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農村來的土妞(十九)……(2 / 2)

他的腦中已經閃出畫麵,他下班回家,卿澄就在家安安靜靜地等他,一口見他的身影,就衝過來拉著他的手臂撒嬌,說早就等餓了。

然後他就給她做飯,不管是中餐也好,西餐也罷,總之隻要是她想,他就做給她吃。

看著卿澄光滑細嫩的側臉,韓敬祖幾乎要沉溺在這些美好的幻想之中。

卿澄卻不想再和他聊這些有的沒的,轉而打探起韓國輝的消息。

這人要是死了,自己的計劃也就完成了一半。

“韓伯伯怎麼會突然病倒了呢?上回遇見的時候,身體明明挺好的。”

韓敬祖夾肉的手一頓,想到在路上時,從公關部門那邊傳來的好消息,於是麵不改色地撒起了謊:“我爸年紀大,血壓高,脾氣又不好,一著急就出事了。正好,他不是愛到處亂跑麼,這回他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

卿澄垂下眼:“我不該提這個的。”她也照著他的樣子,馬馬虎虎地烤了一片肉,放在他的碟子裡:“多吃點,我媽說胃飽了,心裡就不難過了。”

韓敬祖抬起眼,整個人恍惚了一下,匆匆地拿起筷子,夾起女孩特意給他烤的肉塞進了嘴裡,大口嚼著。

其這肉品質一般,還被烤得又老又塞牙,嚼也嚼不爛,難吃極了,但他不敢吐,最後隻能放棄掙紮,強吞下去,差點沒被噎死。

“好吃,真好吃。”韓敬祖喝了一口水,壓下嘴裡的焦糊味。

“糟糕。”卿澄似乎想起了什麼,“我剛才給你烤的是用辣椒醃過的肉。”

“怎麼了?”韓敬祖心想,也不辣啊。

卿澄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咳嗽得很厲害嗎?現在應該不能吃辣吧。”

韓敬祖終於反應過來,連忙裝作病發的樣子,狠狠咳嗽兩聲,動靜大得讓他旁邊的人都看了過來。

卿澄早看出來他是裝的,可看在他爸快死了的份上,也就懶得戳破他這點謊言,反而關切地拍了拍他的脊背。

這動作一出,立馬讓周圍的人拈酸吃醋起來,連嘴裡的肉都不香了。

這男的算什麼東西,長得一般,看起來還蠢,不過是幾個臭錢罷了!

裝什麼裝,精神頭這麼好,有個鬼的病啊!

離我女神遠一點啊!!!xN

而韓敬祖則極為受用,唇角的笑壓都壓不住不住,他掃了一眼臉黑的眾人,得意地想:你們這些人算個屁,都給我好好看著,希望她最在乎的人隻有我!

“要不要再喝點水?”

韓敬祖有氣無力地說:“沒事,我歇會兒就好,這裡太嗆人了。”他捂了捂鼻子,似乎是受不了烤肉的煙熏火燎。

全是人,烏煙瘴氣的,他想單獨和她待在一起。

“那……”卿澄皺了皺眉,似乎有些苦惱。

就在韓敬祖以為卿澄會陪自己離開這裡的時候,她從包裡拿出一個嶄新的口罩,朝他晃了晃。

“你把這個戴上,保護自己,也是保護他人。”她義正嚴辭道。

“……”

一圈人的臉上都或多或少地流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一旁的林枝枝她們趁機插手,一會兒用精彩的話題吸引走卿澄的注意力,一會兒不停地搞些新奇的吃法出來。

其他人也都見縫插針地獻起了殷勤,將女孩哄得頻頻發笑。

縱然韓敬祖使出了渾身解數,也愣是被前仆後繼的男男女女排擠到了邊緣,連卿澄的半個眼神都沒分到。

一頓飯吃下來,除了那快難嚼的牛肉,肚子裡剩下的全是鬱氣。

韓敬祖坐在座位上,將不慎烤糊的肉扔在了垃圾桶裡,那半張露在口罩外的臉陰沉沉的,如同烏雲罩頂,都快滴出水來了。

他幾次想叫停聚會,但都被殘存的理智壓了下去,生怕掃了卿澄的興致,惹她不快。

好不容易忍到了結束,韓敬祖才借口拉走卿澄,在一個無人經過窄巷口站定。

他悶聲悶氣地隔著口罩說:“希望,你又要走了,就不能多留一會兒陪陪我嗎?”

“嗯。”卿澄點點頭,不好意思地說,“我們宿舍有門禁的,不能在外麵待久了。”

“那我們回家裡,不去宿舍了好不好?”

卿澄堅決地搖搖頭:“學校有規定,夜不歸宿是會被扣分的,影響評優評獎。”

都是什麼狗屁規定。

韓敬祖暴躁地抹了一把額頭:“那我怎麼辦?希望,除了你以外,我身邊一個在乎我的人都沒有了。”

怨和怒混含在一起,他不管不顧地將卿澄用力攬入懷中,埋首在她的頸窩,貪戀地呼吸著她身上的馨香。

自從開學以來,僅僅是短短一天,韓敬祖就感覺卿澄離他越來越遠,而覬覦著卿澄的眼神也越來越多。

不該是這樣的。

一定是哪兒出了問題。

內心的幽暗蔓延開來,他幾乎快要忍不住立刻將麵前的人藏起來的衝動,藏到一個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地方,徹底隔絕掉外界的視線。

韓敬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著增強自己的權勢,如同一隻剛長滿鬃毛的成獅,野心勃勃,迫不及待地要咬死對手,圈定自己早已看中的地盤。

可他不知道,衝動之下,是深不見底的陷阱。

他沉淪在這個短暫的懷抱中,拚命地汲取自己渴望的一切,一遍遍地呢喃著她的名字:“希望……希望……”

“彆這樣。”卿澄強烈地掙紮起來,爆發出巨大的力氣,一把將他推開,“我們隻是朋友。”

“可我不這麼想!”韓敬祖抖動著蒼白的唇瓣,“我從見你第一眼就喜歡你,不,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卿澄後退幾步,與他拉開距離,最終垂下眼開口道:“對不起。”

宣判的重錘落下,將一切幻想砸得粉碎。

一瞬間,韓敬祖的臉失了血色,眼中的光芒明明滅滅,最終落入一片死寂。

空氣化作一片凝固的沉默。

良久,他扯起一個艱澀的弧度,似笑非笑道:“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