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榆木川遺跡初戰告捷,但是,往往攻城容易守城難,朱棣雖然幫著暫時打下了通往京城戰區的駐地,但卻不能一直守在這邊。
將後續事宜交給孫副團長處理後,朱棣便準備返回。
當然,英靈們也不是真的毫無所謂,經過之前的商議,榆木川同樣會派兵駐守。
隻不過因為遺跡英靈不宜離開遺跡太長時間,所以需要分兵輪班駐守。
至於第一批駐守的人員,朱棣的視線在幾方人員中掃過,最後落在了朱高熾和朱高煦的身上。
很清楚兩兄弟之間的那點兒破事兒,也不知道朱棣是不是故意的,直接拍板決定:“你們兩個之前配合得不錯,那就你們兩個一組,身先士卒,帶著士兵,在這邊負責鎮守吧。”
朱高熾還沒有表態,朱高煦就瞪圓了眼睛,覺得自家父皇是不是在搞他?不過對上父皇那威嚴的目光,朱高煦最終還是選擇了從心。
算了,朱高煦磨了磨牙,也不是第一次被老頭子坑,習慣就好......個屁,要不是打不過,他真的要當帶孝子了。
當然,朱高煦也沒想過做什麼出格的事,讓老頭子向他低頭認錯,不過分吧?嗯,老頭子那把永樂寶劍他也眼饞很久了,能給他最好!
心裡想得再美,現實就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朱高煦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口:“兒臣接旨。”
就在眾人商議的時候,姚廣孝則和諸葛先生一起忙碌起來,姚廣孝對附近環境十分了解,諸葛先生則手指撚動,不停地推算著什麼。
姚廣孝知道諸葛亮具有技能【奇門遁甲】,戰鬥結束後就立刻邀請他,一同推演布置法陣,以備不時之需。
這一次的仗雖然勝利了,但異種絕不會善罷甘休,此後戰起,奇門遁甲哪怕不能完全抵擋異種的腳步,在關鍵時刻也能拖延他們的速度,讓遺跡英靈們得以出戰支援。
後續事宜處理得差不多了,將兩個不孝子留下,朱棣也準備帶著其他人返回遺跡。
楚硯他們雖然是召喚師,但他們隻是京大的學生,曾經並未上過戰場,身份有些尷尬,加之現在三方都想要“得到”他們,覺醒了奇奇怪怪的萬人迷體質,如果留下的話,也有些小小的尷尬。
因此在朱棣再次解圍,想要邀請楚硯他們回去的時候,和小夥伴們對視一眼,楚硯欣然答應。
異種之中顯然這一次失了陣地,下令撤退的統領不僅遭到了同僚的嘲笑,也讓大統領十分不滿。
異界,一座火山之上,漂浮著一層純晶,原本銀色的純晶,在浸染了最炎熱的熔岩之後,最外層剔透的銀色外殼和已經變為赤紅的核心,成了點綴火山的精美裝飾品。
熔岩的最中央,一名沐浴著紅色熱流的異種緩緩睜開了眼,一招手赤紅岩漿化為一件紅炎戰甲,披在他的身上。
從岩漿中起身,豎瞳閃爍,之前耗費瞳力,在獄主的幫助下,強行撕開裂縫,讓他陷入了短暫的虛弱,好在,五行獄主
親自許諾,
?,
短短時日,就已經補充了大半虧空。
就在他沉浸在修行之中時,卻被彆人打擾,作為被獄主親自選中教導的眷者,這名年輕氣傲的大統領根本不屑掩飾他此刻內心的不爽。
再次一抬手,站在火山之上,赤炎丶霄的手中竟然凝聚出了一條純水長鏈,不斷壓縮凝聚,形成了一柄碧藍水槍。
赤炎丶霄的父親是赤炎部落的族長,母親則是水霄部落的聖女,繼承父母雙方的優秀血脈,水火本不相容,然而他們在赤炎丶霄的身上,卻能完美地融會貫通。
赤炎丶霄不是父母的第一個孩子,卻是完全的繼承了來自雙方血脈的最完美的孩子,從他結合了兩個部落的名字就能看出,他同樣是兩個部落的驕傲。
