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秦楚唱無衣 四更合一,安撫加更……(1 / 2)

現在是戰時, 秦國每個郡都有軍隊,郡守也是領軍的將領。

李牧所帶領的是鎮守南秦邊疆的軍隊,是獨立於地方的秦王直屬部隊,隻聽從秦王虎符調令。

是的, 雖然李牧在長江駐兵, 但其實他率領的是邊防軍。他其實是戍邊大將。

所以李牧的兵還沒回來,吳郡還有兵。嬴小政這個吳郡郡守, 也有資格直接動吳郡的兵。

李牧自己帶著副將和親兵回來, 就是要用吳郡本身的兵。

這一點,楚國自己都沒搞清楚。

李牧一直在吳郡轉悠, 還多次代管吳郡,他們都以為李牧是吳郡郡守, 隻管吳郡的兵了。

李牧也故意對外造成這個假象。

無論是朱襄還是嬴小政, 平時都將吳郡兵權交給李牧,自己幾乎沒管過吳郡駐軍的事。李牧這個戍邊大將, 還不拿俸祿做著一半郡守工作, 比如剿匪、練兵、後勤。

如果朱襄和嬴小政懶惰一點, 或者暫時離開吳郡, 行政農桑稅收等方麵, 他也會代管。

在李牧看來, 他現在做的事和在雁門郡差彆不大;在朱襄和嬴小政看來……咳,反正能者多勞,俸祿是不會多發的。

所以楚國人誤會也正常。

在信息十分閉塞的時代,國家之間探查信息非常難。楚國這樣的散裝國家就更難。

李牧讓自己率領的邊軍聲勢浩大地緩行,讓項燕派來的探子不斷發回“李牧沒回來”的情報,自己偷偷回到吳郡,從嬴小政手中接管吳郡駐軍, 支援朱襄。

項燕隻盯著他的兵,沒盯著他這個將,是項燕最大的失誤。

這種失誤,趙國人曾經遭遇過一次。誰能想到同樣的秦軍,換一個主將就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李牧故技重施。

好計謀,可以換不同人重複用,該上當還是會上當。

“非得讓舅父守一旬?”李牧回來後,嬴小政心裡安穩不少。

王翦未來能逼得項燕自殺,我老師也能!

李牧道:“看情況。若朱襄支撐不住了,我就會立刻出兵。若朱襄能守住,就等一旬。”

嬴小政問道:“為何非得是一旬?”

李牧道:“一旬時間,朱襄守城的消息大概能傳到楚國之外,引得七國共同關注。”

嬴小政皺了一會兒眉頭,道:“舅父真會無事?”

李牧安撫道:“朱襄每次冒險都是不得已為之,以他自己的話來說,他其實很怕死,也很怕麻煩。”

嬴小政立刻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哦,我信了。”

李牧道:“他確實如此,很理智,不會故意去冒險。朱襄知道他不能上前線,就不會去前線。放心,隻要楚軍有破開城門之勢,我立刻就會出兵。”

嬴小政想了想,道:“我也去。”

雪姬立刻道:“不行!”

李牧卻道:“好。”

雪姬焦急道:“李卿,不可!”

李牧道:“雪姬,放心,有我護著,政兒不會受傷。政兒不親眼看到廣陵城的情形,心裡不會放心。何況……”

李牧看向嬴小政:“舅父被困孤城,外甥親自援救,傳出去也是一則佳話。秦國王子無功不得爵,雖隻是一句空話,但若政兒有軍功,底氣會更足。”

秦國商鞅變法時有這麼一句口號,但實際上秦王對自己喜愛的公子也是想封爵就封爵,隻是懶得封爵的時候就有了借口。

比如秦昭襄王隻有兩個兒子,所以安國君吃喝玩樂無半點功績也能封君。

李牧早就想過如何帶嬴小政蹭軍功了,隻是他知道說服不了朱襄,且突然讓太子隨軍,蹭軍功的態度太明顯。

現在朱襄被困孤城,太子與朱襄隻一江之隔,太子不領軍援救才叫不正常,這軍功不就順理成章了?

