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淚水漣漣,我見猶憐。
成佑帝冒火的眼睛直直盯著淑妃,今夜多事,成佑帝心情不佳,便收斂不好外放的情緒。
淑妃哽咽道:“端午佳節,所有皇子公主都入宮與陛下同樂同慶,隻可憐了妾的四郎,孤零零被困在皇子府中,無一親人作伴,唯酒消愁。”
成佑帝甩袖:“他這是自作自受,朕對他已網開一麵,仁至義儘了。”
淑妃:“是,妾承認,四郎是犯錯了,可是他還是個孩子啊。”
“陛下,您就算不管他了,也要想想大郎啊,您可還記得,當初大郎過世時,緊緊握著陛下的手,用儘力氣說出遺言,唯一心願便是讓陛下凝照顧好妾同四郎,陛下您可是答應過了。”
“可是,為何陛下您現在卻對四郎不聞不問,縱然他犯錯,可四郎他是陛下您的骨肉,與您血肉相連,況您是大夏最尊貴的天子,金口玉言......”
淑妃聲淚俱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妾也不求您赦免四郎,隻求您抽個空暇去看看他,這些日子,四郎生不如死,什麼都吃不下,萎靡不振,瘦了一大圈,渾不像個皇子,而是個沒人要的孩子。陛下,妾如今隻剩下這一個孩子了,求陛下可憐可憐妾吧,妾不想四郎的餘生就這樣渡過了,若是見到陛下去看他,四郎定會歡喜,重新振作起來。”
一聲怒斥被成佑帝咽下,他想起他的第一個兒子,懂事孝順,很是類他。
成佑帝對大皇子的感情不淺。
淑妃拿大皇子出來,成佑帝不由幽幽歎一口氣。
喚醒成佑帝心裡那名叫父親的情感,他內心鬆動,含怒的聲音都平了不少,成佑帝道:“朕,會考慮的。”
“陛下......”
淑妃還有話說,心煩意亂的成佑帝不給她機會,“來人,送淑妃下去好好休息。”
趕走了淑妃,成佑帝腦海中閃過逝去的長子,心中五味雜陳。
過了一會兒,成佑帝收斂心緒,去往明光殿。
到明光殿時,已是深夜。
“陛下......”虞枝睜開惺忪眼眸,迷迷糊糊看到床邊立著成佑帝,她下意識開口,腔調含混不清。
成佑帝卻聽清楚了,他道:“寶兒,是朕。”
此話一出,虞枝清醒了不少,她慢慢起身,薄衾從胸口滑落,兩條細胳膊赤條條的,上胸袒露,泄出大半雪白細膩的肌膚,白皮膚和紅訶子交相輝映。
虞枝揉著眼睛,聲含困意道:“您怎麼過來了?”
成佑帝的目光在虞枝外露的肌膚逗留片刻,道:“我來同你解釋。”
“解釋?解釋什麼?”虞枝疑惑道。
成佑帝啟唇:“今夜你見過那兩個人了。”
虞枝一聽,明白成佑帝是想說什麼了,“對。”
“那兩個人對朕有用,並非侍寢之人,你莫要在意。”成佑帝解釋道。
虞枝訝然。
可是,若非侍寢之人,那她們是做什麼的,成佑帝又為何找了與她肖似的女子?
虞枝百思不得其解,卻也沒有去問成佑帝。
成佑帝接續道:“你要是不喜歡,朕立馬就叫人送走。”
虞枝道:“陛下把她們納入後宮,又是對陛下有用之人,這便是她們的福分,妾怎會不喜?”
“當真?”
“妾何曾誆騙過陛下?”
成佑帝定定注視虞枝。
虞枝垂首低睫,眉眼間適時漾出若有若無的柔弱。
“隻要陛下心裡有妾就好了,而且陛下不是來了麼,妾哪裡還會氣?”虞枝道。
成佑帝伸手,將虞枝攬入懷中,他道:“朕心中隻有你。”
虞枝低低“嗯”了一聲。
“那兩人,朕沒讓她們侍寢過,等過去了,朕便同你講清楚。”
“好。”
虞枝依偎在成佑帝腰間,兩個人都沒打破溫馨的氣氛。
許久,虞枝眼皮打架,才問:“那陛下在妾這就寢嗎?”
成佑帝搖頭道:“你繼續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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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端午已過去三日。
薑璟現在也無須虞枝再去探望,虞枝如往常一樣撫弄采摘的新鮮海棠花,給海棠花挑選適合的水玉花瓶。
這時,明光殿來了一位貴客——淑妃。
她一見虞枝便直接跪地不起,“懇請貴妃娘娘開恩相助我這個可憐人,幫幫我那做錯事的孽子。”
虞枝一驚,很是意外。
看淑妃陣仗,她定是下定決心,故才舍下作為淑妃和侯府娘子的顏麵,試央求虞枝。
淑妃同虞枝沒什麼恩怨,熟又不熟,多年來皆是你走你的,我乾我的。
“你我同為陛下嬪妃,你無須這樣,快些起來罷。”
虞枝說著,欲意扶起淑妃。
“不,若貴妃娘娘不答應,我便長跪不起。”淑妃淒婉道,“貴妃娘娘,我也是走投無路了,故而才來尋求貴妃娘娘,隻求你在陛下麵前幫四郎說說話,讓陛下去看看他。”
虞枝蹙眉,搖頭婉拒道:“淑妃姐姐,關於四皇子,事關前朝,我不過一介後妃,恕我無能為力。”
虞枝不打算摻和這些事,屬實麻煩,還有可能給自己招來一身騷。
淑妃卻是不依不饒,滿臉是淚。
“妹妹,就看在我們同是女人,同是伺候陛下的嬪妃的份上,你就幫幫我罷,你放心,我非忘恩負義之輩,一定會報答你的。”淑妃眼淚珠子嘩嘩直下。
虞枝看得於心不忍。
末了,在淑妃百般懇求下,心軟的虞枝終究是動了惻隱之心。
她無奈又妥協地點了頭:“那我就試試吧,但不保證成功。”
淑妃頓時大喜過望,眼眶發紅,連連言謝虞枝。
虞枝輕輕抿唇,“淑妃姐姐,起來罷,莫要再跪了。”
送走淑妃,虞枝真心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