將水槍猛地擲出,火山腳下,一名小統領已經因為附近的高溫,渾身被汗水打濕,嘴唇開裂,明顯已經脫水,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偷偷抬眼,小心翼翼地向上看去,三眼瞳孔緊縮,視線儘頭是越來越大的碧藍槍尖。
身體如同被固定在了原地,這一刻,自認為已經不算弱者的小統領卻生不起任何逃跑的念頭。
腦海裡隻回蕩著一個念頭:會死,他今天就會死在這裡。
砰的一聲,火山石飛濺,純水之槍不偏不倚落在了小統領身前半米的地方,槍身直入地麵。
能將這特殊的岩石砸出一個大坑,足見其威力,不用想如被戳中的是小統領本身,他就會直接魂歸天海。
站在火山頂部,赤炎丶霄的聲音遠遠落下:“你最好是真有事。”如若不然,下一個死的就是這名小統領。
小統領當即快速道:“大人,我們估算錯了兩眼人的實力,在我方聯合施壓的情況下,他們竟然還是調出了一萬士兵支援被圍住的遺跡。”
赤炎丶霄譏笑道:“一萬人很多?隻要我動動手指,他們都全都會化為炎下死靈。”
“我們當然不能跟大人您比,但這一萬人同樣是那兩眼人的精銳,經過我們收集到的情報,其中兩隻能量體組成的軍團相當強悍,曾斷過狼騎部和熊奔部的衝殺,應當也是兩眼人秘密培養出來對抗咱們得。
如今這兩隻精銳部隊被兩眼人派到了我們要鎮壓的遺跡......”
聽著這名小統領磨磨唧唧半天說不到重點,赤炎丶霄失去了耐心,冷聲打斷:
“所以那群廢物是出了什麼狀況?”
小頭領垂著頭不敢抬起,舔了下唇,哆哆嗦嗦道:“大人,您之前下命,三個方向封鎖遺跡,如今,南下的陣地,被那些能量體和兩眼人援軍裡應外合,已經失守。”
“再說一遍?!三萬人的營地,你告訴我失守,那些廢物都是死人不成,還有另兩個陣地加一起十萬大軍,還打不過對方兩萬人,哈?”
赤炎丶霄怒極反笑:“這麼多年來,其他大統領率軍攻入兩眼人的地界,占據領地,逼得他們節節敗退,死了一批又
一批,結果,到了我的手上,卻直接吃了敗仗。
究竟是他們變弱了,還是有人對我心存不滿、故意為之?!”
小統領一哆嗦,直接跪到了地上:“大人,我們對您忠心耿耿,當然不敢有任何不滿,當時對方的遺跡之主親自督戰,兩眼人雖弱,但幾個大型遺跡之主卻不比大統領弱,不然也無法阻止我們的數次進攻。
您不在的情況下,如果對方出手,我方將陷入被動,為了不讓部落的戰士們無意義地犧牲,統領便下達了撤軍的命令。
雖然營地暫時讓給對方,但是我方將士卻並無太多損耗,待到您恢複實力,親自降臨戰場,戰士們便會隨您一起衝鋒,踏平這該死的遺跡。”
“所以說,他們的失敗,是怪我沒有出現在前線?”
“屬下冤枉,屬下當然不敢。”
赤炎丶霄也沒說自己信還是不信,又冷哼了一聲,眯著眼道:“事已至此,一個陣地而已,暫時先讓他們保管又如何?再有五天,我實力恢複更上一層,便能親臨戰場,我倒要看看那遺跡之主的厲害,他有大統領之威,我的實力卻要在大統領之上,沉寂多年,此戰,我赤炎丶霄之名便要響徹兩界!”
“回去告訴之前那廢物,讓他繼續帶兵攻打,不要讓對麵停息。”雖然赤炎丶霄自傲卻並沒有自負,即便他擁有絕對的實力。
既然之前圍城的戰略被蠢貨們自己破壞,那就換一個戰術,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先讓對方疲憊甚至大意,待到自己降臨時再一戰定勝負。
想到什麼,赤炎丶霄又道:“戰報你是先來稟報給我了吧?獄主那邊,你之後還要去?”