雪姬被朱襄帶著學習了不少秦國的律令和規矩,知道軍功對秦國貴族的重要性。

她猶豫道:“真的沒有危險?”

李牧道:“沒有。”

見李牧如此自信,雪姬看向嬴小政:“政兒,你向舅母發誓,絕不親自上場殺敵。”

雪姬想了想,道:“以你最喜歡的桂花糕發誓,如果你違背誓言,一輩子不準吃桂花糕。”

李牧平靜淡然的表情抖動了一下。

雪姬,你哄小孩嗎?

嬴小政的狂霸酷炫拽表情也有些沒繃住。

他無奈道:“舅母,我已經不是孩子了,能換一個誓言嗎?比如向先祖或者天地發誓?”

雪姬道:“你舅父曾經說過,向先祖和天地發誓太過虛無縹緲,得用所有人都能監督的做得到的事發誓,才有效果。”

李牧扶額道:“是朱襄會說的話。政兒,聽你舅母的,隻是桂花糕而已。”

嬴小政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什麼叫做隻是桂花糕而已?!如果我忍不住想親自上場殺敵,將來豈不是得下詔給桂花糕改名了?那很丟臉!

在舅母的目光催促下,嬴小政委委屈屈舉起三根手指,對桂花糕發誓。

若我嬴政違背誓言,一輩子不吃桂花糕。

雪姬滿意地點頭,準許嬴小政出門,自己留守郡守府。

隻是些許後勤工作,她能暫代。

李牧努力忍著笑,將此事記在心中。待見到朱襄時,他會將今日畫麵繪聲繪色地描述給朱襄聽,讓朱襄好好記下。

朱襄現在都還在寫“養外甥日記”,曾遺憾政兒長大後,“養外甥日記”中有趣的事越來越少了。

今日之事,當算得上有趣。

李牧和嬴小政達成共識之後,先白日西行到吳郡和南郡交界處,晚上由老道漁民劃船,摸黑渡過長江。

楚軍雖將長江北岸城池悉數奪回,但楚軍在長江的舟師已經幾乎摧毀,又將奪回城池焚毀,那一片地幾乎成為無人之地,所以秦軍在項燕身後上岸,項燕並不知道。

項燕其實很清楚楚軍的盲點,應該防備腹背受敵。

但秦軍幾乎沒怎麼抵抗,果斷撤離長江北岸。當長江北岸隻剩下長平君朱襄駐守的廣陵城時,項燕就斷定,秦軍也會棄守廣陵城,不會與楚軍對戰。

自己焚毀長江北岸城池後,長江北岸對秦國就幾乎是累贅。

建造城池、遷徙庶民、重新開荒花費巨大,秦國若做這種蠢事,楚國大可以在秦國建造城池的時候不斷騷擾,秦國得不償失。

若秦國再次踏足長江北岸,就是與楚國全麵開戰的時候,會派兵長驅直入楚國腹地。那時楚軍設下的層層堡壘,和完全沒有補給的荒野,便會令秦軍吃大苦頭。

長江北岸就剩下廣陵城一座城池,就算守下又如何?它周圍都是楚地,南楚君大可以在周圍建造兵營封鎖,讓廣陵城的人永遠不能出城門耕種。

何況長平君身份貴重,秦太子又隻與廣陵城一江之隔,秦太子怎麼能允許長平君身陷孤城,遭遇危險?

