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中,看著跟著其他人一起陷入昏睡的小統領,楚硯幾人麵麵相覷,一陣無語。
看來這位少城主還真是個資源堆上來的花架子,弱得可以,但凡有點警惕心,一位小統領也不該睡得這麼沉。
更彆提這家夥一看就是做了什麼美夢的模樣,臉上還帶著安詳的笑容。
在他和他同一個營帳之內,那位帶著少城主拚命逃出來的忠仆,即便受了重傷也依舊有危機意識,眼皮正在不安地顫動,像是隨時都要掙脫醒來。
林少俠手中拎著承影劍比畫了下,小聲道:“就這樣給他一刀,在美夢中死去他會不會感謝咱們。”
周岩搖搖頭,上前一步一馬當先:“那我就叫醒他了?”
眾人一起點頭,也沒有跟周岩搶這個特殊的叫醒任務。
周岩蹲下身,冷笑一聲,緊接著抬起手。
“啪。”
“啪。”
“啪。”
蒲扇大的巴掌狠狠扇下,溫柔?不存在的,要不是這家夥還有用,等著的就不是巴掌而是刀子了。
顯然周岩毫不留情的二個大巴掌終於將沉溺在美夢中的少城主驚醒。
眼皮瘋狂抖動,終於,少城主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緊接著就看到麵前近在咫尺的大臉。
短暫的沉默後,是少城主的尖叫:“大膽!你.......”
“唔”林少俠在後麵按住了少城主的嘴,恩,故意下手重了點,少城主一口氣沒上來,發不出聲音,手腳瘋狂蹬著地麵,掙紮得更厲害了。
“唔,唔唔。”快來人救他,有賊子謀害他,他好像要死了,眼見著少城主的眼皮往上翻,周岩給了林少俠一個眼神,臭小子彆玩了,一會把人玩死了,這可是脆弱的小統領,連瞳力都不會開,也不會反抗的那種。
眼見著少城主還要掙紮,林少俠手鬆了鬆,搶先哎喲一聲,哽咽道:“少城主呦,我們終於找到您了,還好您沒事。”
眼中還帶著晶瑩的少城主:“.......?”二隻大眼睛中滿是迷茫和後怕,什麼情況。
“我滴少爺呀,我們知道您有很多話想問,這樣,我先放開手,您彆喊,不然容易引來追兵,然後我們再跟你好好說,明白就眨一下眼,來,眨眼。”
少城主二隻眼一起眨動,一滴淚水終於順著眼角滑下,他是真的不敢大喊了,不然怕林少俠直接給他悶死。
隨著林少俠鬆開手,弱小無助的少城主兩腳在地上踢動,倒退著縮到牆角,順便用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身體,四十五度仰起頭,露出他那張在異種審美來看,有些“清俊”的麵容?
無力地開口:“你、你們到底是誰,想要做什麼,怎麼進來的?”說到這裡,少城主又想起了什麼,茫然四顧:“桑槐呢,你們把他怎麼了?!”
順著林少俠手指的方向,少城主看到了依舊躺在獸皮上的桑槐,連忙像倉鼠一般狗狗祟祟小心地移動到了侍衛的旁邊。
眾人:“.......”
小夥伴們看向了楚硯,楚硯輕咳一聲,結果就因為這一聲輕咳,這位少城主嚇得又是渾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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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見到人之前,雖然聽說過一些關於這位少城主的傳聞,但是聞名不如見麵,在全員惡人的異種人之中,這位“哭包紫麵團子”也算是一位奇男子了,沒被他爸媽掐死,還被姐姐當成個寶貝護著,不得不說,這一家子也夠奇葩。
這些都不重要,現在的情況來講,之前楚硯準備的那些話術看來也用不上了。
隨著惡勢力老大楚硯一步步靠近,少城主身體抖得更加厲害,這會兒終於記起了自己也是個小統領,豎瞳中瞳紋閃爍,色厲內荏道:
“你們彆過來,想要什麼我們可以好商量,彆傷害我和桑槐,彆逼我,不然,不然我就和你們同歸於儘。”
“......”聽聽狠話說的都這麼有水平,同歸於儘,而不是把你們都殺掉。
楚硯停下腳步,放緩了聲音:“少城主,彆怕,就像我兄弟說的,我們不是你的敵人,更不是要來殺你,而是來保護你!”
“保護......我?”
“對,保護你。”
傻白甜少城主還沒有蠢到家:“我不信,你們身上明明有藏的標誌,就是藏攻破了城池,還殺了阿爸,還追殺我。”
說著少城主的眼中重瞳再次閃爍,用“真相隻有一個”的口吻篤定道:“我知道了,你們就是想用這種借口騙我讓我降低戒心,然後趁著我不反抗製服我,死心吧,我不會屈服的!”
