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牛痘疫苗治天花(2 / 2)

也是那時候,楚嫿才知道大盛朝為天花所苦,甚至害怕到殺人燒村的地步。

她既然知道牛痘能防天花,那還不趕緊搞起來?

聞言,皇帝和百官都沉默了。

皇帝歎氣,“天花傳得太快了,發現天花的時候有一半村子的人都染上了,消息傳到京城的時候,當地知府已經派人圍住村子,調遣大夫過去救治了。”

“但是……天花名聲太凶,願意去的大夫少,救治不過來,去的大夫死了後就更沒人去了。”

沒大夫看病,怎麼施藥?

沒大夫坐鎮,病人怎麼會不害怕?

人在害怕絕望之下,究竟會做出什麼事,連自己也不知道。

或許是悄悄逃跑了,或許是拉著彆人一起死了,總之,那必定是一片絕望的紅色煉獄。

楚嫿聽說的時候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儘早把牛痘疫苗搞出來,讓大盛百姓從此之後不再害怕天花。

老太師上前一步:“不知楚大人可願意與太醫院一起主持接種牛痘事宜?”

“我?”楚嫿微愣。

她還沒說什麼,戶部尚書急地跳了出來:“她又不懂醫術,牛和人交給太醫院研究就行,她已經調到戶部了,你們不能和我搶人!”

楚嫿:???

她調到戶部了?什麼時候的事?

戶部尚書不提還好,他一提起來,老太師就一肚子火。

那天,他都把“老臣臨死之前隻有這一個心願”搬出來了,還是沒贏過戶部的人,誰讓他們捏著大盛的錢袋子呢?

老太師憋屈了好幾天,正愁沒地方瀉火,就碰到戶部尚書自己撞到槍口上。

“戶部怎麼了?戶部還能和太醫院搶人了?還能和全大盛百姓搶人了?還能和後世無數百姓搶人了?”

禦史們默默收回噴人的衝動。

老太師老當益壯啊,不愧是從禦史台出去的老前輩,這麼多年都沒忘記本職!

戶部尚書都被噴懵了。

噴人不是禦史乾的活嗎?怎麼老太師對著他砸下來的帽子一頂比一頂大啊?

“可她不來戶部,太醫院也沒錢搞研究啊。”戶部尚書直勾勾地來了一波金錢攻勢,“五頭牛怎麼夠?出過痘的牛得買吧?牛吃的草得買吧?願意種痘的人得找吧?研究牛痘是朝廷的事,你們總不能讓楚家出莊子出牛出草又出人吧?”

耿直老實人滿臉“不會吧不會吧?你們不會真的這麼乾吧?”的表情,令很多人無言以對。

老太師一噎,“……她再會賺錢也不可能去戶部幾天就賺幾百萬!”

戶部尚書:“我隻是聽說她有借貸記賬法,算賬特彆方便,調她過去查查賬,要是能查出十個八個的貪官,幾百萬兩不就來了嗎?”

他看向工部尚書:“建摘星台的錢就有了,工程也能按時完成。”

工部尚書默默望天,他不是向錢看齊,真的不是!

戶部尚書的目光帶過來的時候,看到了刑部尚書,頓都不頓一下就略過了。

楚平在刑部,大盛不允許父子同一部門,刑部壓根競爭不過戶部,不需要他浪費口舌。

上回就沒爭過他的刑部尚書:“……”嘿,他怎麼就這麼火大呢?

沒得到一個眼神的大理寺卿:“……”

他想生氣來著,但戶部尚書上回說得沒錯,戶部那邊還能用“查賬”的借口調楚嫿過去,大理寺用什麼?

隻能等楚嫿在戶部做出成績,再用“目光犀利,說不定能發現什麼線索”這樣的借口把人調過來。為此,他隻能忍。

同樣的事其實上次在禦書房就已經發生過了,以戶部尚書大獲全勝告終,這次才沒再吵起來。

“那就這樣。”皇帝沒彆的要說,便退了朝。

太醫院使第一時間搶人:“楚大人,我回太醫院收拾東西再叫上一些人,就跟你一起去莊子。”

楚嫿也想早點把事情安排好,就答應了下來。

這可把搶了半天還被捷足先登的戶部尚書給氣著了,但他也知道這事不會耽擱很久。

“算了,你安排完就回戶部。”

突然變得搶手的楚嫿:“……是。”

一行人收拾一番出發去莊子的時候,身邊多了許多帶刀的錦衣衛,一路保護文弱的太醫們。

太醫院使和楚嫿坐一輛馬車,同行的還有種痘科的諸位太醫。

“楚大人,你是怎麼想到牛痘的?”

“種牛痘和種人痘差不多嗎?”

“牛痘真的沒有那麼危險嗎?”

楚嫿挑自己懂的回:

“身邊有個婢女年幼時在家養牛,正好得過牛痘。”

“具體怎麼種植的我不太清楚,還得靠各位大人研究。”

“危險肯定沒有人痘大。”

楚嫿不懂醫術,卻有一些現代比較完整成形的防疫知識,比如怎麼消毒,怎麼防範。

她把自己所知的那些一點沒剩地全部說了出來,隻想讓他們儘量少走些彎路,做實驗的時候也能安全一點,儘早惠及大盛百姓。

“莊子上還備了一些高濃度的蒸餾酒精,可以消毒用,研究過程中如果有需要,各位大人不必客氣。”

太醫們大喜:“楚大人大善!”

