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二公子(1 / 2)

戰爭期間發科學論文比較乾燥,很難有響應,畢竟就連科學家都有大部分跑到了軍隊中去幫忙。

關鍵是與歐洲的通信非常麻煩,尤其是德國,往裡麵寄一封信需要輾轉非常久,可能還會被審查。

李諭隻能暫時搞點工程學上的專利。

這段時間他弄出來了汽車雨刮器。還是按照往常思路,他隻是比曆史上稍微早了一點,提出機械式雨刮器。就算沒有李諭,差不多不到一年後也會出現。但就算同時做出來,李諭的專利也要更合理一些,領先那麼久的理念不是鬨著玩的。

汽車已經發明好多年,但截至1915年一直沒有雨刮器。

以前尚且沒有全覆蓋車身,雨天行車比較痛苦,雨刮器最少要在全覆蓋車廂誕生之後才有意義。

機械式雨刮器與後世的雨刮器在技術先進性上不能相提並論,它隻能以一個固定頻率擺動,而且沒有停頓,對視線還是有影響的(現代的雨刮器都有個停頓,以適應人眼)。

不過總歸能讓汽車在雨天中行駛更安全,絕對是個可以大賣的專利。

設計起來很簡單,就是一個四連杆加一個小型直流電機,電機的驅動軸帶動渦輪組件轉動,繼而再帶動四連杆。

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對於早期的汽車來說,樸實無華點也挺好。這時候汽車零部件的質量遠沒有後世那麼好,修車是家常便飯,如果結構簡單,不僅不容易壞,修起來也容易。

如今歐洲各大汽車工廠生產減緩,還有一些工廠改行生產武器,從美國進口的汽車數量激增。

英國的鬼天氣大家有所耳聞,動不動下雨,他們比其他人更需要雨刮器這種實用專利。

圖紙寄到美國後,專利輕鬆獲得通過。

福特等汽車廠商立馬對流水線上的汽車進行加裝。

對李諭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福特作為商人相當聰明,在報紙上大力宣傳了李諭的新專利,然後便有大量已經生產售出的汽車開回來加裝雨刮器。

後行加裝收費肯定變高,福特沒少賺。

再過不到十年,福特就會變成一個大財閥。

國內現在則不是很太平,經過二十多輪談判,5月7日,日本政府向北洋政府發出了最後通牒,限期4時內對二十一條作出答複,否則“將執認為必要之手段”。隨後擺出大戰姿態,陸軍紛紛出動至奉天、山東,軍艦駛進多處港口。

迫於無奈,中方最終與日本簽訂了條款。

但經過外交努力,最終簽訂的其實是其中的十二條:直接牽扯主權問題第五號的七條未簽,第四號全部刪除;第三號中的兩條刪除一條,第一、二號中的十一條簽訂時或言“留待日後磋商”,或加入限製條件,將中國的損失儘可能減小到最低程度。

不過在此之外,日本又加了點對其有利的附加條款。

簡而言之,屬於無可爭議的不平等條約。

由於第五號大部分被廢掉,又是在民國四年簽訂,所以一般稱為民四條約。

張謇住所,李諭受邀而來。雖說張謇已經請辭了農商部長,但還擔任著全國水利局總裁的職務,時不時要回趟北京。

進門時,李諭看到了徐樹錚。

受段祺瑞的提拔,徐樹錚已經做到陸軍次長的位置,是段祺瑞的絕對心腹。

徐樹錚拱手道:“院士先生。”

李諭回道:“徐次長。”

張謇說:“他已經不是次長了。”

李諭問道:“大總統下的命令?”

徐樹錚說:“是的。”

李諭說:“對你動手,不就是對段總長動手?”

徐樹錚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院士先生說對了,這事就像光頭上的虱子,一眼就能被看出來。”

段祺瑞不同意二十一條,更不同意帝製。

袁世凱想敲打一下他,順便架空段祺瑞的陸軍總長職位,最好的切入點正是徐樹錚。

段祺瑞平時不怎麼在陸軍部上班辦公,大部分事務交給了徐樹錚操辦。也就是說想要架空段祺瑞,必須撤掉徐樹錚。

袁家大公子袁克定早就與徐樹錚有仇。此前袁克定想往陸軍部安插一個自己人,本以為隻是簡單的事情,沒想到徐樹錚根本不給他麵子,直接駁回。

袁克定覺得徐樹錚擺明了目中無人,於是向袁世凱打了小報告。

借此機會,總統府免了徐樹錚職務。

搞徐樹錚和直接搞段祺瑞沒太大區彆,從此以後,段祺瑞和袁世凱的裂痕越發明顯。

張謇把兩人帶到客廳,徐樹錚掏出幾本小冊子放在桌上,張謇端起來看了看:“《中日交涉失敗史》?”

徐樹錚說:“大總統在簽訂民四條約後授權編寫的。”

張謇翻了翻,然後說:“他還是想留條後路。”

徐樹錚說:“如此機密的會談,在日方剛剛提出二十一條的時候竟然就全國皆知,肯定是總統府故意放出來的消息。據聞總統在授權編寫此書時,曾咬牙切齒說,‘這一次我們吃了一個大虧,將來有一天我們翻了身,這部書就可以公開發行了’。”

張謇問道:“現在印製了多少冊?”

徐樹錚說:“最少五萬冊。”

“足夠了。”張謇點了點頭,對袁世凱燃起了一點希望。

但這個希望很快就會被撲滅。

張謇又對徐樹錚說:“如今日本人氣焰囂張,又錚(徐樹錚字)剛剛做了不利日本人的事情,一定小心。”

徐樹錚笑道:“日本人不會知道。”

去年日軍和德軍在青島交戰,徐樹錚作為陸軍次長,秘密援助了德軍一批軍火。

山東將軍靳雲鵬擔心地給他發電報:“我們恪守中立,為何要秘密援德?瞞著總統、總長乾這件事,萬一泄露了怎麼辦?而且你一向親日,今天怎麼又反日?”

徐樹錚解釋說:“日本是中國最鄰近的強國,中國是一個積弱的國家,在最近一二十年內,中國想有任何作為,隻要得不到日本的諒解,就沒有一件事能夠做得成,所以我才在表麵上對日友好。但日本絕非中國的朋友,它不會要中國富強,相比較而言,我認為美國和德國才有可能成為朋友。”

他看得還是很明白的。

李諭說:“遠交而進攻,有道理。”

張謇又問道:“又錚,總統莫非真的要改回立憲製,要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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