長平君肯定會離開。長平君都離開了,就算有秦將駐守,也隻是象征性地抵抗一下,與他說說開門投降便不屠城的條件,以保全長平君的名聲而已。

項燕和南楚君已經商量好,如果城池輕鬆攻破,正好給長平君名聲上抹點黑,說長平君棄城不顧,才導致這些依附秦國的廣陵人被殺;如果城池不好攻破,那麼為長平君名聲上再增添一筆也沒什麼,他們也可以借這件事成為與長平君惺惺相惜的人。

怎麼做都不虧。

在得知李牧還在南越,大軍短時間難以回來時,項燕更加堅定自己的判斷,便沒有在意秦軍會不會在自己身後渡江來襲。

項燕的判斷顯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換作是這個時代的任何人,都會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可惜朱襄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的一些堅持,包括他親朋好友在內的世上所有人都不理解,項燕自然不能免俗,導致項燕陷入了現在的困境中。

項燕在看到朱襄出現在廣陵城頭的時候,心裡就捏了一把汗。

秦軍必定救援,自己必定腹背受敵。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攻陷廣陵城,搶在秦軍支援之前挾持朱襄,以命秦國退兵。

但即使項燕知道自己預測出錯,也不能理解自己為何預測會出錯。

廣陵城作為長江北岸的孤城,確實已經對秦國毫無價值。秦國就算守住這裡,麵臨南楚國的包圍,肯定也是得不償失。

長平君為何會如此愚蠢,置身危險而不顧?難道真的就隻因為屠城和內遷令嗎?

項燕被朱襄的愚蠢打得措手不及,都氣笑了。

難道朱襄的打算是守下廣陵城,趁著楚軍撤回的時間空隙,接引廣陵城所有庶民南渡?這也太蠢了吧?

項燕被朱襄搞崩了心態的模樣,很像是白起和李牧被蠢人搞崩了心態的模樣。

聰明人可以博弈,正常人可以預測,唯獨這種完全搞不懂在想什麼,損人也不利己的蠢人,實在是讓人難以招架。

項燕更沒想到的是,朱襄身邊的友人雖然不能完全理解朱襄的堅持,卻尊重和支持朱襄的堅持,總想幫朱襄在理想和現實中找一個平衡。

是以李牧孤舟星夜入吳,與秦太子一同率領一萬援軍夜間橫跨長江,駐紮在他身後。

廣陵城附近雖然是一馬平川,但時至夏季,水熱充足。項燕焚城遷民,數個村莊變成廢墟,長長的雜草就像是雨後的竹筍一樣,見風就長,瞬間吞噬了人類原本生活的痕跡。

特彆是水澤旁,蘆葦長得有一人高,幾乎看不出曾經有人每日在河邊洗衣汲水。

這曾經,也不過是十幾日之前而已。

秦軍這一萬精兵就隱藏在一片廢棄的農田中。

這農田若沒被焚毀,金黃的稻浪應該能接著天際,就像是一片海洋。

嬴小政雖是第一次急行軍,但被朱襄嬌生慣養的他沒有絲毫抱怨,精神也不錯。

駐紮時,他還有心情去觀察田間的野草。

嬴小政道:“老師,舅父說這種農田雜草非常煩人,半月就能長三尺。”

秦軍為隱蔽,現在又沒有下雨,便沒有搭帳篷,也沒有生火做飯,隻啃乾糧,露天而睡。

李牧給嬴小政砍了一兜草,在草叢裡搭了個草窩,算是照顧這位還未吃過行軍苦的秦太子。

他本已經準備好聽嬴小政抱怨太苦太累,已經想好了安慰嬴小政的話,沒想到嬴小政會說這個。

李牧道:“太子認識這草?”

在外人麵前,李牧對嬴小政很恭敬。

嬴小政道:“舅父沒說名字,隻說很煩,長得快。”

嬴小政蹲下了身體,捏了一把泥土:“這是上好的水稻土,舅父說,隻有種植了多年水稻的熟田,才會形成這樣的土壤,是這世間少有的人工培育的肥沃土壤,越耕種越肥沃。”

李牧也懂一些耕種知識,道:“尋常田地都需要休耕,土地連續耕種會變貧瘠。稻田通過精耕細作,反而越耕種越肥沃。”

嬴小政道:“但這麼肥沃的田地,居然長了一人高的雜草。隻是半月而已。”

嬴小政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唏噓,但他就是想起了朱襄的話,然後不由唏噓。

人類耕種很多年才能改造出的肥沃稻田,僅一把火,半個月,就變成了一人高的荒草地,行軍時需要用刀劍開路才能順利行走了。

李牧道:“朱襄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很傷心。”

嬴小政點頭不語。

其他秦兵聽到將軍和太子的對話,也不由沉默。

有些秦兵默默地抹起了眼淚,不知道是因為他新結識的好友中有北渡的楚人,還是單純因這稻田變荒野的悲傷感同身受了。

他們看向秦太子的眼神也發生了些許變化。

能感傷稻田變荒野,能知道稻土來曆的太子,將來一定是一個好國君吧?

