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老人家沒有在第一時間出現,是還沒有收到消息還是?
於時光眼睛微閃,作為千年的狐狸,他隱隱覺得哪裡不太對,但他一時根本想不到,楚硯居然膽大包天的無中生師。
最重要的是沒有人教導楚硯的,他的那些知識來路完全不合理,正常人根本就不會想到他是穿越而來的穿越者身份。
最後於時光也隻能將其歸咎為,那位老者還在某個遺跡裡探險,並未收到楚硯的消息。
於時光正慶幸著少了一位上門施壓的人物,結果,宋刑離開沒多久,於時光連身下的椅子都還沒坐熱,眼熟的小秘書就匆匆跑了進來。
於時光眉頭一皺:“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對了,之後找人來把門修好。”
小秘書唯唯諾諾站定,不敢抬眼去看於時光的臉色,更不敢什麼都不說耽誤了情報,連忙低聲快速道:
“老板,不好了,又有人打上門來了。”
於時光:“你說什麼?”
小秘書顫著手將資料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
“下麵傳來消息,在前後不到
一個小時的時間,已經接連有三個黑市,咱們商會駐地建築被不知名強者攻擊坍塌!”
“攻擊、坍塌?駐地建築都是特殊材料搭建,關鍵時刻甚至可以作為避難所,又有黑市區域管事坐鎮,你跟我說坍塌,是表達那些管事的能力太差,還是建築搭建時,有人偷工減料,以次充好?”
小秘書啥也不敢說,啥也不敢問,隻能委婉建議:“老板,您看看資料或許就知道了。”
看著小秘書的反應,於時光當即皺眉翻開手中資料,隻是越翻臉色越差,資料上寫得很清楚:
駐地上空憑空出現巨大威壓,緊接著三麵四臂,分彆手持杖、蓮花、輪、螺的神佛虛影出現在黑市上空。
根本不是普通管事能夠抵擋的,接連三個黑市,蓮花、輪、螺各自被神佛放出,一切死物儘被摧毀,沒錯就是死物,可以見得這尊神佛英靈對於力量的掌握已經精準入微。
短短數十秒的時間,法器重新化為流光遁入雲層回到三麵四臂的神佛掌心,黑市中,碩鼠商會駐地連帶著駐地中所有的貨物全都化為了齏粉。
唯一幸運的是,沒有造成任何人員傷亡,或者說,是對方並未真正想要殺人,法器擦著管事和商會召喚師的周身,如果法器的主人願意,當即就能收割大片性命。
於時光忍不住反思,自家商會最近是犯了什麼衝嘛,怎麼接一連三得罪強者。
壓著怒氣,於時光對著小秘書吩咐道:“去查,看看這次又是誰!”
小秘書應是,結果還沒等小秘書離開,於時光眼神就是一凝,他看到了京城戰區黑市傳來的資料。
京城戰區,金三順之前將消息第一時間傳給了於時光,雖然於時光被金麒麟和培養出他的金家氣得不輕,好在他並沒有遷怒同樣姓金的金三順。
然而金三順主動辭去管事之位,想了想,於時光也沒有拒絕,雖然他知道金三順和金家的關係,本來就不和,但是外界卻不清楚。
現在不如讓金三順蟄伏一段時間,於時光本身也很看好金三順的辦事能力,還想著等到事情解決,直接將人調到總部。
金三順雖然被“停職”,卻依舊守在了駐地中,所以,在駐地被襲擊的時候,他正好也在。
於是,唯一一個人員傷亡出現了,法器擦著金三順的脖頸劃過,在上麵留出了一道血痕,好在對方也沒有真的想要收割金三順的性命。
但是看到隻有金三順受傷的世界,於時光眼角就是一抽,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很快,於時光的預感就成真了,因為資料中的那尊神佛英靈,直接出現在了他們所在大樓的上方。
第四種法器權杖被神佛英靈掄起,直接破開了建築外防禦,一道模糊不清,雌雄難辨、甚至聽不出是年老還是年輕的聲音,在上空響起:
“若楚硯身死,改日我必將再次登門。”
目光縮了縮,對方是奔著楚硯來的!
於時光第一反應就是,楚硯的神秘老師終於出手了!