“咳咳。”身後忽然傳來咳嗽聲,桑槐憑在爭吵聲中睜開了眼睛:“城主......”
“桑槐你醒了?”少城主臉上立刻浮現出驚喜的神色。
安撫地在少城主身上拍了拍,桑槐看了眼楚硯他們,直接低聲對自家少城主道:“少城主聽聽他們怎麼說吧,而且,憑借他們的實力,之前如果想要對我們不利,應該不用等到現在。”
現在,楚硯他們則進行了二次偽裝,一行八個人,其中四人在外麵放風,進入營帳內的四個人的實力,楚硯和謝沉逸偽裝成了小統領,林少俠和周岩也拔高了一層,成了千夫長。
而他們想要的效果就是震懾,現在看來,雖然少城主有些拉胯,但是他這位忠仆卻不算太笨。
仆人愚忠,主人愚笨,這樣的組合對楚硯他們來說再好不過。
楚硯再次抬步上前,有了桑槐的安撫,這一次少城主沒有那麼怕了,仰頭望著楚硯:“你們到底是......?”
半蹲下身,楚硯自我介紹,搖身一變成了少城主的自己人:“我們兄弟對外的身份是商人,但真實身份其實的老城主的部下,來往於各層,收集寶物與純晶。”
少城主:“我怎麼沒聽阿爸說過?”
楚硯理不直氣也壯地反問:“咱們五層裡的寶物東西多嗎?”
“多的。”少城主想到自家的家當,立刻想也不想就回道,緊接
著又悲從中來:“很多很多,可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多了。”
楚硯眼神微動並未著急詢問寶物之事,而是接著問:“那每一樣寶物少城主都知道他們的來曆嗎?”
少城主當即搖頭:“太多了,我怎麼可能全部記下,好多都是不知道哪一天就多出來了,這難道不是正常的嗎?”
“很正常啊,所以少城主還有什麼疑問嗎?”楚硯也理所當然地回問。
“你的意思是那些東西很多都是你們為阿爸收集的?”少城主終於領悟了楚硯的意思。
楚硯微笑點頭,不管以前是不是,反正現在是了,有本事五層城主就詐屍和他們辯駁。
緊接著也不等少城主繼續反應,楚硯麵容忽然又是一肅:“時間緊迫,我先來和少城主說正事,很重要的事,關乎您的性命。”
“我們原本在六層做生意,聽聞城主府動亂,本來想立刻回來支援的,畢竟我們兄弟的實力不錯,往日裡老城主也帶我們兄弟不薄,我們不是那群叛徒,誰知,還不等我們趕回就聽聞主城淪陷,老城主戰死的噩耗。
當時我們兄弟還不知道少城主您在桑槐的保護下逃離,我們想要打探消息更想要給老城主報仇,於是混入了藏的軍中,想辦法跟著大部隊來到了五層。
現在城主府中已經重新多出數萬兵力,其中大部分是用來徹底平定五層,還而,那焰火丶連環還特意抽調出了數千人來追蹤圍剿少城主!”
楚硯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就將話題重新引到了少城主的身上,並且稍微誇大了一下追殺的力度,反正也沒錯,焰火丶連環的確是想要趕儘殺絕。
少城主身體仿佛直接失去了力氣,更加冷靜的桑槐臉上也帶著驚愕:“數千人追殺我們?!”
“是的,一方麵是為了你們手上從城主府帶出來的東西,一方麵則是因為想要斬草除根。
雖然桑槐足夠小心,沿途抹除痕跡,但是焰火丶連環出動的人手足夠多,現在已經逐漸向著營地這邊摸排,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找到這裡。
因此我們才冒險前來,就是為了通知少城主,讓人速速離去!”
