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耀這才如夢初醒，飛快地鬆開了手：“對不起，我……剛才有些失態了。”
卿澄側過身去，和他拉開距離，俏臉稍霽：“你還有什麼話要說，一次性說完。”
黎耀訕訕地將雙手插回兜裡：“還是我弟弟的事情。他上次被姓韓那小子打破了腦袋之後，沒好全就從醫院跑了，據監控顯示他最後消失的地方正好是在韓家附近。
“所以我想問，李小姐最近有沒有看見過他？”
“見過。”卿澄的臉上蒙上一層陰影，“昨天晚上，他從窗戶外麵爬進我的房間，說了一堆很奇怪的話。”
黎耀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他說什麼了？”
卿澄搖了搖頭，似乎難以啟齒，隻是蹙起兩道黛眉道：“黎先生，你作為黎軍的哥哥，還請好好管教一下他，我不想再經曆這種事情了。”
黎耀沉吟片刻：“放任他這樣行動，也有我看關不嚴的責任在，李小姐請放心，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我會把他帶走，好好改造。”
“這樣最好。”卿澄的表情略鬆了鬆，“既然沒有彆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黎耀還是忍不住叫住了她，“接下來幾天我都在A市，你如果遇到了什麼麻煩可以隨時叫我。若是有空的話，我還是想……請你吃頓飯，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想替我弟弟好好賠罪。”
“還是不必了！”
韓敬祖出現在陽台門後，神色陰鷙。
“敬祖，你來了。”卿澄立刻走了過去。
兩人靠在一起，處處透露著親密。
黎耀的目光不自覺地變得愈發鋒利，宛如一把半出鞘的鋼刀。
韓敬祖將卿澄攬到身後，作出保護的姿勢，恨恨道：“走了一個又來一個，你們不嫌煩啊？”
黎耀沒有理會他的跳腳，隻是淡然道：“碰巧路過，順便問問李小姐關於我弟弟的事情而已。”
韓敬祖一副鬼才會相信的樣子：“碰巧能從京城碰到A市？可真厲害。”
這時，黎耀的電話忽然震動了兩下，他也不避諱，就這麼當然二人大剌剌地接了起來。
“嗯，我馬上過來。”
韓敬祖挑起眉毛：“大忙人還是快走吧，少來攪擾彆人的清淨。”
對麵的男人朝他意味不明的一笑：“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吧。”
黎耀擦身而過，帶起的氣流使少女的發絲揚起，他忍不住停頓了腳步，悄悄伸出手，任由那發絲拂過他的掌心。
“李小姐，我們會再見的。”
男人握緊拳，提步離去。
韓敬祖被氣得七竅生煙：“滾你爹的再見！最好給我滾遠點！彆再讓我看見你們姓黎的！”
“敬祖，你冷靜點。”卿澄拉住他，“黎先生隻是來找我替黎軍道歉的。”
韓敬祖追問：“黎軍那個混蛋又做什麼了？”他想起自己腹部的淤青，腦袋裡的線索終於串聯起來，表情變得狠戾：“是不是昨天晚上？！他來找你了？我就知道，怪不得……他找你做了什麼？你怎麼不跟我說？”
卿澄怯生生地說：“他好像腦袋有點不好，說了些顛三倒四的話就走了。沒關係，反正我以後不住那兒了，他肯定找不到我。敬祖，你彆生氣了。”
韓敬祖知道她有點被自己嚇到了，收斂了怒火，輕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對不起，我剛才沒控製好情緒，下次不會了。”
卿澄忽然問：“對了，你是怎麼找過來的？”
韓敬祖的手一頓：“可能是我們心有靈犀吧，那些人已經散了。”
這時一道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韓敬祖煩躁地把手機撈出來。
“怎麼了？”卿澄問。
“是林鴛打來的。”
韓敬祖本來不想接，卿澄卻讓他彆掛，萬一是有急事呢。
沒辦法，他隻好接了起來：“什麼事？”
手機裡傳出女人驚恐的聲音：“敬祖啊，你爸他……腦出血住院了！”
雖然韓敬祖一心盼著他爸早死，但在這個青黃不接的節骨眼上發生，他還真有點慌張了起來：“怎麼回事？”
林鴛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罵道：“你還問，還不是你乾的那些蠢事，不知怎麼的被媒體爆了出來，公司的股價暴跌，你爸急火攻心，一下子就倒了。”
事情發生的實在太突然，她還沒來得及讓那老不死的回心轉意，在遺囑上多分點錢給她呢！
韓敬祖腦子裡一下子就跟炸雷一樣，整個人愣了幾秒。
他看著卿澄的目光變得倉皇失措，手也微抖了起來，隻好轉過身壓低聲音：“現在情況怎麼樣？”
林鴛還在哭天喊地：“我不知道啊！公司的公關部門已經在處理了，還有幾位股東聽說了消息，正在趕過來，你快點過來吧，你爸還在手術台上，要是……”
後麵的話她沒有接著說下去，但兩人都明白了這弦外之音。
“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韓敬祖對卿澄道：“我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沒關係的，我小心一點就是了。”卿澄安慰性地捏捏他的手，“我是要在這裡生活的，你總不能一直陪著我吧？我小心點就是了。”
韓敬祖倒是想，思來想去，隻好替她戴上新的口罩：“我先送你回宿舍。”
女生宿舍禁止男性入內，送走了一步三回頭的韓敬祖，卿澄不動聲色地拿出另一部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