如果是其他人挑釁碩鼠,甚至這樣大放厥詞,於時光肯定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但這個人換成了楚硯的神秘師傅,於時光親眼所見對方的實力,加之對方輕而易舉就能拿出先天英靈,甚至連神龍和驪山那位的消息都可以輕易送給軍部。
對方雖然隻說再次登門,並沒有放其他狠話,但想也知道,要是楚硯出了意外,那麼下一次,對方絕對不會是來友好商談的。
於時光搖了搖頭,對方敢這麼說,就代表對方也不懼老爺子的力量,真不知又是從哪個深山裡出來的老古董,枉他們碩鼠自詡情報靈通,卻根本沒有對方的絲毫消息,不過聯想到軍部那邊也不知道,似乎心裡又平衡了不少。
於時光無暇他想,直接站在窗前,揚聲道:“前輩息怒,我向前輩保證,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會將您的徒兒接回來。”
“?[(”
在碩鼠的情報中,召喚佛類的英靈,又具有這麼快速度和強大實力的,似乎隻有尋道者中那位畫風與眾不同,濟世救民時常行走於戰區的佛子。
當然,於時光並未將楚硯的老師往佛子身上聯係,畢竟眾所周知,佛子的兩個成名英靈分彆是手托玉淨瓶、楊柳葉救人無數的楊柳菩薩,以及另一位腳踩蓮葉,雙手捧琉璃壺的琉璃觀音。
那兩位聖光菩薩與剛才麵容凶戾的三頭神佛,像的大概也隻有那一朵淨蓮了吧。
沒有找到神秘前輩,於時光深吸口氣,並未從天空下來,而是掌心在葫蘆上一拍,葫蘆口打開,符文從葫蘆口中飛出,彌補了上空被劍斬破的能量罩。
防護罩亮起,隔絕了外部的查看,也讓外麵聽不到裡麵人談話的聲音。
雖然有自欺欺人之嫌,但於時光還是對著下麵仰頭觀看的召喚師們交代道:“今天的事,任何人不許對外透露。”
......
另一邊,閔行舟也聯係上了閔複雪。
不等閔行舟開口,閔覆雪率先出聲:“小舟需要我幫忙找小硯嗎?沒問題。
正好不久後,我會安排血影進入異界,我已經對他們下了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小硯,並將他成功帶出來。”
沉默片刻,閔行舟輕聲道:“謝謝。”
閔覆雪輕笑一聲:“我說過小硯也是我的弟弟,作為兄長自然會好好保護他,而且就算真的有人要說謝謝,比起小舟你來,我更希望小硯親口對我道謝。”
閔行舟陷入沉默,閔覆雪知道他不想自己接觸楚硯,神情玩味地勾了下唇角,倒也
不急於一時,以後,總會有機會的,他索性轉移了話題,眯起鳳眸:
“我猜,小舟還有其他話想說吧。”
“嗯,血影他們進入異界是有什麼任務嗎,如果隊伍中再多一個人,可以嗎,到達異界後我就和他們分開。”
“怎麼,小舟是想親自去找人,不去當你的大英雄了?”閔覆雪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帶著絲嘲諷的反問。
閔行舟平靜道:“異種人雖然在調兵遣將,但前線還沒有大規模的正式開戰。
隻要能在正式開戰前趕回,就沒問題。”
閔行舟想要親自前往異界,有小白在,憑借著小白的感應,閔行舟能夠直接奔著人所在的方向而去。
當然,如果單純想要通過裂縫找人,閔行舟不需要牧羊人的途徑,無論是華國境內,還是境外,藍星之上目前平均每一到兩天,就有一條裂縫出現。
閔行舟隻要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出發,讓小白以最快的速度全力飛行,隻要離得不是太過遙遠,就能夠在裂縫愈合前趕到並進入。
閔行舟想要走牧羊人的途徑,是因為他很在意閔覆雪之前提到的血影,這是一批被閔覆雪完全洗腦,隻效忠他一個人的死侍。
閔覆雪的眼光,普通死侍他根本看不上,因此,血影的人數雖然不多,卻各個實力不俗,中級召喚師在這隻能當後補。
在這個敏感時期,派出血影前往異界,閔行舟懷疑閔覆雪又有什麼謀劃,所以想一探究竟。
隻不過閔覆雪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並且拋出了另一個讓閔行舟心中震動、不得不打消親自前往異界念頭的消息。
“我知道小舟你擔心小硯,但我不久前收到一個有意思的消息,想來你應該會感興趣。
異種人要進攻了,當然即便我不說,你們也知道並且提前做好了戰事調度的準備。
隻是,你們的安排恐怕還不夠,他們這一次的目標,有極大幾率並不是各大戰區的防線。”
閔行舟神情變了變:“什麼?”
