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贄道:“現在六國舊貴稍稍有些地位的人都逃離了鹹陽,鹹陽宮中隻是留下的家丁死士,身份地位不高。政兒應該已經掌握了主導權。”
李牧道:“我去。他們不會猜到我會親自去鹹陽宮做內應。”
藺贄咬牙切齒:“找機會揍政兒一頓!”
李牧道:“還是讓雪姬回來揍吧。”
蔡澤再次歎氣:“這孩子,唉,頭疼。還好他還知道把荀子和朱襄支走,不然荀子和朱襄會多焦急啊。”
藺贄冷笑:“下次他再將荀子支走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他要做壞事了!”
李牧和蔡澤不住點頭。
於是藺贄找到了春平侯,春平侯就算百般不樂意也隻能配合。
於是他清點家丁交予李牧,然後放火燒了宅院,滿心鬱悶地離開了鹹陽城。
我的宅子啊。唉!希望秦皇能給我補個更大的。
李牧把頭發弄亂了一些,臉上抹了一些灰,混入了鹹陽宮中給“成蟜”報信,傳遞宮外情報。
“主父春平侯已經在鹹陽城製造了混亂,若公子守不住,現在正好可以逃離。”李牧誠懇道,“現在鹹陽宮無人敢攻打,李牧已經去了三晉,宮中守衛鬆弛。主父的意思是,公子能逃就趕緊逃吧。”
他不僅來報信,還帶來了一批糧食,緩解了宮中燃眉之急。
宮中六國舊貴留下的人還有其他渠道得知宮外的消息,知道春平侯燒了家宅,已經成功逃離鹹陽城。所以相信了李牧。
嬴政抱著刀,倨傲的表情下有點慌。
老師親自來了,看來氣得不輕。
但嬴政此刻不能收手。
他多“守”鹹陽宮一日,鹹陽城內六國舊貴的暗線就多暴露一分。
他若能“守”到秦軍平亂,鹹陽城內所有暗線都可能暴露出來,到時就能一口氣拔除。
嬴政就算自幼被朱襄教導,仍舊是那個希望“一蹴而就”的急躁帝王。
若能一戰定乾坤,他就不想留到下次。
“逃?他們說不定就等著我們從鹹陽宮出去,好一網打儘。”嬴政咬牙道,“先父隻有大兄和我兩個兒子,我就不信他們敢強攻鹹陽宮!”
李牧深呼吸。
他道:“秦王子楚確實隻有兩個兒子,但秦王子楚還有很多兄弟。”
嬴政笑道:“那正好。我就要看看誰敢跳出來和我爭皇位!”
李牧握著刀柄的手背青筋暴綻。
他真想反手給這個熊孩子一下!
還好,他早就做了萬全準備。
當夜,李牧引人入宮,將宮內六國舊貴留下的死士家丁一網打儘。
而嬴政,毫無還手之力地被李牧捆了起來。
李牧拍拍手,冷漠道:“政兒當皇帝後,看來身手荒廢不少。若是你還在南秦的時候,我偷襲沒有這麼容易。”
嬴政:“……老師,我是皇帝了,你捆著我不好吧?”
李牧道:“皇帝?你不是反賊長安君成蟜嗎?”
成蟜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對對對,你是反賊長安君……哎喲!”
李牧道:“你和政兒一起麵壁反省。”
成蟜臉一垮:“哦。”
李牧道:“朱襄和雪姬已經快到鹹陽城了。”
嬴政臉色大變:“舅父怎麼會來?”
李牧道:“若你不據守鹹陽宮,他可能就假裝不知道此事,不會回來了。”
正如李牧所說。
在離開鹹陽城的時候,朱襄做好了放手讓外甥好好當獨立自主始皇帝的準備。
他已經下定決心,不會再在嬴政麵前擺長輩的架子。
當聽到六國戰亂又起,朱襄心裡十分難受,但也沒有想過回鹹陽阻止嬴政,隻是回到秦國幫忙後勤運輸。
直到他聽聞公子成蟜占據鹹陽宮固守半月有餘。
雪姬疑惑:“成蟜為何要固守鹹陽宮?這會不會太危險?”
朱襄冷笑:“能做出如此危險之事的人,怎麼會是成蟜?我看政兒是自己反了自己!”
雪姬:“……”
雪姬認真道:“良人,雖然你讓我不要再以長輩對待晚輩的方式教育政兒,但可以下一次嗎?”
朱襄:“我幫你削荊條。”
於是舅父舅母拎著荊條回鹹陽來了。
下次一定把政兒當做秦始皇。
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