真正的庶人,而不是寒士,向來是不會考慮國君好不好的。

他們隻是被動地接受自己能看得見的官吏或貴人的剝削,麻木地接受自己的命運。

若活不下去,要麼麻木地等死,要麼逃到其他地方,要麼沒有任何遠見地反抗然後赴死。

現在聽到秦太子與武成君對話的兵卒,卻生出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去評價一個高高在上的太子會不會成為一個好國君。

這僭越的念頭生了根,就拔不掉。

嬴小政不知道自己一時的唏噓,給周圍人帶來了什麼。

或許知道也沒什麼,因為這本來就是很小的事,對嬴小政的未來也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李牧和嬴小政略微休息了兩個時辰,養了養精神之後,繼續摸著雜草悄悄前行。

直到他們看到楚軍的斥候後,才停下了腳步。

李牧派出了斥候,去查探離楚軍駐紮的地方還有多遠。

待知道隻有二十裡後,李牧將一萬秦軍分作數十股,由各自隊長自行率領,繞過楚人的斥候,到地圖上標記的一處廣陵城下的村莊會合。

嬴小政感到震驚無比:“自行率領?老師,真的沒問題?他們真的能按時到?”

李牧道:“能。”

嬴小政道:“一不小心就會被發現啊!”

李牧道:“我帶的兵常在草原獨自作戰,彆擔心。”

嬴小政道:“就算繞了過去,那座村莊可能有楚軍駐紮,我們去了那裡,不是立刻暴露嗎?”

李牧道:“放心,我已經查過了,那裡沒有楚軍駐紮。”

嬴小政不能理解,完全不能理解。

老師什麼時候去查過了?就算查過了,老師又如何確信楚軍不會在那裡派斥候?

李牧沒有立刻教導嬴小政。待他帶著嬴小政繞過楚國的斥候,到達那個村莊的時候,才告訴了嬴小政選擇這個村莊的原因。

首先以項燕布陣來看,這裡肯定沒有人駐守;再者這個村莊在項燕命令內遷焚田焚屋的時候反抗太激烈,所以被屠得十分慘烈。

將領一般不怕鬼神,但也會顧忌鬼神。項燕強征了許多長江北岸的楚國流民為民夫和兵卒,就算顧忌這些人的心情,免得他們觸景生情心生反抗,也會遠離這裡。

李牧道:“再者,屍橫遍野的地方容易滋生瘟疫,很危險。”

嬴小政道:“那我們駐紮在這裡就不危險嗎?”

李牧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命人焚燒這個村莊已經高度腐爛的屍體,清理雜草,重新挖掘水源。

秦軍將殘破房屋拆掉作為柴火,燒完屍體後還剩一些,便生火作灶,之後隻喝燒開的水,吃熟食。

嬴小政立刻明白,如何避免瘟疫了。

雖麻煩了些,但自己這一萬人隻停留十日,村裡的雜草和房屋散落屋梁夠燒。

楚軍其實在這裡放過火,隻是他們放火之後立刻就離開,沒有仔細地燒掉每一處地方,也沒有潑油、酒之類很貴重的引火物,所以村莊還留存大半。

這真的是很大的一個村莊,比得過一個小城池了。

嬴小政在村莊裡逛了一圈,還拾到一些殘存的竹簡和兵戈。

看來這個村莊裡的人並非普通農人,而是歸隱山野的士人家族,可能曾經還輝煌過。

現在隻剩下一片焦土。

嬴小政對李牧道:“老師,把殘存的竹簡收集起來,派人保護他們的祖墳,再以舅父的名義尋找這一戶人家的後裔,將遺物還給他們,你看如何?”

