區的調查情況。

俄國公使以為李諭隻是關心科學事務,於是給他看了一些俄羅斯國內發過來的電報,內容基本是科茲洛夫探險隊在通古斯地區的探查情況。

到了後麵幾封,已經不是科茲洛夫的口吻。

按照科考隊人員的說法,科茲洛夫現在腹瀉更加嚴重,身體非常虛弱,似乎有生命危險。

李諭即使不懂醫學,也能猜到長期嚴重腹瀉與腸癌關係匪淺。

在俄國公使館裡,李諭還是像模像樣表達了自己的“悲傷”以及“關切”:“科考及探險任務是十分危險的,希望科茲洛夫先生一切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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