“是的,之前大人們有吩咐,隨時向上彙報情況。”
誰知赤炎丶霄卻皺了皺眉:“獄主為了之後的事,此刻正繁忙著,這點小小的情報就不要去打擾幾位了,等到五日後,我將遺跡打下,再將勝利親自帶給大人也無妨。”
“可是......”這名小統領有些為難,九位大人都十分看重這次的戰爭,按照之前的命令,他必須要將戰報及時上報。
“怎麼?我說話已經不好使了嗎?”
察覺到赤炎丶霄語氣中的殺氣,小統領連道不敢,轉念一想,情報似乎沒那麼重要,隻要五天後赤炎丶霄能夠出關,將遺跡鏟除,那現在不上報的確也沒關係......的吧。
雖說遺跡之主很強,但是,小統領知道,眼前的年輕大統領實力深厚,親自被第七獄主教導,能力早在大統領之上,在獄主們不出手的情況下,已經成為整個異界少有的強者之一。
不出意外,隨著獄主們大限將至,赤炎丶霄很可能成為新的獄主,小統領不想得罪對方。
“大人放心,我明白您的意思,之後我便返回戰場,不會再去見任何人。”
“你很好。”
既然已經向赤炎丶霄投誠,小統領眼睛轉了轉,直接討好道:“對了,大人,您的三兄赤炎丶烈,之前在戰場上不幸隕落
......”
“我沒有兄弟,那些失敗品不配和我相提並論,不過,赤炎丶烈也是我赤炎部之人。”
赤炎丶霄的聲音陰冷:“敢殺我赤炎部之人,該殺!”
五天的時間,按照赤炎丶霄的命令,三個統領不止一次帶兵進行佯攻,作為遺跡之外,援軍營地不僅是通往京城戰區的要塞,同樣是遺跡的第一道防線。
兩大戰三小戰,雙方各有勝負,隻是雖然都是戰鬥,高級戰力出手卻不多,楚硯他們也各自參戰,昨日還在戰場上曆練,直到異種退兵,才隨著英靈們一起返回遺跡修整。
而就在楚硯他們回來不久,周岩派出的頂尖情報專家小石頭,也向眾人傳遞回來了消息——異界大統領現身,即將對遺跡發起總攻!
此前小石頭就暗自傳遞了大大小小的數條消息,然而這一條情報的價值是最大的。
隻是小石頭隱隱察覺到赤炎丶霄的厲害,之前直接潛入了一名統領住所都沒有被發現的小石頭,卻在想要接近赤炎丶霄的時候,險些暴露。
因此,小石頭隻能傳遞出赤炎丶霄出現,並且將會立刻調兵的大致事宜,對於他們究竟什麼時候發兵,小石頭並沒有得到詳儘的信息。
麵對有些懊惱的周岩,朱棣親自安撫:“周小友已經做的很好了,前幾日借由你傳遞回來的消息,我們提前統籌布局,以最小的代價讓異種吃了敗仗,這皆是你和石頭英靈的功績。
待我解除遺跡之危,論功行賞,你們的功績我都會一一呈報給你們的軍部。”
“至於這一戰,那便是實力為上,待我將對方大將斬殺,任他們有多少計謀也無濟於事。”
昨天傍晚開始,天上便下起了傾盆的大雨,紫禁城的排水係統啟動,護城河中的水位攀升,站在屋簷下,看著似乎依舊沒有放晴預兆的晦沉天色,楚硯心中沉沉。
諸葛亮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楚硯的身後,陪著楚硯安靜地站了半晌,莫名地開口道:
“昨夜烏雲罩頂,無法查看天機,但,事在人為,永樂大帝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楚硯轉頭看向諸葛亮,抿了下唇,道:“以諸葛先生的眼力,可能斷此戰凶吉。”
諸葛亮輕扇羽扇:“亮學藝不精,能戰群儒,可布八卦,卻不善祈福斷災,否則,便是尋龍點穴,斬蛟鬨海,也要將漢室氣運重續。”
“抱歉,先生,是我......”