少城主重重一點頭,二眼再次濕潤,這一次明顯是被感動的:“你,你們,我不知道該如何說,阿爸能有你們這群屬下,這種時候,你們還沒有叛變而是選擇幫我,我太感動了,真的太感動了,我現在無法形容我的心情。”
“這沒什麼,就像桑槐大人一樣,老城主對我們不薄,我們和那些叛徒異種不一樣,不是背信棄義之人。”周岩拳頭錘著胸膛,乒乓作響。
饒是桑槐也在此刻和幾人產生了共鳴,沒想到,居然真的有懂他的同族,還和他一樣有著自己的堅持,死也要護住少城主,不違背許下的誓言。
“好兄弟。”桑槐一握拳。
“好兄弟。”林少俠也一臉的大義凜然。
“隻是......”桑槐已經相信了楚硯他們的話,就像他說的,楚硯他們的實力,真的是來殺他們的,不用
搞這麼多陰謀。
嗯,異種大多數情況下也是能動手就不廢話,拋去其他方麵不談,心裡的確沒有人類那麼多花花腸子,俗稱好騙,這不,饒是桑槐認為自己已經考慮了很全麵,仍然不由得上了套,當然了,更謹慎的桑槐還有一點想不通:
“按理說我們隻有一百人,就算是少城主的身份以及我們的確帶了些東西出來,那,也不至於動用數千人來追殺吧?”這陣仗追殺老城主還差不多,追殺少城主這真是看得起他們,哪怕是為了寶物,他們當時卻也隻是帶出了幾件珍貴之物。
誰知這時少城主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握著拳,咬牙切齒開口道:我知道他們為什麼非要對我們趕儘殺絕!㈥㈥[”
麵對所有人的目光,少城主睿智冷靜地一字一頓道:“阿爸曾經單獨告訴過我,其實城主府中的寶庫隻是明麵上的,為了以防萬一,在城主府外,阿爸還偷偷建立了一個寶庫,隻為了日後若是他和部族發生變故,作為我帶著部族東山再起的資本。”
說著說著少城主眼睛又濕了,重新蹲在地上抬手抹著眼睛,抽抽噎噎道:“阿爸騙我,阿爸說這個秘密隻告訴他的好兒子,還叫我不許說出去,現在看來說出去的是他自己,然後又被那該死的大統領知曉,這才用了百倍的力量要把我抓回去,之後肯定還要嚴刑拷打讓我說出寶庫所在,嗚嗚,我再也見不到姐姐了。”
哦吼,竟然還有私藏的小金庫。
“我們這不是來了麼,就是要幫助少城主逃跑的啊。”周岩上前拍著少城主的背,親切地安撫,之前扇人巴掌有多狠現在的聲音就有多輕柔。
桑槐又發現了盲點:“還是不對啊,如果真的還有人知道消息,既然這個叛徒透露了出去,怎麼不全部告訴叛軍,沒有道理非要找到少城主。
而且外邊的私庫那麼重要,老城主會告訴誰?”
林少俠幽幽道:“少城主不是說了,老城主說過會告訴他的兒子,少城主是老城主和城主府人的寶貝疙瘩,但是有沒有一種可能,老城主不隻是少城主一個孩子呢。”
“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要是私生子那就說得通了,對方知道寶庫,但是老城主最愛的還是少城主,所以少城主什麼都知道,那個私生子隻知道有這麼個東西的存在,卻不知道具體位置。
當然我也隻是開個玩笑,少城主不信就算了。”
林少俠擺擺手,欲蓋彌彰地表示:“往事如浮雲,就算老城主犯了錯誤,但畢竟老城主也已經死了,少城主和我們就彆想那麼多了,就讓老城主留給我們的記憶永遠美好吧。”
少城主和桑槐:“......”
楚硯再次輕咳一聲:“圖寬說得沒錯,當務之急是帶著少城主離開。”
已經有些生無可戀的少城主自暴自棄道:“可是我們還能逃到哪裡去呢?後方那麼多的追兵,二眼人都是貪婪的,為了寶庫,隻要我不死,他們一定會一直追殺我。
我想好了——”
少城主用力握拳,恨聲道:“在他們抓到我之後,我就自儘,讓他們什麼都得不到!”
頓了頓,少城主吸溜了一下鼻涕,忽然語出驚人道:“胡吔、圖寬你們走吧,你們能來見我這一麵,我很感謝,很感動也很開心,我不能再拖累你們了,你們的身份還沒有暴露,之後不要管我了,好好活著吧。
最後我隻想拜托你們一件事,幫我把桑槐一起帶走,救救他,等到我回歸天海的懷抱,我會和阿爸說你們的照顧,也會庇護你們的。”
少城主的這番話倒是讓楚硯他們有些意外,按照異種人自私自利的天性,臨死還想著桑槐的少城主,很明顯違背天性的行為,讓他成了真正的顯眼包。
眾人暗暗對視一眼,這種時候應該不是作秀,而且就算是作秀也沒有意義,那就說明,少城主是真的這麼想。
出乎意料,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麵對異種的入侵,人類已經足夠團結,但還是有著牧羊人這樣的毒瘤,在大多數壞筍的異種裡頭出現一根好竹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桑槐似是也絲毫不意外少城主的話,立刻搖頭:“不,我帶著少城主你出來,說過要一直保護你,在我死之前就絕對不會讓你出事。”
“我是少城主,還是你是少城主?聽我的還是聽你的?”少城主難得地表現出了一絲架勢。
桑槐卻並未害怕,不過也沒有反駁,而是轉著眸子思考對策,當然,情急之下他並沒有想到什麼好的辦法,最後隻能看向了幾個新加入的好兄弟。