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璟背著昏過去的虞枝回到明光殿。
綠漪和綠蘿尚在紫宸殿外等候虞枝,不知虞枝已經離席。
薑璟交代其餘宮婢準備冷水,讓她們把虞枝泡在水中。
宮婢們一一照做,小心翼翼侍奉昏厥的虞枝,用冰水給虞枝降溫,悉心照料。
湢室內,虞枝泡了小半時辰的冷水方才被兩位力大的宮婢摟出來,換上乾淨的衣裳,料理好一切,宮婢去外麵稟告薑璟。
“有勞你們。”
語畢,薑璟來到寢殿,榻上虞枝呼吸趨於綿長舒緩。
他確認虞枝麵上紅潮褪去,再而俯身,用手背感受虞枝額頭的溫度,不燙手,略涼。
藥性差不多散了。
薑璟靜靜注視虞枝。
經過這次,虞枝對成佑帝的感情當所剩無幾了。
未來虞枝該不會太過傷心。
計劃進展順利。
不知從何時開始,薑璟私心認為成佑帝壓根配不上溫柔的虞枝。
若是真心愛慕,豈會過了十年還讓虞枝當妾?
身不由己?不過借口。
還有適才懷疑虞枝與二皇子偷情?
看來,成佑帝內心對虞枝也不是十分信任。
薑璟不懂何為情愛,可他汲取了無數知識,或多或少對情愛有簡單認知。
薑璟淡淡哂笑,對成佑帝嗤之以鼻。
等成佑帝一死,他會為虞枝擇選世間最好的夫婿,若是虞枝願意,養幾個麵首也不成問題,隻要虞枝開心。
自從成佑帝受傷,虞枝就空虛至三年,虞枝隻有成佑帝,成佑帝卻不止有虞枝。
他的父皇還能在旁的嬪妃上發泄扭曲的欲望,以此獲得快感。
薑璟皺眉,令人倒胃口。
他決定要護著的母妃真可憐,他作為兒子,自當要孝敬虞枝......
正因抱有目的,得知德妃算計後,薑璟沒有阻止,他順水推舟,一步步瓦解虞枝和成佑帝之間的感情。
薑璟知曉藥物藥性不強,才會任由事態發展,隻要在關鍵時候救下虞枝即可,再圍觀一場他安排的好戲,讓二皇子再吃點教訓。
一想到二皇子在見到玉曇和魚螢後立刻舍棄皇後宮的宮人,同玉曇攪合在一起,薑璟便心生不快。
那兩個女人雖然令人厭惡,好在確實是沒辜負他的期望,起了點作用,也不枉他付出的精力。
此計正好一石二鳥。
意圖不軌的宮婢和被帶入宮的侍衛也已被薑璟處理乾淨。
德妃,二皇子。
淑妃,四皇子。
皇後以及六皇子,包括日薄西山的成佑帝。
這些人組成最後的棋子,逃不開被玩弄的命運,一定生死的棋局將開。
薑璟眸光深邃,眼底滲出隱隱約約的興奮。
終於,這無聊透頂的日子將要泯滅了。
似乎是想到未來的某個畫麵,薑璟很是期待,手指微微戰栗。
稍作定神,薑璟睨了一眼虞枝,吩咐道:“照顧好貴妃娘娘,如若貴妃娘娘貴體有異,立刻通知孤。”
“是。”
薑璟:“把綠漪和綠蘿叫回來。”
.
壽辰波瀾,虞枝安然無恙度過。
其他人——
德妃被罰禁足思過,二皇子被罰半年俸祿,禁足皇子府,至於與二皇子私通的玉曇,被施以杖刑三十大板,後被關押大牢,由於傷勢嚴重,雖有醫治,卻為時已晚,最終死去。
而成佑帝當麵抓住二皇子與嬪妃偷情後不久就直接病倒。
這一次,真真是鬱氣和怒火雙重夾擊,成佑帝兩眼一黑,氣急攻心,昏厥不醒。
夤夜,紫宸殿,氣氛凝滯緊張。
皇後麵色冰冷,她問道:“陛下怎麼樣了?”
領頭的禦醫冷汗津津,他搖了搖頭,道:“稟皇後娘娘,陛下的情況不容樂觀。”
“那還不快想辦法。”
眾禦醫緘默不語。
皇後皺眉道:“這麼說,你們是束手無策了?”
“懇請皇後娘娘恕罪。”
禦醫們齊齊跪地,他們確實沒把握,成佑帝的脈象不僅糟糕透頂,還非常奇怪,是他們平生未見之症狀。
經驗豐富的禦醫們一籌莫展,毫無辦法。
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不一定有轍。
見此,皇後道:“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都要給我把陛下治好,若是治不好陛下,那養著你們太醫院的人有何用。”
“小心你們的腦袋!”
禦醫們如履薄冰,緊張地呐呐道:“皇後娘娘息怒,臣等定然儘力而為。”
“皇後娘娘,請給我們一些時間,讓我們商討一下。”
“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下去罷。”
禦醫們稍微鬆一口氣,紛紛告退,頂著頭頂即將懸下來的刀戰戰兢兢離開。
他們也沒料到成佑帝的身子骨竟壞到這種程度了,已然藥石無醫。
待人走後,皇後眼神複雜地看向床榻上麵色虛白的成佑帝。
皇後坐下來,拿起金盆中的白巾擰乾,擦去成佑帝額頭泛出的冷汗。
皇後擦完便放下白巾,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多年情分早已消弭,既然成佑帝無情,那她也無須去再談什麼夫妻情分了。
成佑帝在位二十多年,合該退下了。
隻是這次她借德妃之手仍舊沒有鏟除虞枝,不得不說虞枝命好,有薑璟護著。
這對母子當真是礙眼至極。
如今薑璟權勢愈發大,看來要對虞枝動手,定要把薑璟給調出長安才好。
薑璟調出長安也方便他們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