諸葛亮抬手止住了楚硯的話,平和道:“亮不過是實言以告,功過是非,自有定論,並不是責怪召喚師,我真正想說的是,雖然亮不善氣運之術,但召喚師可是忘了,你的友人之中,便有精通此道之人。”
見楚硯反應過來,諸葛亮笑道:“那位三寸天女之前釋放過增益技能,以謝小友的紫氣祈福,庇護我方英靈。
自然也能【趨吉避凶】,提前占卜。”
聽聞楚硯要去找謝沉逸,夥伴們匆匆趕來,謝沉逸已經提前準備好了供案,三寸天女坐在供案中央,閉目盤膝而坐,
香爐燃起嫋嫋青煙在她周圍環繞,她的身前則擺著一個六十四卦圖。
見到眾人,謝沉逸點了點頭,並沒有廢話,直接道:
“異種那邊動作頻繁,我便想著,讓三寸天女使用技能卜算一番。”
說話間,隨著三寸天女睜眼,香爐中的三根長香儘數折斷。
即便對玄學一無所知,憑借常識也知道,斷香並不是件好事。
臉色蒼白的三寸天女從供案上起身,被謝沉逸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
點了點頭,三寸天女直接脆聲說出了占卜的結果:“水.雷屯,坎宮三位,凶卦。”
隨著三寸天女的話落,幾人臉色都有些難看,好在緊接著,三寸天女話鋒一轉:
“雖是凶卦,但萬物始生,開始困難;先勞後逸,苦儘甘來。
得此卦者,身處困境,宜守不宜進,須多加辛苦努力,排除困難,方可通達,有初難後解之象。”(注)
楚硯和小夥伴們對視一眼,宜守不宜進,難道是說,要死守遺跡?
雖然得到了卦象,但楚硯他們並不是做決定的人,幾人一同找到了永樂大帝。
端坐於龍椅之上,永樂大帝一身鎧甲手持寶劍,大殿之下,左右屬下儘數站立。
剛踏入殿門,眾人就感受到了一陣金戈鐵馬的殺伐之氣,比平時更加威儀的老者雙目張開,周身外放的氣勢恰在此刻內斂,不是消散,而是更加沉寂,在無聲之中醞釀,待到再次釋放而出時,將向世人展現真正的威儀。
此前就說過,如果朱棣願意,作為遺跡之主,他能知曉遺跡中發生的任何事情,隻是以他的度量,自然不屑於做探聽他人隱秘之事。
雖知楚硯他們進行占卜,卻不知卦象如何。
“不知天女占卜,是何卦象?”
朱棣和屬下一同看來,楚硯對謝沉逸點了點頭,深吸口氣,謝沉逸直接將三寸天女的占卜結果說了出來。
大戰之前占卜出凶卦,不是個好兆頭,眾人已經做好了英靈們生氣的準備,誰知他們聽過後卻麵色平靜,麵對幾個小召喚師們有些茫然的目光,張玉哈哈笑道:
“追隨陛下南征北伐,麵對無數大戰九死一生,哪一次不是險象環生,我隻知,最終勝利的是陛下,天命所歸,其他爾爾皆是磨礪。”
而且,在楚硯他們占卜之時,姚廣孝就已經進諫朱棣,希望這次大戰主帥鎮守遺跡,先讓他們這些老臣去試一試虛實,眾英靈合力之下,哪怕異種大首領也有一戰之力。
若是能將對方斬殺,朱棣也不用出戰。
雖然知曉自家陛下喜好親征,但自信歸自信,臣子們卻也沒有真的輕視敵人,因此,戰略上也是儘可能求穩,他們任何一個人出事,都無所謂,身為遺跡之主的永樂大帝還在,榆木川遺跡就在!
視線一一從眾人的麵上掃過,朱棣也不是真的莽夫,加之和楚硯等人的相處,更是深知這幾個孩子不是池中之物。
此刻有了提醒,他終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