“就是說,異種這次的兵力將會比以往更多,而且他們終於學會了動腦子,意識到占領藍星最大的阻礙就是英靈,尤其是更強的先天英靈。
在發現各大戰場無法正麵快速攻破,終於決定要釜底抽薪,為此,他們也做了不短時間的準備。
他們這次的首要目標,應該是各大遺跡,所有大統領都會出手,親自帶兵剿滅遺跡。
至於前線,雖然沒有多餘的大統領,但幾個小統領一起領兵參戰也不好解決吧。”
在閔行舟消化閔覆雪透露的信息時,閔覆雪又道:“說實話,我覺得人類這一次麵臨的危機,將會是前所未有,就算守住了戰線,但若是各大遺跡失守,人類之後又能撐多久?
這種情況下,小舟你不如直接來我這邊。”
去做什麼,做異種的狗嗎,閔行舟扯了扯唇,說:“雖然艱難,但還有四大武王能與大統領抗衡,以及有總指揮在,人類,不會就這麼敗
了的。”
閔覆雪的指尖在腿麵輕輕敲擊:“是了,
險些忘了還有任總指揮在,
他的確是個千年難得一見的厲害人物,有這位鐵血戰神在,哪怕藍星淪陷,華國也能抵抗到最後一刻。
唔,我還要記得把境外一些負責擴張勢力的人員召集回來了,畢竟就算華國這樣的大勢力能抵抗的住,外麵那些大多本就苟延殘喘的小勢力,可就不好說了。
當然,剛才隻是開個玩笑,就算現在小舟你敢回來,我也不敢收。”
閔覆雪看似不經意的“提醒”,閔行舟忽然沉聲開口:“閔覆雪。”
“閔行舟。”閔覆雪也嚴肅強調:“不能直呼兄長的名字。”
閔行舟垂著眼,直接問:“故意將消息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
閔覆雪就像是個反複無常的精神病人,明明互相都知道,他們對上隻有你死我活,但是,閔覆雪還是要求閔行舟叫他哥,心情好時,更會將牧羊人一些舉動告訴閔行舟,看著就想是,故意等著閔行舟帶著軍部的人去破壞行動。
之前閔行舟一直沒有問,現在他卻有種和閔覆雪撕破臉的衝動。
閔覆雪卻沒有給閔行舟追問的機會,直接笑了一聲,語氣輕鬆地補充道:
“讓任總指揮早做準備吧,作為牧羊人的大本營,我也希望華國能夠堅持的更久些。”
閔覆雪卻似乎提前預知了閔行舟的想法:
“覺得奇怪嗎?其實很好理解吧,如果沒有了要放的羊,那麼狗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不是嗎?”
“話說回來,既然小舟你不方便去異界接小硯回來,我倒是不介意替你走一趟,甚至我可以先偽裝成小舟你的身份,反正,除了眼睛的顏色之外,我和你長得幾乎完全一樣。
對了,你上次能直接就發現小硯出事,應該不是偶然吧,你身上有能無視磁場聯絡的東西?
可以把東西交給我,到時候我也更好找一些。
抿著唇,閔行舟直說:“是小白。”
“哦,那隻蠢鳥啊,看來它也沒有那麼一無是處,隻是這樣一來的話,我就隻能找其他有追蹤能力的手下了,小舟你那裡有小硯的東西吧,給我一個。”
閔行舟反問道:“我說不同意,你會不去?”
“當然......不會,我可是很擔心小硯弟弟的啊。”
掛斷了通話,閔覆雪的唇角依舊上揚著,伸開手,在身前緩緩握起,空氣被擠壓,他卻好像抓到了什麼無形之物,漆黑的鳳眼卻深沉的可怕。
他沒有和閔行舟說的是,哪有人真的願意一直當狗?他是人,他的性命,他的一切,都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被牧羊人帶回後,他就被扔入了訓練營中,搏鬥、廝殺、背叛、謊言......以及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展現在他麵前的,被血紅浸透的世界。
無人渡他,他也不會去做任何人的救世主。
從最底層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不是為了給異種卑躬屈膝。
沒有人能夠左右他的命運。
無論是人類,還是異種。
他要站上那最高的頂點,為此,不惜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