李牧道:“我隻負責打仗,這些事你自己決定。”

嬴小政腦袋偏了一下,在長輩麵前露出小兒之態:“既然被我遇見,就是與我有緣,我就幫他們一次。”

李牧失笑:“好。”

嬴小政心血來潮,決定做一樁善事後,又問道:“之前老師不生火做飯,說會引起楚兵關注,為何現在又能生火了。”

李牧道:“項燕知道廣陵城決定守城後,就暫時停止了驅逐楚人北遷,迅速拔營行軍至廣陵城下,好趁我沒回來,一舉攻占廣陵城。所以這附近有許多未離開的流民。”

嬴小政道:“所以不止我們這裡有煙火升騰,附近有人居住的村落,都有煙火升騰?”

李牧道:“流民肯定會躲在原本的村落生活,哪怕隻剩下殘垣斷壁。”

他抬頭看著秦兵生火時騰起的煙霧:“處處煙火,項燕又怎會知道哪一處才是秦軍?”

嬴小政覺得老師語有雙關,但沒有詢問。

他帶人繼續在這個廢棄的村莊“探險”,滿懷好奇地發掘這個村莊遺留的秘密。

等見到舅父,他就有故事可說了。

嬴小政本以為自己能在村莊探險好幾日,將這個村莊的秘密全部挖掘出來。

但隻第二日夜裡,他就被李牧叫醒,見到了遠方天空中的點點火光。

李牧到達吳郡的時候,項燕還未到達廣陵城。

他們綴在項燕身後,已經在村莊駐紮的第二日夜裡,才是項燕攻打廣陵城的第一夜。

朱襄命人升起孔明燈的一夜。

守夜的秦國兵卒抬頭看著天空,心裡有好奇也有懼怕,還有一些不知道想不起來的熟悉感。

嬴小政揉了揉眼睛,隻望了一眼就猜中了:“是長平燈。舅父在放長平燈?是向我們求援?”

李牧道:“斥候說,今日朱襄很輕鬆地守住了城池。”

他不是讓嬴小政起床看燈,而是斥候剛把消息傳回來。他覺得嬴小政一定想第一時間聽到朱襄的消息。

斥候就蹲在草叢中觀看,雖對戰場不是特彆了解,但廣陵城前方嚴密的防線,和廣陵城頭的楚歌聲,他還是探到了。

“舅父命人在城頭唱楚歌,惹得項燕軍心大亂?”嬴小政麵色古怪,“舅父還會這個?”

李牧帶著笑意道:“我早說過你舅父若是守城,一定是名將,你該放心了。”

嬴小政雖然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嘴硬:“隻會守城算什麼名將?不過是依托城牆之利。舅父要是名將,他把項燕打退了再說。”

李牧大笑不已:“待你見到朱襄,親口對他說。”

嬴小政冷哼。

然後第二日下午,有斥候不顧會被楚國斥候發現,搶了一匹逃竄楚人的戰馬,騎馬回報。

“將軍!長平君大敗楚軍,項燕和南楚君的令旗都被蒙將軍奪了!”

正在啃肉乾的李牧差點咬到舌頭,正在喝水的嬴小政已經嗆到。

“什麼?!”

李牧和嬴小政麵麵相覷。

隻一日,朱襄/舅父就以兩萬守軍,大敗項燕十萬楚軍?!

“啊,老師,那我們現在還等嗎?”嬴小政阿巴阿巴,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的癡傻狀態。

李牧表情古怪道:“我就不出現了,政兒你率領軍隊去支援。”

嬴小政不明白:“為什麼?”

李牧道:“此戰完全是朱襄的功勞。但若我出現,世人定認為這是我的謀略。”

嬴小政道:“那我去支援,不會搶了舅父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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