一個多時辰後,莊子到了。

楚嫿帶著這麼多太醫和錦衣衛回去,自己還穿著官服,可把莊子上的人給驚到了,眾人惶惶不安,又不敢隨意過來搭話。

幸好此次牛痘事宜的領頭人,是楚嫿曾經的貼身婢女白桃。

白桃認出了化妝後的楚嫿,也沒問楚嫿為什麼穿成這樣,身邊還跟著那麼多官。

“主子。”白桃改了稱呼,麵不改色地彙報,“昨日城外有不少錦衣衛出入,行色匆匆,鬨得人心惶惶,不知道京城出了什麼事,就沒有往城裡送消息。”

錦衣衛:“……”略心虛。

楚嫿:“無妨。”

和白桃簡單說了幾句,接下去的事就由白桃和太醫們對接,她偶爾在旁幫點忙。

等完成這邊的事再回城,已經到了下值的時間。

楚嫿坐了大半天的馬車,全身都快被顛散架了,又累又餓,回家吃過飯就沒再去戶部。

第二天,她上朝時仍站在翰林院這邊,下朝後被戶部同僚們特彆熱情地簇擁了回去。

“楚大人,你已經是我們戶部的人了,以後應該和我們站在一塊。”

“楚大人,你現在是正六品的清吏司主事了,當然應該往前站。”

“楚大人,我們一起回戶部吧。”

楚嫿:???

回到戶部後,她發現自己今天剛上任,但是辦公桌擦得鋥亮,筆墨紙硯全是新的,就連算盤都是她喜歡的木製算盤。

楚嫿麵上笑著和同僚們客套,實則在內心狂戳係統:【統兒,事出反常必有妖!快幫我看看,他們是不是故意麻痹我,再用提前準備好的假賬陷害我,讓我和他們同流合汙?】

係統:【好嘞!】

戶部官員:???

戶部官員:!!!

這、這真的是比竇娥還冤啊!

要不是不能暴露,他們非當場哭給楚嫿看,控訴她的懷疑究竟給他們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係統消失了一會兒,再回來時帶著滿滿的驚訝:【沒有誒,他們隻是因為國庫實在缺錢,想讓你多查出幾個貪官,好讓錦衣衛把家抄了,充盈國庫。】

楚嫿:“……”你們可真看得起我。

皇帝金口玉言,沒有轉圜的餘地。

她都已經調過來了,乾不好得罪皇帝,乾好了得罪同僚,真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活。

楚嫿的性格和原則都不允許她敷衍了事,便決定大乾一場。

桌上堆積了許多賬本,粗略翻一下,從左到右分彆是四年前至今四年間的賬本。

這是讓她挑?

楚嫿:【統兒,哪一年瓜比較多?】

係統:【當然是四年前啦!】

楚嫿:【我猜也是,那一年到處天災,到處缺錢,所有人焦頭爛額,拆東牆補西牆,動手腳不容易被發現。行,那我們就從這裡開始查。】

“從四年前開始看吧。”

整個戶部都動了起來,一部分人去搬四年前的賬冊,一部分人跟著楚嫿學習借貸記賬法、阿拉伯數字、速算技巧,忙得熱火朝天。

楚嫿在悶頭算賬,係統在瘋狂吃瓜,偶爾冒出來提醒兩句。

【這裡的賑災糧被當地知府貪了三成,其餘全是陳米大量加水煮成特彆稀薄的粥對付過去的。】

【這裡的棉花棉衣價格多了一半,說是從南往北運,花了不少時間和運輸費,其實是從當地富商那以低於市場價一半的低價強收過來的,兩頭賺,特彆黑!】

【這裡的大豆,價格是漲了,但沒報上來的那麼多,主打一個情報不對等……】

在係統的開掛幫助下,整個戶部度過了一個忙碌查賬又愉快吃瓜的早上,唯有錦衣衛記錄得手都快廢了。

午膳過後,楚嫿找了個陽光不錯的地方坐,曬曬太陽促進鈣的吸收。

看似閉著眼睛,實則和係統瞎聊:【今天瓜能補充得多嗎?】

係統的語氣相當開心:【多的啊,都有三千多了呢。】

楚嫿忙歸忙,心情也不錯,畢竟忙碌才能體現出自身的價值——社畜的自我安慰法。

【統兒,有一件事我沒問,你會綁定我到什麼時候?】

係統:【到你死的那一刻。】

楚嫿:【那我死了,你怎麼辦?】

係統:【回去啊。】

楚嫿:【不再綁定一個宿主繼續吃瓜嗎?】

係統:【不行的,那會導致重複吃瓜,一個世界隻能有一個吃瓜係統。】

飯後散步的戶部官員:???

過來串門吃瓜的官員:???

偷偷躲藏的錦衣衛:???

楚嫿死了,係統就走了?

啊這……

有人眉頭緊皺,得加強對楚嫿的保護。

也有人內心狂喜,隻要殺了楚嫿,那些不想暴露的秘密就能永遠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